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了這份認可,宋宴清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認為自己愚蠢的行徑有了那麽一點微小的意義。


    就是他好像在得罪了黑心老板後,連老板家太後也一並得罪,是不是太不懂眼色了?


    “係統,我又得罪老板家太後了。”


    【擯棄迷信愚昧舊信仰,構建文明和諧新家園!宿主做得很好,三觀很正。】


    【叮!特此獎勵500粉絲值紀念今日。】


    “謝謝謝謝,係統你的三觀也很正。”


    連續收獲兩份肯定,宋宴清被抬進鳳儀宮時已經完全沒了鬱色,臉上帶笑。


    就是說出來的話,叫箬竹眉頭打結。


    “小殿下,你怎地那麽掃興,那人分明是要與你說好話的。”


    “我、我就是一時不樂見騙人的事。”宋宴清笑著胡編。


    虹芳卻若有所思。


    她清楚自己那冊子才送到不久。若七殿下上心,應是在看過那冊子後,才被叫去慈寧宮。


    算起來,竟還是她誤了事。


    虹芳扶著皇後,求助的眼神也遞了過去,想問娘娘自己該怎麽辦。


    皇後走路比宋宴清還慢一些,腿腳無力,身子也容易歪,前些日子得好幾個人扶著,慢慢地便隻需一人了。


    皇後輕拍虹芳的手,笑著開口:“少年人呐,當有幾分脾氣。要是什麽氣都沒有,與那台麵上的泥塑雕像又有什麽區別呢?”


    箬竹:“險些忘了,娘娘也是這麽個脾氣。”


    縱使礙著皇家婆母的臉麵,與太後敷衍,皇後私下也曾顯露過自己的瞧不上。


    求神拜佛若是有用,那天底下為什麽還有疾苦呢?早該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宋宴清說:“就怕浪費娘娘為了我耗費的心神。”


    “本就是為了讓你從正大殿搬出來,如今既已出來,太後那邊你無需管。”皇後說著,又往前走了一小步,還挺穩當。


    宋宴清看著,往她身邊慢慢走。


    “娘娘再走上一陣,想必就能追上我了。”


    他們兩個都慢吞吞,就如學步孩童,倒看得虹芳、箬竹笑起來。


    對皇後而言,重學走路的辛苦和無趣中,也多添得兩分趣味。


    走了一趟鳳儀宮,若時間不緊,宋宴清必要再去王婕妤處一趟,免得王婕妤吃味。


    王婕妤正在對著字帖繡那桃字,這已經是第五遍了,但怎麽看還都覺得不好,頭都大了。


    見著兒子過來,她立時就把繡棚丟開。


    “清兒,你怎麽又來了?今日不必學東西不成。”


    知曉兒子好學的誠心後,王婕妤再也不提什麽讀書無用。


    就算別人讀沒用,她的心肝讀了肯定有用,清兒腦子多聰明。


    宋宴清道:“太後叫我去了一趟慈寧宮。”


    “慈寧宮?太後肯定喜歡你,她最樂意見一些大師、真人、有福緣的。”


    宋宴清尷尬地笑了下:“有個人在慈寧宮裝大師,兒揭穿了他。”


    王婕妤:……


    她沒說話,但臉上的意思的明顯。


    兒啊,你莫不是傻了。


    “你平素不是聰明得緊?今兒怎麽犯渾。”


    宋宴清心說:聽起來真像個愣頭小子啊。


    再一想,他好像就是個愣頭小子。二十出頭,本性還不愛與很多人搞社會交際,可能還是個中二,能成熟到哪去?


    少年低頭道:“我還是個孩子啊。”


    怎麽就把他丟進這心眼子廣場、看別人的心眼子蹦迪、跳廣場舞了呢。


    王婕妤以為兒子這是委屈了,立馬轉變態度:“不過清兒你幹得好,那些騙子能是什麽好人?從前村子裏頭不下雨,就有人請來那種騙子,拉了別人家的女兒要送去給河神當祭品,送了也不見落下雨來,那不是害人命麽!”


    “還有那種喂虎神的,山裏老虎吃了一個孩子難道就能吃飽?肯定還要再吃人的。”


    王婕妤進宮後,其實有時候經常想起從前的事來,這種讓人記憶深刻的,就刻進她的腦子裏,此時還能再翻出來,說給沒見識的兒子聽聽。


    宋宴清:“下雨了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王婕妤被一噎:……“清兒啊,你今天確實不怎麽討人喜歡。”


    她又問:“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跟娘說說。”


    “沒有沒有。”宋宴清道,“就是有點累,不過見著阿娘就好了,又精神了。”


    “可能還是累的,得好生休息。”


    王婕妤勸道:“你覺得讀書要緊,就讀,但身子總要先照顧好。那些科舉的秀才、舉人,還有考著考著人沒了的呢。”


    “娘可就你這麽一個心肝。你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娘也不活啦!”


    兒子病重那迴,她是真真這麽想的。


    日子有什麽盼頭呢?要錢財、錢財沒有;皇帝早就不到她們這些低位份的老人宮裏來了;兒子本來就見不著,隔一段時日看著還會覺得自己親兒子有些陌生,如此可笑又可憐,倘若連最後一點希冀都沒了,還活什麽活,真不如死了算了。


    想著當初那份酸澀,王婕妤一下濕了眼眶,麵上更是十分情真意切。


    宋宴清被她嚇得不清:“說什麽胡話呢!”


    “你再這樣說胡話,兒子也不活了。”


    “呸呸呸!你得活到九十九的。”


    宋宴清問:“那你呢?”


    “我也活九十九,成了吧?”王婕妤無奈道。


    “那可不成,你可能得活一百二。”


    “那樣我九十九還有阿娘,多美啊。”


    王婕妤笑:“美的你!活那麽長,都能上人家書裏了。”


    “對了,我準備給你做件冬日裏穿的大衣裳,你再站起來讓娘量量尺寸。”


    宋宴清乖乖站起來,還說:“我冬日可能還要長一大截。”


    “做衣裳,我可比你懂。你長得這樣快,衣裳自然要往大了做,還得多留些餘裕。”


    宋宴清:可你兒子還會加點,想不到吧。


    不過冬天的衣服本就大,想來總能穿得上,他便沒多嗦。


    量了尺寸,王婕妤取出一匹鮮紅的厚料子來:“瞧瞧,這是皇後娘娘給的,這麽鮮亮的顏色,一匹不知道得多少金子呢。”


    宋宴清看她喜歡得緊:“你留著自己做衣裙也行。”


    “我倒是想,娘娘特意給你的。”王婕妤心疼好料子,“要是我的料子,可真舍不得給你做了衣裳。”


    宋宴清開始不講理:“你兒子還不如這匹布料嗎?”


    王婕妤抬頭望著他,目光非常溫柔,好笑道:“娘就說說,你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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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宴清聽得沉默了。


    然後他捂住了臉。


    王婕妤:?


    王婕妤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唉,怎麽像”哭了?


    她嚇一跳,又見剛捂住臉的兒子突然蹲了下去,想把自己老大一個人藏起來一樣。


    “唉!清兒,你怎麽了?”


    她走近,果然聽清兒子在哭,曾經小小的肩膀變得寬闊,她就要以為他已經是個完全的大人,比她厲害上許多的那種人,卻不想居然聽到了他的哭聲。


    兒子為什麽哭呢?


    就因為那一匹料子不成


    王婕妤半蹲下來抱住他,手心裏都急出汗來了:“你別哭啊!娘當真隻是信口說的,你怎麽會比不上一匹料子呢?清兒,你比什麽都金貴的。就是給我一皇宮的金子,娘也更看重你啊!”


    宋宴清蹲下來的時候,就覺得好丟人了。


    他好多年沒哭了,至少肯定沒當眾哭過。


    出道夜都沒流過一滴眼淚的真鐵漢啊!當時宋宴清還在看未來一年的臨時隊友哇哇哭,自己在那兒笑呢。


    多大的人了啊,哭得這麽莫名其妙。


    說出去都要把人笑個半死。


    但剛剛那一下,就是沒忍住。


    王婕妤心疼得把他抱進懷裏:“好了好了,娘的心肝,不哭了啊!你哭得娘的心都碎了。”


    聽見這錯位的台詞,宋宴清終於哭不出來了。


    他超小聲:“阿娘,屁股疼。”


    蹲得太急了。


    王婕妤也不笑他,趕緊把他扒拉起來,拿自己的帕子給這個眼淚滿臉、長得比她還高大的小男子漢擦臉。


    還挺嚴肅地問:“要不要叫個太醫?”


    宋宴清很堅定:“不!”


    他決不能讓今天的事有機會流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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