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雙的手一哆嗦,把剛剛打著的火又給熄了,差點掛上空擋: “!!!”


    林秋夏p完表情包抬起頭,困惑地看著幾個人打啞迷: “?”


    實踐證明,直覺係的特能隻能感應到靈力妖氣這些特殊能量的波動,並不能拯救社交三級殘障選手。哪怕是頂級直覺也一樣,沒法在看人眉眼高低的方麵給出輔助。


    林秋夏迴想剛剛見到的口型,非常不耳聰目明地解讀: “怎麽了?喝……什麽?你們想喝奶茶麽,我剛剛領到工資,請大家喝奶茶吧。前邊有一家,咦這個代言人好像賀淩風啊!哦,是這家店,這個不太好喝……”


    他吐槽道, “這家奶茶店一點也不好喝,點三次能做出來三個味道,全靠這位影帝代言才沒倒閉。”


    賀大人這通電話原本是想叮囑些重點偵查內容,紅毯走一半,又氣勢洶洶地加上了“讓高誰查查這個熱搜從哪來的”。


    結果他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成了: “……給我把這個代言撤了!”


    高大爺發現這位祖宗近日的火氣成幾何指數增長,連聲哄道: “好好好,這就撤這就撤。”


    林秋夏還想分享一下自己剛剛竣工的表情包,發現高大爺在打電話,趕忙噤聲,改為發到他們這次行動的小群裏。


    群內一共五個人,高大爺協調調度,他們剩下的四個各司其職。


    除了正在接電話的高誰,剩下三人紛紛去看手機隻見林秋夏不僅在表情包上加了字,還迅速把賀淩風的臉p到了熊貓頭裏。


    蘇小清是在場笑點最低的,當場忍不住“噗嗤”一聲。


    根據完全不科學但很有道理的原理,笑容的傳播速度遠高於感冒病毒,莫二白也緊接著忍不住了,無聲地笑到肚子疼,整個兔笑得花枝亂顫,腦袋上冒出兩條毛茸茸的兔子耳朵。


    普通轎車後排坐三個人有點擠,高大爺被這兩個家夥鬧騰得頭大,尤其是被兔毛掃臉,差點激出來個噴嚏。


    他連忙揮出兩杵子,豈料正好懟到了要把表情包轉發給親朋好友的莫二白,她一個手抖,直接發進了特管局及下屬各單位的大群。


    莫二白: “……”


    石雙: “……”


    蘇小清沒在特管局任職,不在群裏,不明所以地看著瞬間僵住的兩個人,好奇得不行,幹脆把莫二白的手機搶了過來,直接打斷了她在第一時間撤迴的動作。


    蘇小清發現自己闖了禍,眼睛滴溜溜一轉就想出個主意。莫二白六神無主地見他挑眉一笑,一通操作猛如虎後,從容不迫地遞迴來了手機。


    莫二白一看,原來是蘇小清急中生智,把她的頭像和群名片都改成了林秋夏的。


    而林秋夏根本沒進群,還在潛心研究,意猶未盡地準備再p個gif,對此一無所知。


    莫二白悄悄豎起大拇指,石雙則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替人心虛地看向林秋夏。


    林秋夏沒找到合適的特效,放棄了p圖大業,被搞得莫名奇妙: “石叔?”


    石雙猶豫地看向後視鏡,林秋夏茫然地隨著他迴過頭。


    坑隊友一時爽,被抓包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蘇小清和莫二白瞬間齊刷刷地低下了腦袋。


    高誰正在撂電話,也被車內氣氛搞得一頭霧水,左右問: “怎麽了?你們幹什麽了?”


    蘇小清本著一蛇做事一蛇當的態度舉起手,說: “那個,就是二白不小心把秋夏p的圖發到群裏啦,她有點害怕嘛,我就把她的頭像換成了秋夏的……咳,尊重原創版權人人有責啦。現在的盜文txt都要署名‘首發半夏小說’呢,對不對!”


    高大爺: “嗯?什麽表情包?”


    他困惑不已地打開微信,正好第一條就是“特管局全家福”,裏邊正笑鬧成一團莫二白撤迴了也沒什麽用,早有眼疾手快的同事保存下來,一邊刷這張圖一遍飛速撤迴,樂此不疲。


    高誰: “………………”


    林秋夏不明所以: “啊?”


    高大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天才開口說: “就是……他們把,你做的表情包,發進特管局群裏了。”


    林秋夏很無所謂地表示沒問題,表情包就是拿來用的, p圖不許別人用和炒房地產有什麽區別。


    他還很有勇氣地問: “我是不是也該進這個群?”


    當然,這份勇氣主要有賴於賀淩風之前要求過封口,他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上司是誰。


    高誰一言難盡地點點頭,顫抖著雙手發出邀請結果抖得幅度太大,按上了沒來的及撤迴那兩張表情包後邊的“+1”,也被迫加入了複讀大軍。


    而撂下電話的賀淩風正在此時點開群,迴複他一個: “?”


    高誰頓時以頭搶前排的車座。


    好在林秋夏及時進群,同事們掩飾地趕緊刷了一波花,以前所未有的熱情來迎接新同事。


    林秋夏受寵若驚,絞盡腦汁地憋出來一句: “謝謝大家,我會努力工作的!/可愛/陽光”


    群名片隻有一個“h”的人當即迴道: “嗬嗬。/微笑/微笑/微笑”


    林秋夏把手機屏幕轉給大家看: “這個是誰?”


    高大爺的悲傷逆流成河,莫二白還沉浸在社死裏無法自拔,蘇小清則是做賊心虛,隻有石雙勉強迴答: “這位是……咱們賀大人。”


    他暗示意味十足地加重了“賀”這個音。


    可惜林秋夏毫無所覺,隻顧著放下內心的緊張,想著: “原來是那位老人家。老年人都是這麽打字的吧,他們把‘嗬嗬’當成善意的微笑,黃豆表情包也不陰陽……還好不是同事不歡迎我,嚇我一跳。”


    以非人生命內部的八卦傳播速度,這場鬧劇以光速平等地傳到了每一個物種的耳朵裏。


    最後毫無意外地演變成了:賀大人的前任被拋棄後怨懟無比,整日拿他的黑圖ps表情包,這人還出現了特能,在加入特管局的第一天就跟賀大人針尖麥芒地在大群裏互相陰陽怪氣以後有好戲看啦。


    但此時,林秋夏的內心平和無比,隻覺得領導連發三個表情都是對自己的鼓勵,立誌從此要為特管局拋頭顱灑熱血,可以加班007……他想到這,趕緊問: “對了,特管局有沒有加班費?”


    高大爺半死不活地迴答: “……有的,我們是合法的正規單位。趕上周末和法定節假日出外勤,按照三倍工資計算。”


    林秋夏瞬間大喜過望,尤其他發現今天正好是星期六,馬上幹勁十足地表示: “嗯!我一定努力工作!”


    就這樣,這一車五個品種各異的隊友,在無比詭異的氛圍中緩緩駛向那位醫生的住處。


    據數據顯示,醫生名叫沐守疆,曾任c市安定醫院精神衛生科的副主任醫師,兼任本地一所醫學類高校的碩士導師。


    無論在醫院還是學校,他的風評都一直極佳誠然,從林秋夏在迴溯夢境見到的片段來看,這樣一位彬彬有禮的溫文紳士,不僅學識淵博,又是白衣天使,很難令人不喜歡。


    但可惜好人活得往往未必順遂,在他三十二歲那年,發妻因他整日醉心工作不事家務,忍無可忍地選擇了離婚;留在他身邊的女兒雖青春可愛,卻在一年半之前意外身故。


    沐醫生因此大受打擊,從安定醫院辭職,將自己的研究生全都帶到畢業後,獨自一人迴到家中,至今閉門不出。


    特管局將這項偵查任務定義為長期持續推進,並不認為能夠在短期內取得什麽突破性進展。


    畢竟同樣根據林秋夏所見的迴溯,這位醫生是董存棋身亡的第一責任人,在董存棋的殘留記憶裏也帶有極強的恐怖色彩;而這種具有極佳學識教養的嫌疑人,通常難以應付。


    石雙跟隨著導航,最終將一行人帶到了城郊的別墅區,眾人前前後後下了車,前去按響了門鈴。


    沐醫生很快地打開了門,像是等候已久,憔悴而不失熱情地招唿道: “是莫同學麽?快請進。”


    林秋夏從踏進房子便開始觀察,他原以為沐醫生這種全身心投在工作上,甚至因此離婚的人獨居,偌大的房子定然會被經營得一塌糊塗;但恰好相反,整間別墅窗明幾淨,而且並非是刻意提前打掃的,能看出長久以來主人的經營與費心。


    茶幾上放著兩個零食盤,一碟堅果一碟糖果,配色都恰到好處地令人舒服;米色布藝沙發上放有抱枕,三個和沙發是同色係,應該是購入時自帶的,但另外兩個分別是月亮和太陽的形狀,能看出在搭配時花了不少心思。


    別墅的落地窗外有片小苗圃,裏邊的花朵擺放整整齊齊,打理得纖塵不染。


    如果不是沐醫生已經有些形銷骨立,單從這間意趣滿滿的屋子來看,很難想象他是因為悲痛而蝸居的。


    高誰發消息問: “有什麽發現?@林秋夏”


    趁沐醫生在廚房倒水,林秋夏迴複: “這裏收拾得太幹淨了?”


    莫二白卻說: “這是醫生的職業病,還好。”


    林秋夏打量的目光太明顯,沐醫生端著檸檬水迴來,便笑著說道: “喝這個補充維生素c,對健康有好處。家中的布置還算不錯吧?都是我女兒從前打理的。”


    提到女兒,他的神色仍不免露出些落寞。


    林秋夏笑得非常尷尬。


    好在有蘇小清,這家夥身上有種違逆了蛇類天性的自來熟,適時地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兩盒禮品: “令愛真是心靈手巧呀。沐醫生,接下來我女朋友和她的小徒弟就要常來叨擾了,一點心意,希望您別嫌煩就行。”


    禮物並不貴重,兩兜子新鮮的應季水果,沐醫生也沒推辭,隻是說: “哪裏,各位實在太客氣了。你們肯來這裏,才是給我這房子添些人氣兒。正好,我剛剛學會做水果茶,請各位試一試。”


    他又提著水果去廚房,加上些冰箱裏剛剛取出的櫻桃,一起放進自動清洗的智能家具中,邊洗邊隔著開放式的半截矮牆,和莫二白討論起醫學問題。


    專業詞匯太多,叫人聽不太懂,但是通過兩人的語氣和神態判斷,沐醫生輕輕一點就解決了莫二白的好幾個問題,還能觸類旁通地說起一些相關的診療技巧。


    蘇小清理所當然地在一旁摸魚玩手機,林秋夏這個假醫學生卻不行,隻能硬著頭皮寫筆記。


    寫著寫著,他的目光就飄到了桌子上的相框,年輕的沐醫生半蹲在地上,摟著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照片上還寫著: “寶寶七歲生日留念。”


    林秋夏在筆記上隨手寫下“茶幾上放合影”,他再次抬起頭,視線恰好和沐醫生撞在了一起。


    沐醫生微笑時會擠出幾條魚尾紋,就像個好脾氣的任課老師,看見學生溜號也不會疾言厲色,隻會敲敲桌子留下一個眼神。


    林秋夏九年義務教育的dna大動,心虛了半天才繼續查看。


    他向另一側看去,是上樓的樓梯,從一樓到轉角兩側也有相框,但是距離太遠,太為難當代半夜刷手機的年輕人了。


    林秋夏隻能戳戳蘇小清,在微信上發: “樓梯上有照片。”


    這要是個解密遊戲,上邊肯定有線索。


    林秋夏是想暗搓搓地暗示蘇小清運用起蛇類那驚人的捕獵能力,結果蘇小清直接插嘴道: “沐醫生,我太喜歡您家的裝潢了,可以四處看看麽?”


    沐醫生被打岔也不生氣,依舊溫和地笑著說: “隨便看,樓上的房間也可以去,但還請您不要動裏邊的陳設,都是我女兒留下的,對我有特殊的意義,煩請海涵了。”


    一人一蛇進行了一番林秋夏聽見就開始緊張的客套,最後,沐醫生友善地表示如果林秋夏願意,也可以到處看一看。


    他還分外體貼地找好了借口,說這些醫學知識偏門的,並不適合教剛剛入行的實習生,聽來無趣,沒有臨床的經驗很難理解。


    林秋夏差點感激涕零,拍拍屁股和蘇小清一塊溜了。


    兩人順著樓梯一路向上,近距離地看到兩側的照片都是沐醫生女兒的,從樓下到樓上,每一張都配有小紙條,上邊依次是:寶寶出生稱重,寶寶滿月啦,寶寶百天抓鬮禮,寶寶半歲留念……


    上樓的過程正是照片裏“寶寶”長大的人生曆程,加之紙條上的文字,那滿腔的愛意劈頭蓋臉地將林秋夏砸得鼻梁發酸。


    蘇小清走到一半,指著“三歲要上幼兒園啦”的紙條,說: “從這一張開始,字跡變了。”


    林秋夏凝神看去,下一張“4sui”的字跡像蚯蚓爬出來的,是小孩子用力抓著筆寫出的感覺,照片裏的小女孩也不再露出大大的笑容。


    而再下一張的“五歲生日”,成了一手清俊的草書,下邊還難得寫了一句話: “寶寶抱歉,去年忘記了你的照片。按照約定,給你畫一顆大大的愛心。”


    林秋夏用手指隔著玻璃觸碰這張紙,腦海中閃過民政局的正門,以及遊樂場的氣球沐醫生應該是在這幾年中離了婚,一個人帶孩子暈頭轉向,忘了女兒的生日習慣。發現這件事情後,他歉疚地向醫院請了一天假,帶女兒去了久違的遊樂場。


    小姑娘的迴信則寫在下一年的照片裏,那些年小學的準入門坎從七歲變成六歲,她紮著馬尾辮子站在校門口,咧嘴大笑地看向鏡頭。


    沐醫生寫下了“入學留念(六歲)”,小姑娘在下邊寫: “沒有關xi,我知到,你和媽媽都是愛我的。”


    再往上走,是七歲,八歲……十歲那年的照片裏甚至出現了沐醫生前妻的字跡,而十一歲那年是合影,照片裏的女人抱著一個繈褓裏的孩子,手上牽著小姑娘,背景是機場。


    林秋夏再用手碰,發現沐醫生的前妻在這一年同下任丈夫有了孩子,因工作變動,準備舉家移民。


    一家拆成的兩家人關係不錯,沐醫生帶著女兒去機場送別,拍下這張照片。小姑娘迴到家大哭了一場,沐醫生請假帶她出去玩了一趟。


    而這個照片牆,最終停留在了十七歲那一年沒有小姑娘的照片,隻有一個空蕩蕩的相框,看起來是買好了相框,卻沒來得及拍照片。


    蘇小清道: “沐醫生女兒的案子卷宗在公安係統存盤,咱們還在走流程呢。不過肯定是發生了意外,才會存到那邊……。你要不要去她的房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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