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山,留下的傳奇,不僅屬於大漢,更是屬於一個個傳承至今的後人,當年的大漢,今日的大唐,都是屬於漢民族的驕傲。慕飲霜身為唐人,不說其他,這個身份確實值得驕傲。


    四人並沒有駕馭虹舟飛行,而是實實在在的徒步而行。這燕然山,算是迴紇的領地,也是迴紇部最美麗的地方之一。作為迴紇的小公主,生活不僅僅是在王城,更是在草原上的每一個角落。這種美麗的地方,伊弱自然來過不止一次,隻是都沒有深入。


    四人並肩而行,走在山川密林之間,有溪水流淌,嘩嘩作響,有飛鳥掠林,發出嘰嘰喳喳的歡快之聲,更有猛獸出沒,但終究是避路而行。


    行進約莫半個時辰,四人坐在一處大樹下乘涼,此處雖然不是燕然山的最高處,但是卻望到漠北的大半個草原,那草原上來迴奔跑的牛羊,就像是灑落在上麵的珍珠一般,布滿在草原的每一個角落。


    慕飲霜目『露』精光,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心中出現的,自然都是衛青、霍去病、竇憲、班固那樣的人物。曾經在書上見過先輩們的故事,而今親自登上燕然山,自然又是另一番感受。


    “燕然勒功,留下的是千古美名,可惜竇憲此人名利心太重,陰謀造反,後被漢和帝知覺,迫令『自殺』,唉,功名利祿,是一把雙刃劍,是利還是弊,一切皆在人心啊!”慕飲霜背負雙手,立在一塊巨石之上。此時的他,倒不像是修行中人,而是一位指點江山,談古論今的大將軍。事實上,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如今的慕飲霜,在大唐定然早已聞名。


    可惜,這人世間並沒有那麽多的如果,發生了的,就是發生了,什麽都改變不了。慕飲霜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還是不死心,不管那時間之書是否真的有其逆天之能,他都要去試試,否則心何以安?


    沉荒向來沉默寡言,一路走來並不怎麽說話。伊弱也沒有慕飲霜那麽多的閑情逸致,登山感慨,她就像是花叢中的一直彩蝶,蹦蹦跳跳的,那一身鐵勒人特有的服飾,加上她絕世的容顏,美得就像是一個精靈一般。


    八月裏,正是秋陽高照之時,林木樹葉已漸漸枯黃,但這燕然山之內,多長青木,是時秋『色』並不是很盛。林間更有各『色』小花,正逢綻放之期,爭奇鬥豔。伊弱采了一些,編成花環,給傾雪一個,自己一個。


    傾雪向來不太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不過她又不忍違忤伊弱的心意,便讓伊弱將花環帶在她的頭上。四人歇息一會,又繼續往前進。


    時下在這燕然山之內奔走的,不隻是有慕飲霜等四人,嶽鵬、嶽啟山、上官奇早就到了燕然山內部,半天多的搜尋,卻是一無所獲。


    “這燕然山的範圍是在太廣,咱們這麽走下去,要猴年馬月才能找到那處密地!”嶽啟山鬱悶道。


    嶽鵬道:“燕山山的範圍雖廣,以咱們的速度,要走完也要不了幾天,我擔心的是,慕飲霜他們可能拿到了地圖,也來了燕然山。”


    上官奇道:“這個慕飲霜,修為明明不如你我,可是為何卻那般恐怖?”


    嶽啟山道:“能夠越境界戰鬥的人不少,可是我見過的,最恐怖的就是慕飲霜。要是他真的也來燕然山,咱們就算是找到那處密地,也是希望渺茫!”


    嶽鵬道:“就算是希望渺茫,咱們還是得搏上一搏!”


    上官奇道:“沒錯,就算是他們來到燕然山,咋們也不是沒有一拚之力,再有,我們必須拚,否則就真的沒機會了!”


    嶽鵬和嶽啟山聞言,心中都沉甸甸的。三人繼續前進,在燕然山中尋找那處傳說中的地方。


    慕飲霜和傾雪因為有地圖,目標倒是很明確,當下他們按著地圖上的路線,翻過幾座大山,跨過幾條山中河流,便來到了燕然山那座最高的山峰腳下。


    慕飲霜抬頭望向頂上,道:“當初竇憲就是在這裏殲滅北匈奴一萬三千多將士,俘獲輜重俘虜不計取數,這座山峰,應該就是那刻石記功之處。沒有想到,地圖上麵路線的終點,卻是這裏!”


    伊弱道:“慕大哥說的匈奴,追溯曆史的話,應該與我們鐵勒人是有關係的,因為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就是我們現在的大草原。”


    慕飲霜笑道:“這倒也是,不過如今太宗皇帝視華夷如一,四海皆平,曾經的過往,那就是過去了。”


    伊弱道:“鐵勒人的血統,不同漢人,不過這不影響咱們之間的情誼,是嗎?再說,你和傾雪姐姐還是我的師父呢!”


    慕飲霜點頭。接著又道:“不過要是再往前,我曾經在一本書看過,匈奴自稱是夏朝遺族,而夏朝的的開國君主,則是大禹的兒子,這其間會有什麽關聯?”


    傾雪聞言,不由一驚,道:“若是這燕然山內的東西與大禹有關,那劉巧鈴和那水無支祁,會不會也來了?”


    慕飲霜神『色』嚴肅道:“這個還真不好說。”


    “如果他們真的來了,你如何對付他們?”傾雪問道。


    慕飲霜笑道:“我不會無緣無故的針對誰,再說,咱們也打不過他們,不過,若是他們想要動手的話,我自然也會奉陪到底!”


    這裏沒有什麽特殊的地勢,慕飲霜沒有疏離山河而聚勢的本領,當下若是真的遇上劉巧鈴和無支祁,唯有憑著自身本事。


    “好了,這些多說也沒用,咱們還是先上山看看吧!”慕飲霜道。


    傾雪點頭,她神『色』雖然淡然,可是心裏卻是沉甸甸的,畢竟那劉巧鈴和無支祁,確實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我在想,那個劉巧鈴自稱是丹朱之後,而與丹朱爭位的卻是大舜,而丹朱又把地位禪讓給了大禹,這其中的關聯在什麽地方?”慕飲霜忽然道。


    傾雪道:“對於這些,我是半點都不知道,你隻能自己想,不過劉巧鈴既然是丹朱之後,那也是帝堯的後人,作為曾經主君的後人,卻是沒有能繼承帝位,想來他們的後人定然會想辦法,爭奪屬於他們的東西!”


    慕飲霜道:“能與大禹爭奪帝位的,按劉巧鈴的敘述,應該是她父親,會不會劉巧鈴的父親爭奪帝位失敗,最後才將她封印,以期卷土重來?”


    傾雪道:“若是如此,倒是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慕飲霜神『色』忽地嚴肅下來,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劉巧鈴的背後,應該還要一個龐大的勢力!”


    沉荒道:“這林間確實有人來過,而且有很多人,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大勢力?”


    沉荒半人半妖,通百獸之語,這林間的一草一木,皆是能與他交流,就算是來人做得如何幹淨,也無法避開這裏的一切。


    慕飲霜知道沉荒這一本事,當下道:“你可以直接問一下,來這裏的是何人嗎?”


    沉荒道:“不知道,這裏的百獸,都沒有成精的存在,靈智不足,根本就注意不到那麽多!”


    慕飲霜道:“燕然山並不是什麽神秘之地,如果這裏真的藏著什麽秘密,一定是有結界,或是隱藏著一方小世界,咱們這就按著地圖上上路線,去到終點探查一番,到時候不管是誰來了,都會碰麵的!”


    傾雪道:“如果真有什麽結界或是小世界,我想,那些人應該已經進去了!”


    慕飲霜搖頭道:“不好說,畢竟過去的時間太長了,而這地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多出來的!”


    沉荒道:“還是先上去看看吧!”


    慕飲霜點頭:“也好!”


    四人一行,繼續往山上而行,到半山腰處時,卻是遇上了嶽鵬、上官奇、嶽啟山三人。


    “還真是冤家路窄!”慕飲霜淡淡道。


    上官奇道:“看來那地圖的另外一部分,確實落在了你們的手裏。”


    慕飲霜點頭:“不知道這山裏麵藏了什麽,讓你們這麽費盡心機,不惜去參與凡人之間的鬥爭!”


    嶽啟山三人聞言,都是一愣。嶽鵬和上官奇相視一眼,都有欣喜之『色』。因為他們從慕飲霜的口中得知,慕飲霜他們並不知道這燕然山裏藏著的是什麽,如此,他們的機會還很大。


    “你覺得我們會告訴你?”上官奇淡淡道。


    慕飲霜輕聲一笑,道:“我相信你會告訴我的,不然的話,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你們告訴我!”


    “你······”上官奇麵『色』難看至極。如今在魔宗裏,他們魔宗三英雖然地位不如從前,可是還沒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他們。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在這山裏的人,可不止有我們!”嶽鵬道。


    慕飲霜目光微微一閃,笑道:“好說,我現在不想在這裏看到你們,我數到三,若是你們還在,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你們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懂得畏懼。”


    嶽鵬三人的臉『色』,此時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過還是憋著氣走開了。


    慕飲霜四人繼續上山,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了燕然山的頂上。這裏除卻光禿禿的石壁之外,沒有其他的了。不管是慕飲霜,還是傾雪和沉荒,神識都很強大,可是他們探查了許久,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正束手無策,忽然聽得伊弱叫道:“慕大哥,傾雪姐姐,你們快過來看,這裏有一塊有字的石頭!”


    慕飲霜和傾雪。沉荒都來到伊弱這裏,隻見得泥土中埋藏著一塊石碑,將上麵的泥土扒開,隻見得一行行字跡雖然模糊,但還能辨認得出來,那開頭的幾句就是:惟永遠元年七月秋,有漢元舅曰車騎將軍竇憲,寅亮聖明,登翼王室,納於大麓······


    慕飲霜見得這塊石碑,頓然一驚,這不就是《封燕然山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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