宋宴清知道大家思鄉的情緒,當下點破關鍵:“現下離開,也不能迴去啊。”


    他們的大任務可是平叛,眼下離成功平叛還遠著呢。


    展勇有點傻眼,他愣了下,笑道:“都是這節弄得人想家。”


    “此乃常情。”宋宴清也說,“我也想的。”


    他這樣說,又頂著張未成年的臉,叫展勇這等壯年男子想到麵前將軍比他們小多了,很是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去提醒他們,將軍不必憂心。”


    “並不曾憂心,你們一路都做得極好。”


    一路上沒露出破綻來,絕對是集體的功勞。


    好比李福待了這麽久都沒人發現他的特殊、也沒起疑心,可見他用了多少心思、有多小心。


    宋宴清眉心凝著:“不過倒也不是沒法子讓你們早點迴去,我們再幹一票就撤。”


    展勇問道:“要屬下等人做什麽?”


    宋宴清無害地笑笑,將梁山一並喊進屋,把自己想的辦法細細講解,以兩人為主分隊去執行。


    再接著,貧窮的小宋將軍就決定出門去化化緣,弄點銀子給大家過個好年。


    先到了三將軍處,聽完雁七兄弟別別扭扭的哭窮話,莫三笑著說自己忘了,叫人給宋宴清送了兩百兩銀子。


    但三將軍不知道,他的雁七兄弟還跑去了他的軍師二哥處,又化了二百兩的緣。


    接著宋宴清又來到神女處,他帶的隊伍還在給神女當保鏢呢,這一百兩銀子他收得最理直氣壯。


    等翌日梁山手下的人分到的銀子數目露出去,底下人知道跟著宋宴清混有這許多好處,被化緣的三將軍、二軍師、連帶神女才知曉他們心中單純的雁七還有副無恥麵孔。


    被問起,宋宴清一點也不虧心,滿臉認真,小聲道:“比起家中賞賜,真的很少啊……。”


    眾人:萬惡的富家子弟!


    殊不知某人純屬胡說八道,初當皇子的時候窮得荷包喝西北風才能鼓起來一點。


    除夕當日,經過發酵後,瞿蘋縣中及軍中、外麵的村落中,已然傳遍了“神女金童”的說法。


    神女是大神仙的女兒,金童自然指大神仙的兒子。


    主導散發消息的大公子臥病在床,痛苦之餘,總算有了點開心模樣。


    大公子對跟隨道:“還好阿爹疼我,此番讓人出力幫我成事。等這消息傳開,看誰還拿著我之前幹的事當把柄!”


    “就是,說不得還有無數美人搶著上公子爺的床鋪呢。”


    消息能傳開,大神仙的助力起了最大作用。得利的是剛遭難的寶貝兒子,又與大神仙最開始為兒子想的開脫辦法思路一致,他當然會大力支持。


    一家子三人裏,唯有神女聽聞這消息,臉都皺成苦瓜:“就他那樣,也配稱作金童,跟我放在一塊?”


    神女收過些好處的丫鬟則道:“大公子的確……,神女這好模樣,當真是委屈了。”


    丫鬟說得一點也不勉強,借機誇道:“要我看,得雁小哥那樣的,才算得上金童呢!”


    第090章


    “問了個遍,並無消息。”


    梁山跟七皇子匯報著沒有什麽進展的差事,感覺自己又學到了一點行事周全。


    宋宴清誤借“尋兄”的名義踏入叛軍,如今也沒忘了這點。重迴瞿蘋後,打聽“小王他哥”的重要事件再度重啟。


    不過細細問了一圈,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梁山想:一個壓根不存在的人,自然找不到。


    他並不知曉,那個要尋找的“兄長”對宋宴清來說其實真實存在。


    當初尋人是滿口胡編,不料趕上瞿蘋淪陷,隻能堅強地用著逗船夫哥玩的故事設定。後宋宴清又怕自己有事演得不夠好而露餡,采取了個討巧的小辦法給真信息。


    用皇室的一群兄弟容易翻車,所以宋宴清直接用了他現代老哥的信息。


    用精簡的信息具現就是:聰明冷漠真酷哥,一看就是文化人。


    還有配套的畫,仿的是宋宴清印象偏深一點、穿越前不久在新聞中看到的親哥的臉,好像是搞出了什麽研究成果,但宋宴清實在難以理解那些令他眼花腦亂的科學知識,掃了兩眼去忙他的大事。如今想起來,還怪可惜的。


    “尋不到也正常。”宋宴清笑著對梁山說,“這個人太難找了。”


    梁山微驚:“此人當真存在?”


    “算、也不算。但找不到才好嘛,找到了豈不是要露餡?”


    宋宴清迴答了句,又有人來傳消息,神女喚他去逛街。


    他便帶上人手去神女住處接人,再順帶提供一份“世家子弟”好眼光服務。


    城中有錢的人家早就遭難,神女亦不愛與那些世家的夫人小姐來往,但又是個愛打扮的,迴城後便發現了“王家子”的又一種巧妙用法。


    神女的馬車不設擋風棚,雙牛拉著跑動,平穩地吹著迎麵而來的冷風,在她麥色的麵龐上點出兩片紅來。


    “今兒先去看衣服吧?雁七兄弟。”


    說著詢問一般的話,人卻已跳下牛車,直奔布店而去。


    宋宴清能怎麽辦,“嗯”一聲,跟在後方。


    “這匹布如何?這個顏色怎麽樣?我怎麽淨喜歡些怪顏色?”


    “這成衣倒還是不錯,什麽?是男子的!”


    宋宴清:“不怪,風格如此,男子的衣服改改也能穿。”


    少年掏出從二軍師那兒順來的空白冊子,又找店家借來一支筆,現場給神女改了件新衣服出來。


    神女滿意時點頭,不滿意時便在一旁指點江山。


    店家:……


    應當是很想趕人的,可惜不能。


    小半個時辰才放過這家店,牛車繼續在外行走,奔赴下一處。


    路途中間一段有房子在修繕,建築材料占據了路邊一角,使得寬敞的牛車能行之路窄小,隻得勉強通行。


    平穩亦變得顛簸起來,眾人七手八腳地抱住車上亂跑的布匹,宋宴清這個坐在牛車前麵的,遭遇神女顛過來時一記“頭錘”。


    出了這段難行路,宋宴清手往後背摸:“嘶,腰要斷了!”


    後頭神女笑話他:“小孩子家家,有個什麽腰的。”


    這事後,神女顯得莫名開心,對逛街都沒了那麽濃鬱的興致。


    很快結束,牛車上載著許多首飾、布匹、以及男女各一身成衣迴到神女住處。


    下車後,其他人退走,神女看一眼似乎背上還不舒服的少年,小聲說:“我明日給你送個好東西賠禮。”


    宋宴清望去,出發時還滿臉躁意的神女眼下目光炯炯,一看就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不放心地問:“什麽好東西?”


    “明日你就知道了。”神女想賣個關子。


    宋宴清怕了她,強調道:“你不說,我明日可不一定配合。”


    這位姐可是敢給二軍師下藥、險些成功的猛人,腦迴路離奇又大膽,不可以常人揣測,故而宋宴清也想不到她能幹出多離奇的事。


    神女笑著騙他:“明日給你找匹好馬,跟在我父親身後看遊街賜福,離得最近,這個你喜歡吧?”


    眼下大家也都知曉,宋宴清看書,可也愛看熱鬧,完美地解釋了他為什麽讀書沒讀出丁點功名的問題。


    宋宴清不大信她的鬼話,但他扮演的雁七沒這麽聰明,滿意地笑著點頭:“多謝神女!”


    ***


    消磨完半下午,夜間是叛軍的大宴。


    大魚大肉擺上,大家湊在一塊兒熱熱鬧鬧地大聲說話、吃肉喝酒、猜拳、玩點賭具等,慶祝著能過個異常肥美的年。


    老大大神仙也賭,還是個中好手,讓他贏了幾把後,匪營中的老兄弟便用好話將他趕走。


    都是神仙了,還來玩這個,不是騙他們這些凡人錢麽?


    三將軍在助興組,挑了個好兄弟一起舞劍,占據了大堂不小一塊地方,舞著舞著人便到了外麵去。


    宋宴清在二軍師身邊,小口嚐酒。


    他不大喜歡酒的味道,便放下酒杯,開始胡吃海喝。


    二軍師麵具之後的臉上,神情稍有寥落,卻也沒說什麽,隻是端起酒來飲。


    為了方便共宴飲酒,他今日換了張露出下半張臉的麵具。


    隻看露出來的地方,倒瞧不出瞎跑神女的醜陋,還算周正。


    少年端著碗飯看來,二軍師瞥他一眼,拿自己的酒杯和大飯碗碰撞。


    喝完這一杯,二軍師去到下麵,打起精神與其他人熱絡暢飲。


    待他走了,李福俯身過來,擔心地問:“主子,等會兄弟們要你喝酒怎麽辦?”


    宋宴清腦袋空空地想了下,憶起自己那久遠的“一杯倒”人設。


    他笑笑:“不用擔心,我酒量不差。”


    李福臉上卻寫著:這我很難不擔心。


    自家殿下的酒量可是出了名的差。


    宋宴清吃了會,果然有人上來,尋他一塊兒喝酒樂嗬。


    這種大節,如何好拒絕人。宋宴清跟人喝了兩杯、又來三杯……


    足喝了十來杯,少年倒下去開始裝睡。


    李福隻得萬幸,自家主子酒量差,但酒品好。


    宴到一半,李福與展勇攙扶著宋宴清,將他送迴了房,連後麵分錢都沒趕上現場。


    如此頗為平淡地過了這個年,轉頭就是新的一年,也是大神仙遊行賜福的第一日。


    神女的牛車由一黑一白兩色的牛拉動,她今日特意給宋宴清尋來一頭黑白馬,三頭動物十分和諧。


    宋宴清騎上馬,跟在牛車旁,距離前麵大神仙那堪稱龐大的座駕很近,甚至可以看到那車裏藏了好幾麵鏡子,正投射出細長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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