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莫說這種話,是害你太傅。”


    顧明朗一句話,又叫宋宴清想起這是封建的古代,跟“奸佞”當朋友也是很影響名聲的,像耶瀚行那種韓林出身的清貴文臣,往往身邊交際圈裏的人更為在意這種事。


    但在後世也未必能自由自在,人總是在規則圈子裏活著,宋宴清又釋懷了。


    他道:“沒關係,在你心中是就好了。”


    跟自己眼中的“小孩子”說起這種事,顧明朗有些不自在,轉移話題:“你去宴上能幹什麽?吃吃喝喝,我遣人送一桌來就是。”


    “當然不是為了吃啊。”


    “如果我沒猜錯,我在正大殿除了跟太傅一起吃得第一頓,可比大宴上膳□□細貴重多了吧。”


    這倒是真的,膳房都是他的人,怎麽敢輕待正大殿。顧明朗沒說話,默認了。


    宋宴清又道:“聽說有大武戲、劍舞、百人的鼓樂,一般宴席都少見那些。”


    主要給兵將們辦的大宴,表演節目自然更偏向於武路。通常這種少,的確很少見。


    “這也不是什麽難事。”顧明朗滿口自己都行的樣子。


    宋宴清繼續耐心鋪墊:“私下看怎麽比得上今日的,那麽多將軍士兵們打完勝仗歸來,他們身上的萬丈豪情、眾人心中難耐的歡喜,那才是那最不可缺的靈性!”


    顧明朗撩起眼皮看他:“打什麽鬼主意,直說吧?”


    宋宴清:……


    “怎麽能算鬼主意,我隻是想為宴上出份力罷了。”


    宋宴清騙顧明朗,比騙昏君還緊張一點。


    他咽了口口水,靠近一點:“千歲,我跟你說,我其實是暢音閣樂師正齊先生的關門弟子,與他學過一曲《鹿鳴》,已然出師了。不讓我去,多可惜啊。”


    顧明朗麵上飛快閃過古怪之色,陷入遲疑。


    這事他當然是知道的,更知道什麽關門弟子是放屁。不過這小子那日唱得的確不錯,名師出高徒。


    但問題是聖上會樂意瞧見這小子去唱他曾唱過的《鹿鳴》?


    怕是知道他在後頭出力,都要生氣吧。


    可這主意,又叫顧明朗有些心動。


    皇後都能“治好”,他的聖上怎麽就不成呢?


    瞬息後,顧明朗笑道:“七殿下真會唱?可別糊弄咱家。”


    等聽完宋宴清以手擊桌的《鹿鳴》,顧明朗肯定道:“倒還真不錯。”


    顧明朗又遲疑了幾瞬:“就是太寒磣,給七殿下配個樂班子,要是過得眼,就叫你上去丟人現眼一迴。”


    “當真?”


    宋宴清麵上笑嘻嘻,心裏卻已能斷定:果然是顧明朗想看昏君的熱鬧。


    好你個顧明朗。


    連假粉都不是,就占他真愛粉的名頭。


    第一個真愛粉是宋廣明,第二個真愛粉居然是顧明朗,這破皇宮裏根本沒有真情,盡是些什麽人間疾苦。


    第028章


    “我還能騙你不成。”


    顧明朗把圓臉太監叫進屋中,吩咐清楚,又對宋宴清道:“七殿下,你跟著他走即可,有事也可尋他解決。”


    於是剛迴來的少年人,就像遇到風起的風箏,一下又要高飛走。


    轉過身的宋宴清聽著【粉絲值+100】的提示,猜測這是顧明朗提供的。


    顧明朗這種行為叫什麽。


    雖然我很忠心,但不妨礙我想看聖上的小笑話開心開心?


    不過有件事兒也很奇怪,無論顧明朗處於何種狀態,別不別扭,好像都不曾掉過粉絲值,至少沒當著宋宴清的麵掉過。


    宋宴清看顧明朗,並不像是情緒很穩定的那一類人,但居然可以做到穩定【粉絲值】麽?


    找係統一問,係統給出解釋。


    【人和人不同,部分人的確不容易掉粉絲值,但想從這類人身上獲取粉絲值通常也不容易。】


    進一步總結:顧明朗給了幾次粉絲值,都是因為昏君。


    說一句忠心耿耿,怕是都不足媲美顧明朗待昏君的一片“真心”。


    宋宴清:顧明朗看著眼神挺好一人啊。


    圓臉太監觀察著七皇子的神色,適時自我介紹:“七殿下,小的名喚來賀。眼下我們要往教坊司去,路有些遠,殿下可要乘轎輦?”


    “不必,走走也好。來賀,好大氣喜慶的名字。”


    來賀也挺喜歡自己的名兒,比同批的什麽來福、來喜強多了。


    他笑著道:“可惜用在了小的身上,沒稱得上它。”


    “千歲如此器重你,必會相稱那一日。”


    “多謝殿下吉言了。”


    提起教坊,不得不再提一嘴位於後宮邊角位的暢音閣來。


    兩處一外一內,不過暢音閣清淨得多,其中好些美人還都是身兼多職。


    教坊中人多且雜,多為慶典、宮中各類大宴表演節目,還能往暢音閣輸送人才。


    人多也意味著,教坊並不是個平靜的地方。


    得知顧千歲要來插一手,教坊丞和禮令都先在心裏表演了一個咯噔文學。


    宋宴清感覺他們是有很多話想要問顧明朗的,然而不敢。


    思索一會後,長得看起來很有文化的禮令開口道:“殿下隨我來,與笙管相合,方知此事是否可行。”


    宋宴清嗅到了下馬威的味道。


    假如是在正常在現代社會,一個初接觸舞台的新人,得到空降插隊的資源,肯定也會受到如此質疑,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打臉環節了。


    但這是在古代,宋宴清不敢誇海口。


    教坊司中顯得有些亂,但亂的不是司中擺設,而是教坊司中人流很亂、以及聲音堪稱嘈雜,太多人在排練著接下來的大宴節目。


    宋宴清一路走下來,看到了好幾個令他有些興趣的節目。


    禮令見狀笑道:“殿下若是有心,也可細賞。”


    宋宴清也對她笑笑:“承禮令的吉言了,希望我能看到今日大宴上,諸位的驚豔之作。”


    禮令麵上的笑容便淡了些。


    禮令是禮部派來的人,家中胞弟正是此次歸來的將士,不想胞弟與其同袍們的慶功宴再生不美。


    來到較為偏一點的小殿,尋到鼓樂、笙管人等,擠出一隊人手。


    “地方小,要不殿下就將就在此處試試?還請殿下莫要怪罪,實在是此時坊中忙亂,人手、屋舍都不太夠用。”


    “無妨,在哪都一樣。”


    宋宴清很好說話,隻是讓演奏樂器的人先為他演奏了一迴,摸清了大概的風格。


    是熟悉的聯歡會喜慶風格,還不亂煽情,好評。


    《鹿鳴》他是十分熟的,宋曲生和七清宮的人都能作證。


    因為每日要完成係統發布的日常練習任務,也還得動腦子,宋宴清對《鹿鳴》的了解和掌握,稱得上登堂入室。


    當曲樂第二遍響起,宋宴清以歌相和。


    金石絲竹聲慷慨,那激揚的人聲明明隻一人,卻不落下風,與之相和,曲與歌繞梁而去,直接讓旁邊屋舍中教坊司裏一小撮本來就是備選的人心涼。


    怎麽又冒出來個如此厲害的啊。


    也太能藏了吧,藏到了大宴當日!


    一時整個教坊司都安靜了些,任由那曲樂肆意飄蕩開來。


    距離近的人,包括禮令在內,俱都心服。


    禮令甚至還想問問,七殿下怎麽歌聲那般“亮”,好似從小練的手藝人一般強悍。隻是礙著尊卑,還是不敢問出口。


    宋宴清知道的話,想必會在心中迴答:


    其實他也練了好多年,各種氣息鍛煉方法爛熟於心。


    再稍微歉疚兩秒鍾,眼下水平一般,怕是從前的老師聽了得罵人。


    圓臉太監不太懂這行當裏麵的門道,但知道七殿下厲害、千歲爺眼光果然一絕就好了。


    一曲方停,他立馬捧場喝彩。


    宋宴清則習慣性地側身,給幾位樂器老師微鞠躬。


    倒嚇了他們一跳。


    安撫了樂器老師們兩句,宋宴清目光找上禮令:“禮令大人,可還行?”


    禮令感歎道:“臣雖長了雙目,卻不識明珠,小看殿下了,何止可行。”


    宋宴清來教坊司摻和這一腳,目的當然不隻是為了確定第二位真愛粉是不是顧明朗,還有係統提到的“上進”。


    在知曉不能出城迎大軍後、也不好出席大宴,他有些遺憾,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當眾露麵的機會。


    但他竟然沒打過大宴表演節目的主意,不曾多動腦,沒有什麽上進念頭。


    這可不應當。


    在這個時代,他的本職工作固然被算在下九流之列,但依然是搞宣傳的利器。


    他怎麽能嫌棄自己的本職呢?格局太小,明明可以都要。


    反正年紀小,此時放縱更能夠被寬待。


    至於昏君會不會生氣?宋宴清覺得不用太擔心,顧明朗都敢做這事,想來在昏君接受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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