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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蓉這麽精明的人,今日卻不知是不是因為興奮的過了頭,居然沒有聽出葉春秋的弦外之音,興奮的道:“好,好,好,這是一定的,一定的。”


    葉春秋與他拜別,心裏禁不住想,這人是逗比吧,還是我剛才的話有點逗比?


    迴到舅父家中,天色已經很晚,原以為這時候舅父舅母已經睡了,誰料居然還掌著燈,舅母給葉春秋打了水讓他洗漱,一麵道:“聽說今日有生員在鬧事,春秋,你是不是參與了?”


    葉春秋忙道:“沒有呢,今日學正大人讓我去訓導。”


    舅母就放心了,反正這時代的婦人,大抵都是隻要聽到夫子、提學、教諭、學正字眼便眼中放光的,大抵是因為覺得很了不起的意思,而能和學正大人談笑風生,說明春秋也很了不起。


    舅母而今最喜歡做的事,便是尋左右的鄰居,也沒興致去吹噓什麽同濟堂生意好不好,隻說自己外甥是案首,響當當的小三元,憑著這個,總能收獲到許多的嘖嘖稱讚,就連平時跟左鄰右舍借一些油鹽醬醋,都方便一些。


    現在春秋沒有母親,娘家人隻剩下這個舅父和舅母,舅母一直覺得自己對於葉春秋來說頂重要的。


    當然,葉春秋也將這一家子當做是自己很親近的家人。


    等洗漱完了,雖然惦記著還沒吃晚飯,可是困意襲來,葉春秋實在吃不消了,這一夜連字都沒有練,便迴房睡去。


    ………………………………


    有人在唿唿大睡,卻也有人無論如何都睡不踏實。


    趙嫣兒已是如喪家之犬一般的從衙裏被趕了出來,她心裏是又驚又怒,按照她的預計,這知府大人不應當如此啊,可是偏偏,趙知府卻是不留任何的情麵。


    秦淮樓是不必迴去了,眼下事情還沒解決呢,她思來想去,叫人備了一頂藤轎,便匆匆地趕往靠著鄞水的一處幽靜宅院,這宅院外表看去平淡無奇,可是等她磕了門,門子把門開了,她踏入宅院之中,裏頭的堂皇便足以讓人咋舌,乃至於那影壁,竟也是用上好的瓷磚,繞過了影壁,便是數不清的花草和兩側雕梁畫棟的建築,門子引她進了一處房裏,前頭是屏風,裏頭隱隱約約有人坐在燈台下看書。


    趙嫣兒再也止不住淚,款款拜倒在地:“公子,秦淮樓完了,公子想必已經知道了消息吧,那葉春秋帶著讀書人砸了秦淮樓,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又對他偏袒,且不說這秦淮樓巨大的損失,隻怕要修複起來,少說也需數千貫,可是此事傳出去,誰還敢去秦淮樓……公子……求公子搭救,公子要碾死那葉春秋,就像碾死螞蟻一樣容易,公子在杭州的……”


    此時,屏風裏的人影有了動作,像是放下了書,聲音卻是顯得出奇平靜:“你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趙嫣兒嚇得大氣不敢出,隻是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公子’徐徐道:“哦,既然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走?”趙嫣兒頓時花容失色,平時秦淮樓絕大多數的進項,可都是送到了這個宅子的主人手裏的啊,不是一開始就說了,所有的關節都打通了,不會有任何麻煩,也不是說好了,這宅子的主人手可通天,公子的父親,在杭州為官,便是在南京,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嗎?這……就這樣打發自己走?


    趙嫣兒的心裏當然是不甘的,聲音裏多了幽怨:“公子……”


    ‘公子’卻是打斷了趙嫣兒的話,淡淡地道:“還有,從今兒起,你趙嫣兒和這裏再也沒有任何的相幹,明白了嗎?”


    趙嫣兒驚得瞪大了眼睛,咬著牙道:“這……這秦淮樓,是我娘傳給奴的,她一輩子的心血都花在秦淮樓裏……”


    屏風之後的人卻是笑了,這種笑容中帶著慵懶,但更多的是不屑,接著道:“你來,近前來。”


    趙嫣兒巍巍顫顫地站起來,渾身抖得更厲害,隻好繞過了屏風。


    過不多時,那屏風後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趙嫣兒焦急而驚慌地道:“公子,不可……不可……奴……奴是石女……奴……公子若是喜歡,秦淮樓裏的臻臻……”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自屏風後傳來,接著趙嫣兒衣衫不整地捂著被打紅的臉從屏風後出來,而屏風裏的公子冷冷的聲音傳出:“賤婢,真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滾,從此以後,不可再和這裏有任何牽連,如若不然……”


    後頭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嫣兒咬著唇,滿是狼狽的淚如雨下,卻還是不肯走:“可是……”


    公子發出獰笑:“事到如今,你這蠢貨還不明白?此事已經鬧大了,已經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接下來,便是杭州、南京的諸公都會耳聞,這件事會成為江南士林未來半月的談資,嗬……秦淮樓完了,你也已經完了,可是你要明白,你們是你們的事,和這裏的人不相幹,你自行謀生吧,若是再敢來,你莫要忘了,你的母親可還在杭州養病,她是個老鴇子,卻是作孽生了你,你嘛,嗬……”


    趙嫣兒陡然明白,自己已經成為了棄子,自己拚了命的將掙來的錢送來這裏,換來的絕不可能是休戚與共,不過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已。


    她整了整衣衫,用身上的長袖掩蓋了自己露出來的一截胴體,突然抬起頭來,朝著屏風後輕蔑的看了一眼,而後她旋過身,外間冷風習習,踏著月色,她盡量使自己挺直了腰肢和香肩碎步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屏風後,傳出郎朗的讀書聲:“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君子義以為質,禮以為行……”


    ……………………………………


    老虎自我覺得還是滿勤奮的,每天即使碼字碼得腰骨發痛,卻還是逼著自己堅持,可是月票太不給力了,跟老虎的勤奮一比,那是很大的反差呀,這多傷人心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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