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保潔,不是四界拆遷辦 作者:一個巨大的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雨師了然:“哦,他們啊,估計是早些年從垃圾裏翻出來吧,看不出來他們跟你關係倒挺好,魍魎可是出了名地智商低下,起初還一直有過他們可能分不清人臉的傳言。”雨師隨手打開抽屜,從裏麵那出了一個小玻璃瓶,大概隻有小拇指大小,裏麵裝著水,“喏,瑤池水。”陸仁連忙接過:“好的,謝謝組長。”他又趕緊去找了黃鳥和應龍。黃鳥倒是很好說話,隨手就拔了一根頭發給他,說是當成上次讓他受驚的賠禮。但是陸仁和應龍不太熟,要開口拿東西,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隻好在戰鬥組的門口探頭探腦,就是遲遲不敢入內。今天似乎沒有什麽需要出外勤的工作,戰鬥組的人員挺齊全。應龍也正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瞌睡。他留著蒼青色的長發,麵色白皙,眼尾浮現出青色鱗片,額角還長著兩個小龍角。應龍的麵容剛毅英俊,隻不過此時睡相全無,他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的手臂,口水流了滿桌麵。陸仁琢磨著就這麽打擾別人睡覺好像也不太好,正在退縮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道高貴冷豔的女聲:“你鬼鬼祟祟地這裏幹什麽?”陸仁迴頭一看,是塗山綺羅,正叉腰看著陸仁,麵色冷淡。陸仁解釋道:“我是來找應龍的,有件事想請他幫忙。”塗山綺羅聽罷,嗤笑了一聲,而後踩著高跟鞋進了辦公室,敲了敲應龍的桌麵:“蠢龍,起來了,有人找。”應龍睡眼稀鬆地坐了起來,然後麵無表情地看向了陸仁,他的表情看上去高貴冷豔,但是嘴角還有沒來得及擦幹淨的口水。陸仁努力無視那道口水,盯著自己的鞋麵道:“請問,你這裏還有相柳骨嗎?”應龍聞言皺了皺眉,本來興致缺缺的塗山綺羅也看了過來,她率先問道:“你要相柳骨幹什麽?”陸仁便把前因後果都解釋了一下。應龍聽罷,一言不發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遞給了陸仁:“我之前看他骨頭挺白,做了個杯子,你拿走了記得賠我一個。”陸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總之,相柳骨算是到手了,隻剩下太虛鏡了。也不知道司淵願不願意借給他。他向來是不敢上五樓,據說那上麵除了司淵還有好多脾氣不太好的大佬,輕易最好不要上去,不然一不小心惹到了誰,弄不好就會屍骨無存。於是他耐心地等了兩天,總算等到了司淵在自家的陽台上出現。第10章 玄山(二)在俊方和陸仁煩惱著掃墓的事情的同時,城市的另一邊,另一個故事也正在悄悄上演。玄門有四大家族。宗,鍾,祁,錢。宗家擅驅邪,鍾家擅役鬼,祁家擅請神,錢家擅扶乩。這幾家的恩怨倒也值得說道說道。先說最弱的錢家,真是對得起他那個姓。整個家族的人掉進了錢眼裏。扶乩算得準,宰人宰得更準。每每請他們家的人幫忙算個卦,總能收到一個天文數字。更氣人的是,他們家久居南方,平舌音和翹舌音不分,宗家和鍾家說不清。前幾年算了一卦,說宗家將有大禍,需早日把宗家的宗年嫁給家神才能平息此事。但宗年是個男的,家神也是男神,這怎麽能成?總之雞飛狗跳了一陣之後,宗家老祖宗合計著,錢家從來沒算錯過,更何況算這卦的人是錢家這兩年風頭最勝的三小姐,叫一聲錢半仙也不過分。老祖宗當即拍板:“嫁。”一聲令下,全族出動。弄得宗家祖產那座山上張燈結彩,燈火如晝。丁零當啷敲敲打打一陣之後,禮成了。卻在此時,錢三小姐從外地趕迴來喝喜酒,姍姍來遲地說都弄錯了。她的原話:“怎麽是宗年結婚,不應該是宗年嗎?”一問之下才知道她說的鍾家旁支一個叫鍾年的小姑娘,旁得不能更旁了,跟鍾家主家都不住在一起。鍾年在東邊的一座濱海小城裏出生長大,從來不涉及玄門的事,基本在錢三小姐算這卦之前都沒人知道有這麽個人存在。這下大家都傻了眼。天地祖宗在上,禮既已成,便由不得宗家反悔。氣得宗家常年坐輪椅的宗老爺子直接站了起來,一根拐棍揮得生了風。直追了錢三小姐二裏地,揚言要拔了她一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舌頭。隻有13歲的宗年,穿著鮮紅的嫁衣,抱著家神的命牌,看著這一場鬧劇傻了眼。坑是錢三挖的,但她管挖不管埋。宗年這婚約不解,那這輩子基本算是毀了,侍神之身,婚喪嫁娶不自主不說,連父母都不可隨意侍奉。宗家雖說是枝繁葉茂的,但也隻是旁係多,最近響應國家號召都是獨生子女。據說老祖宗和錢三前腳竄出去,後腳宗年他爹就直接氣進了icu。宗年到底還是個孩子,隻敢扯著宗宸的衣角,六神無主地問:“哥,怎麽辦?”他雖記著宗家的教誨輕易不可示弱,可到底藏不住泛紅的眼眶。宗家這一輩最出眾的當屬宗宸,往日裏他便與這些表兄弟的關係要好,兼之他為人正直,本事也大,年紀輕輕便已顯出家主之像。宗宸看著因錢三一條沒捋直的舌頭而突遭橫禍的表弟,寬慰道:“你先別急,表哥一定想個辦法幫你度過這一關。”宗年看著他年紀不大卻異常沉穩的表哥許下保證之詞,心這才放下大半。雖然打了包票,但其實宗宸自己心裏也沒底主持著疏散了人群之後,宗宸當即就鑽進了宗家的藏書閣。正值暑假,他硬是沒日沒夜地看了3天的書。終於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破解之法:禦神之術。那其實是一位古時大能的遊記。大能說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禦神術,取九重天上太虛鏡,歸墟深處不盡木,昆侖山巔瑤池水,神鳥青鸞之羽,天上天下罕逢敵手相柳之骨,再配上施術人一滴心頭血,便可立下血契,禦神降魔。到時移山填海,起死迴生皆不過揮手之間。然則,太虛鏡隻是一個傳說,從來沒人親眼見過,怕是前人杜撰出來的東西。歸墟落於九幽之下,連鬼神都遑論輕易靠近,不盡木更是早已絕跡萬萬年。昆侖瑤池尚在,但水卻不知幹了幾千年了。相柳神通廣大,且生性兇猛,欲取一根相柳骨,不知道要填進去多少人命。唯有青鸞羽可在西北尋得。但那也是那位大能在世時的事了,到了宗宸這時候,最後一隻青鸞早已絕跡了要有一千年了。好在這位前輩說他苦心孤詣半生,終於研究出了替代之法,用一些功效相對相似之物,來代替古籍上已不可的神物。宗宸動用了宗家的人脈天南海北地梭羅道具,自己也用課餘時間鑽進深山老林裏找東西,用了幾年終於湊齊了陣材:強行征用了錢家的傳家寶鏡“無塵埃”,據說這是錢家立宗根本,能言過去未來。用雷擊木代替了不盡木。沒有瑤池水就用無垠水,取春分那日從天而降的雨水,預示一年更新輪轉,帶著強大的生氣。青鸞羽不可得,但祁家養了幾隻靈鳥,宗家老祖宗豁出一張老臉討來了幾根。至於相柳骨,宗家出高價買了塊化石。總算差強人意。宗宸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家仙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但畢竟是個地仙的水平,本事肯定是有的,萬一不成功,受到反噬,宗宸免不了要受個重傷。於是宗宸合計了一下,決定找個至陰至邪之地先削弱下家仙的力量,再擺上禦神之陣,必能手到擒來。因此,他便選擇在七月十四晚上在玄山墓地擺陣。本來呢,他這一通操作也沒錯。但宗家負責買化石的是個書呆子,大學讀了個考古專業,鑒別化石的時候是一把好手,交易的時候讓人用贗品把真東西掉了包,愣是沒發現。不出意外的,宗宸出意外了。家仙的命牌碎了。當時在場的一共三個人:宗宸,把家仙命牌帶出來的宗年,前來壓陣的宗家中生代堅實力量宗慶春。命牌一碎,所有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而後立刻擺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所謂家仙,其實並非是仙,不過多代之前祖上降服的,離神仙僅半步之遙的大妖。由於過於強大,堪比地仙,已不可能以凡人之身輕易斬除,隻能以命為籌,收為家仙,同時也能讓子孫後代奴役驅使,一舉兩得。這隻家仙流傳已久,修為定也有所提升。便是不曾提升,曾有傳言,當年為封印他,宗家共折了一百名青年戰力。此時命牌已碎,封印已破。宗宸知道,被驅使奴役的這些年,家仙對宗家人的恨怕是已經到了一個不能挽迴的地步。虛空中傳來一聲低沉的輕笑。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一個人,正看著魚缸裏翻不過身的烏龜拚死掙紮,而抑製不住發出的笑聲。一種高高在上的漫不經心的笑聲。宗宸和宗慶春不著痕跡地向前走了兩步,擋在了宗年的麵前。他們都很清楚,這將會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第11章 玄山(三)陸仁順利地和俊方結了血契。說起來,陸仁借鏡子的時候,向司淵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司淵聽完後似乎沉吟了很久,久到陸仁以為他借了個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但司淵思考了一會兒以後,隻是說道:“時間太久了,我不記得把太虛鏡放哪了,等我迴去找找帶給你。”“看來隻是個積壓的庫存貨,應當不太重要。”陸仁在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然後他看了一眼司淵,心想:“局長平時看著一絲不的,沒想到也是個亂扔東西的性子。”隻是一個無聊的念頭,轉眼就被陸仁拋諸腦後。而司淵怕陸仁弄不清楚,還好心地把血契的注意事項詳細地給他介紹了一下。陸仁虛心好學,安安靜靜地跟著司淵的講解,記下了結血契的步驟。他甚至勤奮刻苦地記了筆記,就在他前不久趁超市打折,買來的三塊五毛的促銷筆記本上。那之後,結契的過程意外順利,但陸仁想了想,如果結了血契,那麽他跟俊方以後就是雇傭關係了。俊方是僵屍,他是人,血契就像是非人類界的勞動合同,雖然符合非人類的行為規範,但是對於人類的陸仁來說,這不就是黑心老板非法雇傭嗎?陸仁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擬一個勞動雇傭合同。合同裏明確了一下雙方的責任和義務。陸仁的責任很明確,他隻需要負責每年帶俊方上山掃墓。俊方則表示他沒什麽特長,就是天生孔武有力,於是決定以後負責保護陸仁的安全。用他的原話:“雖然我不是很聰明,但我打架基本沒輸過哦。”陸仁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這麽占俊方的便宜,說:“那如果你每天都保護我,我一年隻帶你出去一迴,我不就占你便宜了嗎。”俊方撓了撓他早已空空如也的腦殼,想出了一個辦法:“那要不然你每個月從外麵帶給好吃的吧,我最近上網總看見人類在發他們吃各種好吃的視頻,就知道欺負不能出門的我,氣得我肚子都餓了。”說著,俊方的嘴角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陸仁忍俊不禁。最後雙方敲定,每月報酬為陸仁從外麵帶一塊生肉迴來給俊方解饞。雙方達成了友好的會晤,並爽快的達成了一致,陸仁在合同上簽了字,而不會寫字的俊方則按下了一個鮮紅的指印。合同生效。計劃定於七月十四日下班後前往玄山掃墓。不過出發之前,陸仁還是需要帶著俊方去向後勤組長雨師請假。畢竟俊方理論上是外來戶口調查局的常駐員工,工作時間是七天二十四小時,要是一聲不吭就走了,可得算曠工,雖然陸仁也不清楚俊方到底有沒有工資可以扣。……“就是這麽一迴事。”聽完請假理由後,雨師詫異地看著麵前老實巴交的兩人:“真結了血契了?”,然後他不著痕跡地衝著俊方挑了挑眉:“這麽說,你以後要供陸仁驅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