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邵道友對這天機一道如此精通,原來是名家之後。請百度搜索”


    張若塵看著眼前的邵東,瞬間明白了此人為何會對奇門算學尤其是梅花易數這般熟悉了。


    梅花易數之由來,相傳為麻衣道人、希夷老祖等一脈綿延傳下之秘法,後來成為邵康節先生常用的心易神數。此數經邵先生傳下後,也使易學在占筮領域上,更有其重大的實用價值,也由邵康節後,才改名為梅花易數。


    相傳有一天,邵康節先生進入梅花園賞花時,偶然見兩隻麻雀在枝頭上爭吵,後又見此二雀忽然爭枝墜地,邵先生看到此種現象,即運用其心經易數,認為不動不占,不因事不占,今見二雀無故爭枝墜地,怪哉!因覺有事而占之,斷曰:“明日當會有一鄰女來攀折梅花,園丁不知而逐之,鄰女驚恐自梅樹跌下,傷到大腿。”


    事後果然應驗!


    後之學者因認為此卦例特殊,竟能斷出與卦題不相幹之事情來,為別種占法所不及,才將此種斷法命名為“梅花易數”。


    而邵康節先生的成就並不隻是如此,其所傳下的《先天圖》、《皇極經世書》等亦是通天傳承。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以邵先生的能為,就連儒門理學聖賢的程頤、程顥也與之交好,甚至敬畏三分。


    聽到張若塵的讚賞,邵東笑了笑,但卻沒有表現出多少得意之『色』:“那不過是祖輩成就而已,說到底還是我沒有多大關係啊。”


    “誠然,如道友所說,前人風采雖然輝煌,但本質上來說與今人無關,路還是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張若塵點頭,認可了邵東的說法,畢竟真要說起來,自己也是有一個厲害的師父啊。


    “不過說起來,貧道自小便聽聞過邵前輩的豐功偉績,尤其是對他老人家的四字斷終生向往已久,不知若是道友給貧道斷運,可得哪四個字?”


    張若塵突然話鋒一轉,似笑非笑,神『色』莫名地盯著邵東。


    聞言,邵東也收起了笑容,他知道張若塵的意思,先祖邵康節與讓起卦斷命算運,往往會留下四字偈語,述說被斷者命格。


    而今張若塵突然向他問這個問題,試探之意已然明顯。


    邵東臉上『露』出難堪的麵『色』,隻不過這個表情有些做作,或許是裝得不像,又或者是故意裝得不像。


    他搖頭皺眉說道:“道友這是折煞貧道了,就貧道這點微末道行,哪裏有能力給道友四字斷命。”


    對於張若塵的問題,邵東很是小心,因為同為修行天機之人,說不清楚會不會被人反過來算上一卦。


    看著張若塵那認真且無所畏懼的眼神,邵東有些後悔了,同時他也在感歎,果然是玄機真人的弟子,竟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看破了自己的打算。


    但張若塵卻沒有善罷甘休,上前一步,苦惱地說道:“其實也並不需要道友為貧道算這一生運勢,隻不過是貧道有一卦象不解,是以才來藏書閣翻閱天機算學的書籍,但奈何貧道對於天機算學一臉茫然,觀書半日不得其解,幸好遇到道友這等精通算學之人,希望能向道友請教。”


    最後張若塵躬身非常誠懇地行了一個禮。


    邵東聞言,臉『色』也嚴肅了起來,說道:“不知道友是何等卦象不解?”


    張若塵行完禮後,再次將腰杆挺直,看著邵東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


    “陰星落雨。”


    “陰星落雨?!”邵東聽完,麵『色』微微變化,繼而很快地恢複平靜。


    張若塵自然是注意到了邵東的神『色』變化,不待邵東再次開口,張若塵便目光微凝,說道:“今日出門之前,貧道便心靈跳動,氣機乍現,是以貧道以學藝不精的奇門之法之法起了一卦,卦中顯示,正是這四個字。”


    “不知道邵道友,此卦何解?!”


    說話的同時,張若塵身上散發出一股浩瀚無垠的意境,朝著身邊的邵東籠罩而去,這一刻,邵東才真正的麵『色』大變,在他的感知裏,張若塵已經完全沒有了人形,而是一頭滔天兇獸,並且還對著他『露』出了恐怖至極的獠牙。


    在這股意境蓋壓之下,邵東心靈猛然一震,而後有靈光閃過,化作一道道玄妙莫測的紋路,身上陰陽玄變的意境散發,竟將張若塵的意境威壓全部隔絕開來。


    “很有意思的手段!”


    張若塵略微有點驚訝,不是他自吹自擂,實在是在練氣層次當中,他的心靈意誌已然超過太多人,甚至直追通玄了。


    別的不說,就說楊雨『露』那種練氣大圓滿,張若塵光憑意境就能壓服,完全不用出劍。


    而這個邵東,絕對沒有道心通明,但卻憑借一種玄妙的手段,完全隔絕了自己的意境,這等手段確實高明。


    “道友這是何意?!”邵東瞪圓了眼睛盯著張若塵,怒氣顯於臉上。


    邵東聽說張若塵和南辭對過,並且好似還毫發無損斬了南辭一劍,邵東就知道自己正麵對上張若塵毫無勝算,當然他作為天機一脈的修行者也不打算正麵對上。


    “何意?”張若塵幽幽開口,語氣平靜如水,卻莫名的有很大的壓迫感:“貧道還想問道友何意呢,道友一來,便在貧道身上起了三次卦,並且還是三種不同的手法,那又究竟何意?”


    張若塵現在的心靈境界,已經是念生毫芒地步了,能夠心印天地,生出種種神通,甚至從冥冥之中感悟一點靈機,初步知曉禍兮旦福。


    而張若塵就曾感應到,眼前這位八字胡道士,暗地裏三次以自己起卦。


    偷偷『摸』『摸』,那必定是在算計著什麽。


    是以,張若塵直接發難了,因為他確實在奇門算學之道上不怎麽精通,很大一部分是憑借著高強的心靈在周旋,若是與邵東這麽玩下去,遲早會被他算出自己的跟腳出來。


    “還請道友給貧道一個解釋!”


    張若塵再次將意境的威能往上提了一個層次,刹那間就將邵東的那些守護心靈世界的玄妙紋路給壓得搖搖欲墜。


    “道友,此事是個誤會?”原本還在憤怒的邵東,此刻臉『色』蒼白,表情尷尬地說道。


    邵東也知道自己是在做出頭鳥,雖然張若塵的身份沒有被紫陽真人道玄長老他們大勢宣揚,但同時他們也沒有將張若塵雪藏,大人物們僅僅隻是將張若塵當做普通的純陽弟子,並沒有過多的關照。


    是以隻要不是去特意留心,就隻會將張若塵和玖玖當成普通弟子,但反過來則是,有心留意之人,都能夠知道,張若塵和玖玖是玄機真人的弟子。


    而人的名,樹的影,既然和玄機真人扯上關係了,那就必定會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和關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劍修南辭,就是第一個忍不住跳出來的人,邵東,則是第二個。


    當然,邵東之所以這麽早就跳出來,不是因為他傻,非要當出頭鳥。


    而是因為,欠過人情,受人所托。


    看著眼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的邵東,張若塵目光微凝,同時也將意境收了迴來,他震懾的目的已經達到,邵東是聰明人的話,就不會再這麽明目張膽的算自己,所以犯不著一直將劍意釋放。


    最後,張若塵拍了拍邵東的肩膀,說道:“對了,剛剛貧道也給道友以及道友身後之人,算了一卦,掛上顯示,乃月初海上!”


    說完,張若塵就轉身離開了,隻留下邵東呆愣原地,看著張若塵的驚恐萬狀,冷汗直流。


    但是過了許久,邵東看著張若塵離去的方向,卻是笑了。


    “陰星落雨,月初海上……這下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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