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定定看著歐陽雲良久,眼中閃過一抹恨意,人影一閃,消失無蹤。


    籲,賽半仙長長吐了口氣。


    歐陽雲下馬,坐迴石凳觀魚。


    “先生,我是不是很下流?”


    “嗯。”


    “你觀魚不知魚之樂,因為你不是魚,你觀我不知我所望,因為你不是我。”


    “你有何所望?”


    “我跟夭夭邂逅龍門客棧,她被玄冥老道汙蔑為殺人兇手人麵桃花蜂,我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你說對不對?”


    “嗯。”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為保她周全,我說她是我的新娘,此為英雄救美,亦為飛刀風流,你說有沒有錯?”


    “嗯。”


    “我查案情還她清白,她無意中使出一手暗器絕學端的神妙霸道,我誤以為她是人麵桃花蜂的真傳弟子或者後人,因為人麵桃花蜂是個老太婆,她是個小姑娘。”


    “嗯。”


    “我被玄冥冰封,先生施展五鬼奪命針,她冒九死一生之危險為我驅盡寒毒,我終於確定她真真切切是人麵桃花蜂,人麵桃花蜂真真切切是夭夭,因為我真真切切記住了她的發香和體香。”


    “嗯。”


    “我跟她非親非故,大家逢場作戲而已,她為何舍命救我?除了她看上我了,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你認為她看上你了,所以想幽穀藏佳人?讓她做你的世外伴侶?”


    “錯!我歐陽雲風流但不下流,多情但專一,下流是為讓她主動離我遠去,因為我心中愛美星,豈能再招惹別的女人?”


    “你表現的越下流,她越看不上你,越失望透頂,主動遠去,此乃你所望?”


    “正是,為了讓她絕了念想,我寧願她把我當成一個下流之人,像她那樣的絕色佳人、女中丈夫,還會少了英雄豪傑追求?還能找不到人生伴侶?”


    賽半仙不以為然,他認為歐陽公子太自作多情了,夭夭乃俠義之輩,她把你看成救世主來嗬護,絕非男女之情!你自以為是,失去了一個做興盛大業的好幫手!


    歐陽雲當然不會這樣認為,一個女子對一個男人生死以之,除了男女之情還有什麽?何況,他不小心看到了她肩上的桃花紋身。


    跟白娘子肩上一模一樣的桃花紋身,跟白娘子一模一樣的黃金尺寸,她不是白娘子還會是誰?!


    夭夭是人麵桃花蜂,也是白娘子。


    怪不得看不清白娘子的臉,原來她天生桃花臉,桃花招蜂引蝶,她用易容術巧妙改變了!


    他在懷遠塔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小屋裏助她衝破天關,使她晉級先天武人,給她養根讓她活在二八少女年華。


    她對他死纏爛打,好不容易氣走她,想不到她竟然來了邊城!但是歐陽雲不再討厭她了,她拚命把他從地獄裏拉迴人間,她對他傾肝瀝膽!


    越是這樣越不能糾纏,唯恐多情誤美人,他果斷揮劍斷情絲,快刀斬亂麻,再次氣走她!


    這次走了,一定不會再見了!


    他倆不知夭夭到了穀外並沒有走,她瞥見肩膀上露出的紋身,一下子明悟過來,歐陽雲看到桃花紋身,識破她是白娘子了!


    他為什麽那麽反常?她運轉起諦聽功法,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像她那樣的絕色佳人、女中丈夫,還會少了英雄豪傑追求?還能找不到人生伴侶?


    她哭笑不得,這小子真是讓她又恨又愛,她前腳到邊城,他後腳就來了,抱白玫瑰上樓根本是氣她來著,被他摸了那麽多次,還一口咬定是她勾引他,你妹的,占了便宜還賣乖!


    我絕不會饒了你!


    “公子,你不怕她記恨你?報複你嗎?她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麵桃花蜂,先天武人!”


    “不怕!先生,我被冰封時感到五鬼奪命針功法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來,直到你使用救命三針,我終於明白了,兩次施針之人是在通州城裏被我撞了一下的賽半仙,我撞你一下,感受到了你的功法。”


    賽半仙一驚,夭夭同樣一驚,兩次施針的是賽半仙?那賽半仙豈不是見死不救胡先生?一點不錯!怪不得隻聽到賽半仙活動沒聽到胡先生存在,怪不得他倆沒一起出現過!


    他幹嘛故弄玄虛?


    夭夭暗暗佩服歐陽雲,自己一個活人還不如他個死人洞察秋毫!


    “先生是我丈母娘的師兄,蝶穀雙仙之一的胡青羊前輩,修練的功法是太玄真經,正二八百美星的娘舅,我如何能不跟你親?”


    賽半仙又是一驚,夭夭同樣又驚一下,賽半仙不光是見死不救胡先生,還是蝶穀雙仙之一的胡青羊!


    匪夷所思!


    賽半仙坐在石凳上。


    觀魚。


    良久不語。


    “先生想不想喝點酒?我烤魚的手藝一點不比張三差。”


    “我早上從不喝酒。”


    兩人對視一眼,不覺都笑了。


    你想灌醉我,套我的話。


    豈敢豈敢。


    “早上不喝,晚上喝,如何?”


    “蝴蝶穀裏有我窖藏了二十二年的女兒紅,不知還在不在。”


    “蝴蝶穀,燕燕出生的地方,我該去好好看看了。”


    “我帶你去。”


    “好。”


    兩人出穀,看到了夭夭。


    文文靜靜的少女,綻放在朝陽下,獨立晨風中。


    兩人一愕,她怎麽沒走?會不會偷聽了?絕對不會!離那麽遠,聽也聽不到!


    “夭夭姑娘,我們去荊門,你要不要一道去?”


    賽半仙抱拳,不敢對她不敬,更想拉她入夥興盛大業。


    “半仙,小雲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介意他的女人多到數不清。”


    少女內向而含蓄,賽半仙暗吸一口氣,她竟然願意做他的女人!


    “小雲,你的輕功不如我,打不過我,別想甩掉我。”


    她柔聲軟語,女人味十足,純粹打情罵俏,男人聽了本該心中甜蜜,歐陽雲心中卻滿是苦水。


    不對啊,她到底搞什麽鬼?


    “小雲,要是你願意,咱們迴去做完夫妻再走,我想像琴箐那樣。”


    她垂下頭撫弄衣角,水汪汪的桃花眼瞅著他的臉。


    哦,原來如此,凡馬跟大宛馬接種!


    “琴箐很厲害,你不怕死我還怕呢!武脈丹和修身丹給你了,你吃了就是大宛馬了,不需要接種了。”


    大宛馬?接種?夭夭和賽半仙的臉都紅了。


    歐陽雲把武脈丹和修身丹遞給她。


    “你怕琴箐,我不怕,你都打不過我何況她?小雲,僅有的兩顆丹送給半仙吧,咱倆還是像你說的那樣,你放心,我在你跟前永遠都是乖女孩。”


    她把兩顆丹送到賽半仙手裏,文文靜靜,真真切切一個乖女孩。


    歐陽雲淩亂了。


    “夭夭,不做夫妻做朋友也能晉級武脈體,咱倆做朋友好不好?說實在的,我的女人太多了,真心不想再要了!”


    “咱倆先做朋友再做夫妻,好不好?”


    賽半仙也淩亂了,她不是看上歐陽公子了,還是什麽?


    “我想靜靜。”


    “我也想靜靜。”


    “靜靜是誰?為什麽你們兩個都想她?”


    “我媳婦,正宗原配的媳婦,比琴箐可厲害多了,也是半仙的外甥女,正二八百的外甥女,我和半仙是親戚,娘舅上馬,夭夭,咱倆步行上路,靜靜上路,我想靜靜。”


    三人上路,靜靜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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