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雨,滴滴噠噠的打這屋簷,而後落在屋簷下的石台。


    又是一聲嘀嗒!


    滴在人們的心間,江南的雨,總是有種不一樣的韻味,似淒不涼,似笑非笑。


    “呀,下雨了。”


    這一場雨,也使得一個俏麗女孩猛然驚醒,抬起頭『揉』了『揉』眼睛,看到麵前的被子一灘印子時,臉不由得紅了,立馬一隻手擦嘴角的口水,另一隻手擦被子上的口水印記。


    呀,怎麽把!這可是子明哥哥送來新被子啊!


    若被看到的話……


    一個女孩子……


    羞死人了!


    “好涼!”


    這時一陣涼風吹來,吹得女孩身子發冷。


    昨天晚上就在師兄的床前坐了很久,結果睡著了也不知道,這清晨伴隨著雨而來的風,難免有些涼。


    “先把窗子關了吧。”


    女孩輕輕起身去關窗,動作很是輕緩,生怕吵到床上的人,在起身的同時,她曾嚐試了幾次,但都無法將被子上的水跡除去。


    “所以說,這就是我不喜歡雨的原因了……每次師兄受傷都會下的雨!”


    女孩鼓起嘴巴,眼神兇狠,怒視著窗外的雨,似乎再說:我超兇的!你再下就把你撕碎!


    “……呀!”


    底下的窗戶到是很順利的關上了,但有個窗戶很高,小姑娘使出了吃『奶』的勁也夠不到。


    爬上去?


    不行,那太不雅觀了。


    我可是立誌要做一個優秀淑女啊。


    “不然師兄總有一天會被別的女人拐跑的!”


    想起月瑤姐說過的話,小姑娘放棄了爬牆的打算,這一次師兄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去參加了考核,還受了傷,想想就來氣!


    雖然子明哥哥請來的大夫說師兄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是心神方麵有點問題而已,過段時間自會恢複。


    但師兄還未醒來,小姑娘還是極度擔憂。


    於是小姑娘走迴了床別,那裏有一張椅子,


    聽師兄說過,是上好的梨花木,並且還有大師的精美雕刻,賣出去的話,足足夠一家平民生活一個月呢。


    正好用來墊腳。


    正當她將椅子拿起轉身時,一道輕聲使得她怔在原地,繼而喜出望外地迴頭。


    “……呀,好疼!”


    女孩猛然鬆開椅子,於是上好的梨花木精美椅子就砸在了她的腳上,似乎是在報複小姑娘拿它墊腳之仇。


    不過女孩沒有工夫和它爭論,而是立馬小跑到床邊:“師兄,你醒了?!”


    窗外的風更大了,從那個還未關上的窗口吹了進來,發出嗚嗚之聲。


    是在喜悅嗎?


    風的意思小姑娘不知道,但她的心卻是欣喜若狂的,緊緊抓住被子,整張小臉差靠上了床上那個少年的臉。


    青年皺眉,眉宇間有三分虛弱,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俏麗的女孩,卻使得小姑娘瞳孔放大,心神猛震。


    近距離看到那雙眸子,可以看到裏麵的眼白,眼白中間的黑『色』瞳孔,但卻看不到瞳孔裏的眼神。


    眼神渙散,一絲感情也沒有。


    就像死魚的眼睛。


    不,這不是師兄的眼睛!


    師兄的眼睛不是這樣的,師兄的眼睛是世上最精神的,也是世上最溫柔的,最善解人意的。


    “師,師兄……你怎麽了,是,是哪裏不舒服嗎?”小姑娘慌了,聲音顫抖中帶著哭腔,雙手緊緊抓住被子,因為她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天人……惠一……無盡……山……”


    青年仿佛聽不到女孩的聲音,嘴裏重複著意義不明的詞語,就像一個機械。


    “師兄!師兄!我是玖玖啊!你看看我……”


    女孩說著說著,淚水就不住的流了下來,梨花帶雨。


    “天人……惠一……無盡……山……”


    一陣狂風大作,雨也大了,伴隨著風,雨被吹入屋內,但女孩和青年都是不聞不問,青年機械的重複著這些詞語,與嘀嗒雨聲相輔相成,構成女孩最害怕的聲音。


    “師兄,你看看我啊,我害怕……”


    以前隻是討厭雨而已,不曾想雨聲會變得如此可怕!


    若是師兄以後就這個樣子了,那我該怎麽辦?


    我能保護住師兄嗎?


    哢!


    就在女孩不知所措時,一道推門聲,三個人影進了門,其中一個青『色』人影又再次一閃,並指成劍,一指點在了青年的眉心。


    那人一聲大喝之後:“還不醒來!”


    霎時間一股強大的意誌在屋內升起,震撼人心,扭曲了視線,凝結了空間,最後女孩的整個腦海裏隻有一片白茫茫。


    不過下一個刹那,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我這是在哪?”


    一聲輕柔問話,暖了女孩的心,那是熟悉的聲音,是那個溫柔的師兄。


    “太好了!師兄!你沒事了!”


    小姑娘控製不住自己,緊緊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青年,臉上的眼淚鼻涕也沾滿了青年的胸膛。


    “玖玖,先放開我好嗎?”


    張若塵無奈的說道,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怪罪之『色』。


    這下小姑娘才意識到什麽,滿臉通紅的鬆開張若塵,下意識地退後幾步,低著頭雙手捏住衣角又鬆開,再捏住再又鬆開。


    “嗬嗬,小姑娘有點意思。”


    此時那個青衣男子調笑了玖玖一句,而後用他那不知道有沒有睜開的眼睛看著張若塵,道:“剛剛你意識紊『亂』,甚至到了崩潰的地步,於是我施展七弦法幫你撫平了那個混『亂』,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此時張若塵才理清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應該是意識進入神秘之地,而後心靈意誌無法承受的緣故吧。


    幸好自己的道心無限接近通明,並且還有前輩施展雕欄畫舫的七弦法幫助,不然可能這個人格就要四分五裂了。


    “多謝前輩。”


    張若塵欲要起身答謝。


    但青衣男子卻是製止了他:“你此番與獨孤明月等人鬥法,消耗太大且身體有傷,這些凡俗禮節就免了,安心養傷吧。”


    “那怎麽行……”


    張若塵還欲說些什麽,但青衣男子卻揮手打斷,眯著眼睛,繼而轉身,對著另外兩人說道:“我們走吧。”


    說完便抬腳往外走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其中另一個黑衣中年男子對著張若塵無奈地微笑點頭,道:“既作為子明朋友,那便安心在這裏養傷吧,有何需要直接告訴我們便好。”


    說完他也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給唐子明使了個眼『色』。


    唐子明走到床前,將一個盤子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盤子上有一個碗,碗裏不知熬著什麽東西,黑乎乎的。


    看到張若塵和玖玖好奇的眼神,唐子明微笑說道:“哦,這個啊,是我用元心草,火靈芝,雪靈參以及各種靈物培育而成的元靈根,清熱去火,滋補養神,固本培元,對於神魂也有安定之用,我足足熬了一夜呢。”


    “謝謝。”


    “不必客氣。”


    說完,唐子明再確認了張若塵沒有大礙後,便離開了屋子。


    或許是於剛剛黑衣中年男子的眼『色』有關。


    ……


    屋外,一青衣一黑衣兩道身影並排行走,四周的唐家之人見了紛紛讓道行禮,眼中皆帶著尊敬之意。


    走了一會兒,隻剩二人之時,那個眯眼的青衣人開口道:“剛剛他說的,你都聽見了吧?”


    “天人、惠一、、巨山?”


    黑衣男子愣了愣,而後搖頭,神『色』落寞,語氣頹廢,苦澀地開口道。


    “那個地方,不是我們能去的。”


    青衣男子停下腳步,緊緊地盯著黑衣男子,那雙萬年不曾睜開的眼睛瞪地極圓,盯得元神圓滿的黑衣男子頭皮發麻。


    “不是我們能去的嗎?那為什麽那人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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