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飯也吃了,人也幫了,我對拍賣也沒什麽興趣。」


    於是兩人在第二輪拍賣開始之前悄悄退出了大廳。


    齊輝陽對李樂琪中途退場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麵前的邵澤宇身上。


    「宋總剛才說你是星宇的藝人?」邵澤宇微微一笑,「原來你是明星,怪不得氣質跟別人不同。」


    齊輝陽分不清對方是不是在誇他。


    氣質這個詞用得實在很微妙。


    齊輝陽想起之前對他的愛答不理,直覺對方是沒話找話,他自嘲地笑了笑,說道:「邵先生,我知道我長得毫無特色,你就別用氣質安慰我了。」


    邵澤宇搖晃著杯子裏的酒,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忍不住又笑了笑,「你不是演員嗎?怎麽對自己這麽沒有自信?」


    「什麽演員啊,我就是個十八線,十八線你知道吧,就是能比一般路人多點觀眾,其他什麽也沒有。」齊輝陽忍不住自嘲地說道:「我現在都沒什麽通告了,最近打算去麵包店當服務員,店長想讓我當門店,多招幾個小姑娘來消費。」


    邵澤宇又打量了一遍齊輝陽,五官精緻,尤其是眼睛,眼尾微微上挑,跟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了。


    如果隻看這雙眼睛,會讓他覺得自己正在跟溫銘說話。


    但是氣質卻差了十萬八千裏,一個是優雅的小王子,一個則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窮小子。


    「齊先生,你這顏值去麵包店太可惜了,」明明知道他替代不了溫銘,不過他還是開口道:「要不然你來我公司怎麽樣?」


    齊輝陽怔愣地看著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啊了一聲。


    「你讓我去你公司上班?」


    「正好我身邊缺個助理,如果你願意,我一個月給你三萬塊錢的工資。」


    齊輝陽咕咚一下,把嘴裏的口水咽了下去。


    麵包店那邊給的底薪是三千,而邵澤宇一開口就是十倍,如果他幹得順利,不光能吃上飯了,而且還能考慮在這裏買套房子了!


    這麽優惠的條件他怎麽能不心動?


    不過這麽多年的演藝經驗告訴他天上不會掉餡餅,隻會掉陷阱。


    他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問道:「邵總,您應該有更合適的人選,為什麽會選我?」


    邵澤宇笑著說道:「說得俗一點,我的秘書助理相貌比不上你,帶你出去我臉上比較有麵子。」


    這個理由俗是俗了點,不過成功讓齊輝陽打消了疑慮。


    各取所需,這樣他也沒什麽負擔。


    「如果邵總不嫌棄我沒有經驗,那我很願意去貴司上班,」齊輝陽心說看來今天來是不虛此行,隨即又想到了自己跟星宇的合約,「不過我和星宇還有一年的合同,恐怕隻能是臨時工,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邵澤宇不在意地揮揮手:「這些問題自然由人事那邊處理,你不用擔心。」


    齊輝陽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去上班?」


    看他一副心急的模樣,邵澤宇在心裏冷笑一聲,這見錢眼開的模樣確實跟溫銘相去甚遠。


    「隨時都可以來報導。」


    「那明天我就過去,可以嗎?」


    邵澤宇點了點頭,「可以。」


    談論完這個話題,齊輝陽忽然感覺邵澤宇對他冷淡了一些,不再提起任何話題,隻是禮貌客套地朝他笑了笑。


    「不好意思,一會拍賣就要開始了,齊先生自行方便。」


    看來這是要趕人了。


    齊輝陽雖然對邵澤宇有好感,但是還沒到一見鍾情的地步,他嘴上說已經放棄宋哲彥了,但是放棄一段感情哪是這麽容易的事?


    而且兩人的身份相差懸殊,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司管理者,而他則是為了生活苦苦奮鬥的十八線藝人,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也不敢奢望嫁入當無憂無慮的少奶奶。


    他沒計較邵澤宇的態度,很爽快地說:「邵總您先忙,我也該迴去了。」


    說完之後痛快地轉身離開,絲毫沒有繼續留下來搭訕的想法。


    反倒是邵澤宇有些驚訝,眼鏡後麵的目光一閃,像他這樣苦哈哈的小市民,一旦能跟他們上流社會的人打好關係,顯然就可以少奮鬥好幾年,但是沒想到這個叫齊輝陽地,竟然絲毫沒有留下來的打算,著實有些與眾不同。


    齊輝陽一邊進電梯一邊想道,今天的收穫頗豐,比他預想的還要讓他滿意。


    就算有幸碰到名導,也不一定會有合適的機會,再者,對方就算願意給他機會,後麵肯定也會有潛規則。


    其實之前他有出名的機會,曾經有導演看上了他,說要讓他當劇裏的男一號,但是他需要跟對方保持長達一個月的地下情。


    地下情算是好聽的,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被玩一個月。


    當時他喜歡上了宋哲彥,雖然宋哲彥並不鳥他,但是他不想就這樣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滿腦肥腸,眼裏隻有床上那點事的禿頭老男人。


    如果他的生命中不曾出現過絢爛的光芒,或許他會順其自然地跌進黑暗,但是他看過了這束光,就算知道遙不可及他也不想就這樣隨波濁流。


    而且一個腦子裏隻有男女那點事的導演,就算他現在風光,也未必會風光一世,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如果現在問他後不後悔,當他去應聘麵包店店員的時候他確實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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