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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春秋對高鳳的話不置可否。


    顯然高鳳以為自己想要趁機擴大對楊玉餘黨的報複。


    這高鳳名為八虎,倒也算是個厚道的人。


    葉春秋沒有多問,隻是等那劉瑾和張永迴來,葉春秋抿了抿嘴角,眼眸輕輕皺了皺思慮了一番,便潤潤了嗓子,淡淡開口道:“開始吧。”


    葉春秋把心思放在穀大用身上,這穀大用愈發的心神不寧起來,他臉色並不好看,似乎像是帶著心事,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好不容易,他似是瞅了個空,便笑嗬嗬道。


    “咱去小解。”


    話音一落便一溜煙的去了。


    “這穀大用。”等他走了,劉瑾憎惡的看了消失在門口的穀大用一眼,麵上帶著猙獰,滿是不屑的冷哼一聲:“什麽東西,這狗東西,總是神神叨叨的,卻不知瞞著什麽。”


    張永站在一旁,眯著眼,笑道:“劉公公息怒,他不是沒事可做嘛,自然平時舉手投足,都古怪一些。我都習以為常了,何必計較呢!”


    劉瑾就笑了。


    張永言外之意是,劉瑾自建了內行廠,這東廠督主穀大用就成了廢物,雖名義上是廠公,實際上卻權利俱失。和陛下其他身邊的人比起來,真真是可憐,成了喪家之犬。


    葉春秋故作來了興趣的樣子,眉頭輕輕的擰在了一起,有些好奇的看著劉瑾等人。


    “噢?他有什麽古怪?”


    劉瑾便道:“哎呀,反正就是鬼鬼祟祟的,誰理他?”


    對穀大用,劉瑾一副不屑於顧的樣子,口氣裏滿是鄙夷。


    這倒是很好理解,這穀大用當初還想利用葉春秋來對付他劉瑾呢,現在好不容易奪了他的權,這穀大用自然也就成了秋後的螞蚱,劉瑾沒少在宮裏壓著他,怕就怕他畢竟還受陛下信任,可千萬別讓他在陛下麵前搬弄什麽是非。


    因此劉瑾幾乎不太願意多提及穀大用,生怕陛下知道穀大用遭了自己的打壓,對穀大用起了同情之心,對自己有厭惡之心。


    畢竟穀大用也伺候陛下不少年了,陛下可是念舊之人,若是知道故意打壓穀大用,恐怕是不會輕饒了自己。


    葉春秋自然明白劉瑾的顧慮,便不在多問,而是含笑道。


    “我出去透透氣,時候不早,幾位也趕緊清點書信吧。”


    劉瑾笑嗬嗬地道:“鎮國公盡管去,咱在這兒看著呢。”


    葉春秋便轉身出去,這暖閣別看隻是一個閣,可實際上卻是一片建築群,有陛下專門休息的主閣,左右還有一片建築,金雕玉琢,富麗堂皇,此時太陽偏西,陽光照在這偉岸的建築上,卻給前頭的玉廊留了一片巨大的陰影,葉春秋站在陰影中,遠遠眺望著紫禁城。


    過不多時,那穀大用急匆匆的從茅房裏過來,見到葉春秋在閣外,愣了一下,卻忙是小心翼翼的跑來葉春秋這兒見禮:“鎮國公……”


    葉春秋眺望著遠處,扶著玉欄杆,這裏雖是陰涼,可是通體晶瑩的白漢玉卻還是散發著一些熱度,葉春秋不去看穀大用,口裏卻是低聲道:“穀公公還記得當初嗎?”


    穀大用頓時尷尬起來。


    當初的時候,作為東廠督主,也算是位高權重,而葉春秋,不過是個新晉的進士而已,可是現在呢,人家已經位極人臣,而自己卻成了落水狗,穀大用苦笑道:“咱,當然是記得的。”


    葉春秋迴眸看他一眼,抿嘴一笑,這笑容倒是頗有親和力,旋即道。


    “當初的事,其實我所記得的已經不多了,人哪,都會有沉浮,昨日之我,如何想到今日之我會是這般呢,就如穀公公一樣,今日之穀公公,在明日,未必就還是如此?”


    穀大用不知葉春秋是什麽意思,他心裏倒是謹慎起來,明日的自己,會是什麽樣呢?


    葉春秋眼眸看向遠處,雲淡風輕的提醒穀大用。


    “明日的穀公公,或許會擺脫現在的囹圄,一飛衝天,可是人啊,總有個旦夕禍福,說不定,穀公公明日又成了階下囚,這世間的險惡,穀公公想必比我知道的更清楚,那麽,穀公公明日想成為什麽樣的人呢。”


    聽到這階下囚三字,穀大用的臉色驟然變了,他驟然冷汗淋漓,打了個顫抖:“這……鎮國公,說笑了,咱可不敢想明日的事,咱隻活眼前……眼前……”


    活在當下?


    葉春秋忍俊不禁:“穀公公說的也對,誰也不知我們明日會如何,所以活在當下,也沒什麽不可。不過,穀公公,當下你的所作所為,可是決定了你明日是什麽人的啊,穀公公,有些事若是做了,明日穀公公還是不是人,都說不準了。”


    穀大用如遭雷擊,麵如豬肝,期期艾艾道:“鎮國公……什麽……什麽意思……”


    葉春秋突然側過身來,死死的盯住他,眼下穀大用已經是最大的嫌疑人,葉春秋目光淩厲,宛如利刃一般掠在他的身上,厲聲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不知嗎?”


    噗通。


    穀大用雙腿一軟,竟是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我……我……”


    葉春秋麵色微微一抽,冷笑著。


    “你以為,你做的事,別人就不知情嗎?你以為,這世上什麽事都可以瞞天過海,實話和你說了吧,這宮裏頭,可是有的人想要整死你,你信不信,不需要任何證據,隻要我和劉瑾羅織一個罪名,便可教你死無葬身之地,教你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我……鎮國公饒命啊。”穀大用哪裏敢頂嘴,他很清楚葉春秋的能量,也知道這宮裏有許多人巴不得盼自己死,隻要葉春秋真想整死自己,還真未必需要什嚒真憑實據,一個莫須有,就可教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穀大用涕淚橫流:“奴婢……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做這樣的事,奴婢也是沒法子啊,公爺,您饒了我吧,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你就當奴婢是個屁,給放了吧。還望鎮國公垂憐……奴婢下輩子當牛做馬……”:4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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