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的時間,慕飲霜終於又迴到了黔州。宋桓還是如以往那般,隻會看書吃飯,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像是與他無關。柳湘萍見得慕飲霜歸來,還帶來一位絕『色』女子,驚喜的人同時,也相當驚訝。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麻姑來到,也是有些許震驚之意。


    慕飲霜道:“前輩原本認為,我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迴到這裏?”


    麻姑道:“宋桓中三世墜情咒,壽命不會超過五年,我初步估計,你至少要一年以上才能迴來。”


    慕飲霜道:“五年的壽命,這三世墜情咒還真是惡毒至極!”


    “對於世間的有情人來說,最難熬的還是這五年,或許死後,才是真正的解脫!”麻姑目『露』滄桑之『色』,神『色』悵然。


    “前輩,既然找到了至情淚,那就請您救救宋桓吧!”柳湘萍跪在麻姑麵前,說道。


    麻姑將柳湘萍扶起來,道:“孩子,我自然會救他的,隻是這還需要你的血精做引,血精不同於普通血『液』,對於一個凡人來說,一滴血精就是將近五年的生命精華,你願意嗎?”


    柳湘萍淡然一笑,道:“前輩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何必再問?”


    麻姑見得柳湘萍聽得自己會折壽五年,也絲毫不猶豫,當下點頭:“隻有至愛才會為對方義無反顧,若是適才你猶豫一下,便證明你愛他不夠深,也無法練成這還情丹。好孩子,今日就讓這世間再出現奇跡吧!”


    麻姑說完,取出一座大鼎,將煉製還情丹的『藥』材全都放入其中,而後以規則之火開始煉『藥』。大火熊熊燃燒,大鼎之上冒著騰騰白霧。慕飲霜和傾雪見得麻姑煉『藥』,也沒有去打擾,二人走在林間,沉澱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曆。


    “她確實是一個勇敢而至情至『性』的女子,想必那個宋桓也不會差到哪裏!”傾雪看著前麵處木屋,那煉『藥』『蕩』出的漣漪,在周邊『蕩』開。


    慕飲霜道:“人以類聚,物以群居,這句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就是不知道這還情丹是否能煉成,就算是煉成,能不能令宋桓恢複,也是一個未知數!”傾雪道。


    慕飲霜道:“就連傳說的玉龍第三國都被咱們給找到了,還得到至情淚,還情丹自然能夠煉成,宋桓也能恢複過來。”


    慕飲霜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至情淚,柳湘萍要耗去五年壽命,才能成丹。若是不能令宋桓恢複,這絕對會令慕飲霜『迷』茫。


    到第三天的時候,麻姑將慕飲霜帶迴來的至情淚投入『藥』鼎之中,經過十幾天的時間,卻是到了取血的時候了。


    屋子裏,慕飲霜、傾雪均在,柳湘萍因為失去一滴血精的緣故,臉『色』慘白的就像是白紙一般。慕飲霜和傾雪見狀,都是暗自歎息。慕飲霜身上有些丹『藥』,都是大補之物,可是柳湘萍一介凡人之軀,卻是無法承受丹『藥』的『藥』力。思前想後,慕飲霜將那丹『藥』分成了好幾小塊,過去兩三天,柳湘萍恢複過來。


    到第二十七天的時候,那『藥』鼎之中冒著紅霞,騰騰白霧籠罩。麻姑到了這個時候,法訣不斷的打在『藥』鼎之上,隻聽得那『藥』鼎發出嗡嗡響聲,上麵流轉著的道韻極是深厚。


    慕飲霜和傾雪見狀,都微微動容,這看似樸素無比的『藥』鼎,竟然是一尊蘊含規則之力的大器。


    到底四十九天的時候,『藥』鼎的蓋子揭開,隻見得一顆鮮紅的丹『藥』懸浮在空中,散發出一股聖潔氣息。麻姑雙手結印,將丹『藥』給禁錮,接著便是裝入玉瓶之中。


    連著四十九天的煉『藥』,麻姑消耗也是甚大,丹『藥』練成之時,她也是鬆了口氣。


    “去給他服下吧!”麻姑將玉瓶遞給柳湘萍,接著便是坐下來打坐休息。慕飲霜取出來一瓶迴還丹,遞給麻姑,道:“這些丹『藥』,對前輩應該會有些幫助!”


    麻姑淡然一笑,道:“我本身就是煉『藥』的,你這丹『藥』受收著吧,以後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慕飲霜見得麻姑不收,他也隻得將丹『藥』給收起來,與傾雪、柳湘萍一起來到宋桓的屋子。


    宋桓服下還情丹之後,不管是慕飲霜,還是傾雪和柳湘萍,心中既是激動興奮,又是擔心。他們都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宋桓,期待他恢複過來。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宋桓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眼裏,早已被淚水充滿,淚水沿著麵頰流下,臉上卻是帶著笑容。


    “湘萍!”宋桓的聲音帶上一些沙啞,有喜悅與激動。柳湘萍渾身一顫,接著也是淚流滿麵,她抱著宋桓雙臂,將宋桓給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那個曾經的宋桓確實已經迴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認出我來了!”柳湘萍眼淚不住留下,但卻是歡喜之淚。


    慕飲霜眼睛也是有些濕潤,歎息一聲,對傾雪道:“咱們先出去吧!”


    傾雪轉身,與慕飲霜一起出去。


    這些日子以來,宋桓知道柳湘萍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更是知道柳湘萍為他付出太多,可是他六識封閉,情感無法表達,如木頭人一般。那種痛苦,簡直比將他千刀萬剮還要難受。


    “苦了你了!”宋桓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手臂一攬,將佳人擁入懷中。


    柳湘萍是搖頭,又是點頭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看著宋桓的樣子,也是難受到極致。如今宋桓恢複過來,心中的情感,自然是極為複雜。


    “這次你能醒過來,多虧了慕大哥他們,咱們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他們!”柳湘萍道。


    宋桓點頭:“那是當然的!”


    二人這般相處兩個多月,卻像是分別了多年,有說不忘記的話。


    慕飲霜和傾雪出來木屋,沿著溪水而行。三月之初,萬物早已複蘇,林間光條條的枝丫上,已經抽出點點新綠,地上枯草中的嫩草芽,早已有一根手指那般長。


    溪水衝擊山石,喧嘩不已,慕飲霜抬頭看向天空,道:“其實梅長敬和宋桓,他們都有相似之處!”


    “你是說他們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傾雪道。


    慕飲霜笑道:“我是說他們都喜歡朱住在溪水邊!”


    傾雪聞言,不由淡淡一笑,道:“這位算是哪門子的相似?那梅長敬選在溪水邊,是那裏建造木屋方便,野獸少至,還可以方便使用溪水。另外,就是要與世隔絕,這宋桓,卻是個風雅之人,他建屋此處,不過是為了享受!”


    慕飲霜當然是說笑的,這樣的夜晚,二人一直沉默,總得有人開口,找到話題。當下他道:“這倒也是,一個是獵人,一個是書生,說他們相似,確實有些不太靠譜!”


    “你也知道自己不靠譜?”傾雪笑容不減。前麵處的青草叢中有點點光亮,頓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二人上前看了看,隻見得草叢之中卻是有一顆珠子。這珠子不是夜明珠,卻是在夜裏發光,二人都看不出是什麽。


    “不是器物,估計是普通人手裏的一些玩物,掉在了這裏!”慕飲霜道。


    “這種珠子雖然普通,但也隻有富貴人家才能玩得起,看來曾經有人來光顧過宋桓的住處!”傾雪道。


    慕飲霜聞言,不由想到周斌,這兩個多月以來,宋桓在麻姑的保護之下沒有發生什麽,卻是不知道周家與柳家之爭如何了。


    一夜過去,天『色』將明之時,柳家的人已經到了宋桓的木屋。昨夜慕飲霜還在思慮周家和柳家之事,今日這些柳家的人,就是為此事而來的。


    柳湘萍聽著來人的敘述,知道周家已經坐不住,他們要從暗中跳到明麵上來與柳家作對了。原來是外麵來了一夥商人,他們手裏的有一匹上好珍珠,本來已經答應賣給柳宏遠,卻是被周家橫『插』一腳。珍珠的買賣沒有做成,柳宏遠暗下生恨,竟然派人去毆打周富。隻可惜打人不成,自己卻是被暗算,打成了重傷,臥床不起。


    柳湘萍得到這個噩耗,瞬間便是『亂』了。宋桓道:“不要擔憂,我與你一起去處理這事,柳叔叔他不會有事的!”


    柳湘萍說不擔憂,那是不可能的,當下她與宋桓,同柳家來人一起迴去黔州城中了。


    慕飲霜見狀,隻是微微搖頭,周家與柳家還是親戚,鬧到這個地步,卻是令人唏噓。


    麻姑一晚上的調息,已經恢複過來,她道:“最近黔州城中有不少修行者,這周家敢在明麵上動手,定然是請了高手!”


    周家曾經靠著古林,在黔州城中稱王稱霸,但對於柳家多少有些畏懼,此時動手,捅破彼此之間的那層紙,跳到明麵上來,若無底氣,周富怎敢輕易行動?


    “修行中人去『插』手凡塵中的事?這倒是很少見!”傾雪道。


    慕飲霜道:“紅塵多紛擾,見多了就不怪!”


    麻姑點頭:“不管是在修行界,還是塵世之中,名利權力之爭,都是不可避免的。修行中人,非是個個都能超脫物外。大道萬千,各自一道,誰能走上證道之路,都不好說。有許多修行者喜歡在塵世中沉淪,享受塵世的繁華,自然有人喜歡挑事,唯恐天下不『亂』!”


    “以前輩看來,這些修行者為何來這黔州城?”慕飲霜問道。


    麻姑饒有深意的看了慕飲霜一眼,道:“你又是為何而來?”


    慕飲霜歎息道:“我為訪友而來!”


    麻姑道:“眾生百態,各有所圖,你為訪友,別人也可以,甚至是為名利,為長生,為傳承,為強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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