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初東方,紫氣東來。  一天之計在於晨,當天邊的第一縷晨曦灑下之時,便又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對於凡人如此,對於仙人亦是如此。  也是在這一刻裏,張若塵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房屋,房屋並不是非常富麗堂皇的那種,但裝飾卻異常清雅精致,東西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看來之前無人居住。  張若塵掀開被子,慢慢起身,身上還是穿著之前自己的道袍,想來沒有發生那種被別人換衣的情節。  “咦,我不是踏上了純陽的問道台階嗎?怎麽在這裏?玖玖呢?”  張若塵對著自己,就是一連三問,繼而又自己分析道:“莫非這就是純陽問道的考驗?”  他現在以為,自己是在純陽的問道考驗之中,畢竟從他的許多知識來看,世間諸多大派考驗弟子都會構建一方幻境,或者直接創造一方小世界作為考驗之地。  張若塵此刻就以為自己是那種情況了。  “不過,第一步,還是先要了解這裏的情況以及把玖玖找到啊!”  一念及此,張若塵猛然散開神識,但他卻在這一刻感到了異常,以如今張若塵的心靈境界,可以在一瞬間就把神識籠罩方圓百裏之處,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我的心神隻能在這個大宅子的幾個房間裏起作用,一旦離開就被一股力量阻擋,應該是某種禁製。”張若塵沉『吟』了片刻,分析著這一切,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在修行界裏,能阻擋神識探查的方式數不勝數,甚至就連掩蓋天機的方法也不在少數。  是以張若塵很快就釋然了,而且他反而還有些高興,剛剛他神識散開,在隔壁房間發現了某隻貓咪熟睡的身影。  “不過這個睡姿,未免也太邋遢了吧!”  張若塵搖搖頭,推開門走進去,把落在地上的被子給她蓋好,但玖玖卻一個蹬腿,又把被子踢開了,張若塵再次給她默默地蓋上,最後默默地退了出來。  看著那扇大門,他沉默了片刻,外麵是他的神識沒有探知到的世界。  張若塵感覺,這一次推開的,好像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什麽嘛?”  張若塵輕聲笑了笑,難怪之前他的神識不能透過那個住所,原來此地就是純陽,而一方大派不比自己所待的那個小道觀,陣法禁製多也是常理。  至於為何看出來了,那還不是那,不遠處那個巨大的山門,仿佛恆古不變佇立在那裏,還有那個製造吞吐靈氣的大型造物,上方那幾條靈氣雲龍依舊氣勢磅礴,還有……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之前上山之時,就被記憶在腦海裏的東西,並且在加上張若塵如今敏銳的思維,一個對比,就能得出結論了。  當然,也不能否定純陽製造出了一個“純陽”出來給弟子曆練,但是……這太真實了啊!  “不管是真是假,一切自會有個說法的!”張若塵一念而起,繼而心定,向著院外那顆老樹下的石桌走去。  石桌之上,是一把劍,三杯茶。  而石椅之上,是兩名道人,一青衣素雅,一藍衣淡然,各自端著一杯茶,剩下一杯,則是放在桌上,無人去飲。  應該,是在等著某人。  而那個某人,仔細想想,如果不是自作多情的話,應該就是自己了。  “晚輩張若塵,見過兩位前輩!”  張若塵神『色』肅穆,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這兩個道人,其中那個青衣道人張若塵見過,那就是在杭州見到的那位青年老板。  “不像,不像,不太像啊紫陽!”  就在張若塵行完禮後,那名不知道是誰的藍衣道人突然嘖嘖開口,其實從張若塵出門那一刻,他就一直在上下打量,仔細端詳了。  “什麽像不像?”  張紫陽笑問道。  “這孩子真是那個黑道士的弟子嗎,這麽俊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拐來的!”  道人神『色』怪異的說道,繼而又再次望向張若塵,沉『吟』道:“嗯,真俊,雖然沒有我帥,但也算是一個傑出小夥了,嗯,看來要……”  他說這幾句話時,那個眼神看得張若塵『毛』骨悚然,看來要什麽?  話說明白點啊!  這個道士,該不會是個……  張若塵連忙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好可怕。  “你這表情什麽意思?”道人似乎猜到了張若塵的想法,微眯著眼睛有些威脅地說道。  “沒有,晚輩沒有多想。”張若塵連忙否定一切胡思『亂』想。  “那就好,不過……”道人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我事先聲明啊,以後別丈著你那一張臉,就隨意玩弄我們純陽的姑娘,不然……哼哼!”  張若塵傻眼,這位前輩的思維,自己還真是跟不上,這哪根哪啊。  張紫陽也是搖搖頭,笑著說道:“行了,你先坐吧,這是我們純陽特製的悟玄茶,蘊含著各種玄妙,可助人靜心悟玄,你嚐嚐。”  張若塵入坐,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和那悟玄茶,雖然他知道自己此刻是半步通玄,這悟玄茶對自己最有效果,但是,桌上有更加吸引自己的東西。  忘憂,或者說無憂。  它此刻就靜靜地擺放在桌上,可以說,張若塵此來純陽,就是為了它。  張若塵沒有請求兩位道人,就向忘憂伸出右手,但指尖即將觸碰到忘憂之時,卻停了下來。  原本張若塵以為,再見忘憂時,會激動難耐,但此刻他的心靈卻異常平靜。  他不知道這是為何,但這卻是真實發生的事。  張紫陽和另一名道人對張若塵的舉動沒有任何動作,不溫不火的喝茶,仿佛之前搶劍的那個人不是他們純陽的一樣,毫不在意。  “能和晚輩說說,忘憂的事嗎?”  張若塵收手,抬頭期待看著眼前兩位前輩。  “不說。”張紫陽不假思索的答道。  而另一名道人閉口不言。  “前輩之前從晚輩手中拿走忘憂,還說讓晚輩來純陽就能知曉一切,如今晚輩如晚輩所說,來了純陽,前輩又何必出爾反爾。”  張若塵語氣很平和,沒有一絲憤怒,但目光卻一直盯著張紫陽。  張紫陽不為所動,對視著張若塵,說道:“你知道我為何不想說嗎?”  張若塵想了想,沒想明白,答道:“晚輩不知。”  張紫陽搖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而後看著張若塵,豎起一根手指說道:“其一,我們不喜歡你一口一個前輩一口一個晚輩。”  “其二,我剛剛請你喝茶,你還沒有賞臉,是嫌我們純陽的茶不好喝嗎?”  “其三,我們不知道忘憂的故事,忘之一字,我不喜歡!”  張紫陽一連豎起三根手指頭,當第三根手指豎起之時。  張紫陽突然起身,消瘦的身影瞬間變得偉岸,繼而一聲劍『吟』響徹純陽,漫天劍氣唿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魏然壯觀,不可方物。  “貧道紫陽,不知忘憂,隻識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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