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無奈地看著這一幕說：“要我把它抓迴來嗎？”
露台上, 坐在椅子上的趙飛宇揉著腦袋, 擺擺手說：“算啦, 逗狠了下次就不讓我抱了。”
阿大不明白趙飛宇為什麽苦惱，不解地問：“雷鳥部落不是每個月都會送一些高嶺土過來嗎？做完陶器應該還有一些剩餘吧？”
“杯水車薪！”趙飛宇幫雷鳥治好寄生蟲病後，每個月都會收到他們送來的高嶺土, 但這麽遠的距離，又沒有火車, 隻能靠他派小鳥飛過去上門自提, 那點運輸量能運多少？燒陶倒是夠了，燒磚就遠遠不夠了。
阿大也跟著苦惱起來：“我們自己的土不行嗎？”
趙飛宇想當然地說：“我們這不是泥炭土就是黑土，再往下是凍土，哪有……不對啊, 我們好像還真有！”
最開始他們準備燒陶的時候，在河邊發現過一種紅粘土, 雖然質量比不上高嶺土，但好歹是粘土啊！隻是因為燒陶用不上，直接被他忘到天邊了。
激動得一把抱住阿大的腦袋，趙飛宇興致勃勃地說：“走走走，我們先去挖點來試試能不能燒磚。”
飛行技術日趨熟練的趙飛宇沒花多長時間就拎了一籮筐的紅粘土迴來，身後還跟著努力撲騰翅膀的阿大。
來到花園後麵燒陶的陶窯處，趙飛宇環繞著陶窯走了一圈，又讓阿大伸頭進去看了看內部，確認火膛、火道、窯室，煙孔都沒有什麽損壞的地方，就宣布說：“等會兒我們就用這個燒磚啦！”
阿大把頭從窯洞裏拔出來，拍拍頭上的灰問：“這不是用來燒陶器的嗎？”
“燒磚也行，就是一次燒不了多少。”趙飛宇又不準備燒瓷磚，燒紅磚的溫度和燒陶差不多，七八百度就夠了。眼前這個橫穴式升焰窯內部最高能到達到1000多度，燒磚綽綽有餘。也不枉他當初為了讓陶窯更耐用，特意打了地基，雖然最後還是閑置了。
自從領地挖掘出幾個燒陶器的人才後，趙飛宇就再也沒親自動手燒過陶了，畢竟白眉地鶇已經搞出了手搖拉胚機，做出來的陶器比他用手捏的歪瓜裂棗高級得多。趙飛宇已經找她定製了不少鍋碗瓢盆罐子花瓶，沒必要再展示自己丟人現眼的手工。
白眉地鶇一家現在都學會了燒陶器，這次集市還專門擺了個攤位用陶器換其他物品，收入頗豐，也算是技術致富了。
“下麵要做什麽？”阿大蹲在窯邊，抬頭看著趙飛宇，覺得對方越發高大了。
於是太久沒有玩泥巴的趙飛宇兩手插進泥漿裏，詭異地笑著說：“當然是玩泥巴，呸，做磚胚了。”
本來他還想繼續用做麵包窯泥磚的模具來做磚胚，可惜沒找到，隻能重新用木頭挖了兩個木板盒子。
把粘土填進盒子裏，趙飛宇狠狠錘了粘土幾拳，把粘土錘瓷實了，也解壓了。
阿大在一旁看著趙飛宇左一拳右一拳，目瞪口呆：“原來磚頭是這樣做的啊。”
趙飛宇訕訕一笑，換了塊木板把磚胚表麵壓光滑。就這樣，他一共做了四塊磚胚，放進窯爐裏煆燒。
什麽忙也沒幫上的阿大：“這個要燒多久？”
趙飛宇撓撓頭，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兩三天？”
畢竟現代用的天然氣隧道窯十幾個小時就燒好了，他們這個原始土窯要燒多久，他還真不清楚。
阿大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驚聲尖叫道：“兩三天？！那我們誰來看窯添柴？？？”
兩鳥大眼瞪小眼，陷入一股令鳥尷尬的沉默中。
趙飛宇心虛地看著天，提議：“不然找彩鸚？”
阿大：“算了，還是讓阿六阿七來，反正他們也沒事做。”
就在這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神子大人，是在找我嗎？我非常樂意效勞呢。”年紀大了，但還沒有耳背的彩鸚，聽到自己窺覷已久的神子殿下提及自己的名字，果斷飛奔了過來。
趙飛宇一轉頭，被近在咫尺的巨大的鸚鵡頭嚇了一跳，忙說：“沒！沒你什麽事！”
然而彩鸚眼尖的看到地上的磚頭坯子，語氣興奮地說：“神子大人您要造磚？我會啊！用粘土和稻草混合，放進模具裏壓實，晾上一段時間後就能直接用了！”
這個辦法趙飛宇也知道，古埃及人就是這樣曬泥磚的，甚至現代很多貧窮的東南亞和非洲國家還在用這樣的辦法造磚。但這樣製作出來的磚明顯強度不夠，盤不了炕。
啊！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什麽了，燒製的紅磚也需要先晾一段時間，去除一些水分才能進窯洞燒製啊！
“慘了慘了！我忘記了燒製紅磚也必須要晾曬一段時間才能燒啊！而且好像可以混一些煤渣增加強度。”趙飛宇有些懊悔，他這是一“孕”傻三年嗎？！怎麽這麽重要的事現在才想起來。
阿大嘴角抽了抽：“那就重新燒，反正你就做了四塊磚。”
對唉，他就做了四塊磚，燒也就燒了十幾分鍾，沉沒成本極低！趙飛宇瞬間淡定了：“那沒事了，我們下次再戰！”
……
第二天，趙飛宇把全家老小，以及他的手下敗將們一起叫了過來，協力製磚。
玄鷹一家這樣負重能力較為出色的猛禽，負責搬運粘土。山雀一家，和彩鸚則負責用磚胚製磚。
今天趙飛宇的腦子明顯清醒了不少，甚至迴想起了製胚的一些細節，比如先在模具裏鋪一層粘土，壓實以後再鋪粘土和煤渣的混合物，最後再鋪一層粘土繼續壓實。煤渣的比例要低，適量的煤渣能讓紅磚更堅固，但過多的煤渣卻會起反作用讓紅磚硬度不足。
等趙飛宇把技術要領教給其他鳥之後，他就開始劃水了，專門負責帶孩子和玩泥巴，而他的伴侶則負責陪他帶孩子和陪他玩泥巴。
蛋蛋在粘土上踩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爪印，也不知道是在幫忙還是搗亂。他似乎不理解為什麽其他鳥這樣按一按就平整了，他卻越按越不平整呢？
趙飛宇見狀忍不住迴家拿了塊高嶺土開始捏自家的“小白雞”，家裏有楚鷹燒製的白鳥擺件和他燒製的黑鳥擺件，再燒個小鳥擺件，他們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了。
一家子隻有楚鷹還在勤勤懇懇地做泥磚，他見趙飛宇在捏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忍不住問：“這是什麽？”
趙飛宇把已經捏好，但還沒來得及燒製的小泥鳥展示給楚鷹看：“這是蛋蛋，怎麽樣？很像吧？”
楚鷹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說像，隻能選擇保持沉默，並在送小泥鳥擺件去陶窯的途中微調了一下擺件胎體，使它顯得對稱了一些，心想：蛋蛋，父親我盡力了。
……
一群鳥辛勤工作一天後，製作出了幾百塊磚，整整齊齊碼放在了磚窯附近，一個搭一個全擠在雨棚下麵，等待風幹一周的時間。
幹完活後，趙飛宇請大家吃了一頓飯，便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了。
晚上，趙飛宇把三個擺件都拿了出來，和蛋蛋互動玩耍。
“這個是爸爸！”趙飛宇拿著精致漂亮的白鳥擺件在蛋蛋麵前晃了晃，又拿出黑漆漆有些醜陋變形的黑鳥擺件說：“這是父親！”
蛋蛋看著這兩個擺件，心想果然還是爸爸好看！父親就……父親雖然黑了點，但也沒那麽醜吧。
趙飛宇把兩個擺件放在蛋蛋麵前問：“哪個是爸爸呀？”
蛋蛋迅速用翅膀指了指漂亮優雅的白鳥擺件，大聲說：“爸爸！”
“太棒了！”趙飛宇熱烈鼓掌，又問，“那父親呢？”
蛋蛋猶豫了一會，才指著黑鳥擺件說：“父親……”
最後趙飛宇拿出今天燒製的又胖又圓的小白鳥擺件，問蛋蛋：“那這個是誰，你知道嗎？”
蛋蛋微微張著小嘴，覺得自己沒見過這隻醜胖醜胖的鳥。
趙飛宇微笑：“這是蛋蛋你啊！”
什麽？蛋蛋難以置信，蛋蛋心態崩塌，蛋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嚶嚶嚶！”蛋蛋不承認，他不承認這個小醜鳥是他！他明明和爸爸一樣又白又漂亮！
……
一周後，晾好的磚塊被趙飛宇選了十幾塊放進了陶窯裏燒製。
阿七和阿六負責看火，趙飛宇偶爾檢查進度，燒了三天和五天的磚頭，敲開之後還沒有燒透心，最後燒了七天的磚頭才真正燒製成功。
這個時間遠遠超出了趙飛宇的預計，他無奈說：“怪不得以前燒磚都是成千上萬的燒。用小窯慢悠悠燒夠一座房子用量的磚，得燒到何年何月呀？”
七天下來，已經有些暈火的阿六阿七，眨巴著自己的小豆眼問：“那怎麽辦啊？”總不能他倆天天守著吧。
趙飛宇摸摸自己的下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先建一個大一點的磚窯再說！”
第118章 第二棵蘋果樹
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
聽起來好高級呀！但是……
阿六和阿七雙眼迷茫地說：“沒聽懂！”
“聽不懂不重要，反正我們要建一個大一點的磚窯！”趙飛宇雄心勃勃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比如這個轉窯和隧道窯，可以一次燒幾萬塊磚……”
阿七掰著手指頭數了好久, 幾萬，好多呀, 根本數不清。阿六摸了摸鼻子，疑惑地問：“可是我們要那麽多磚做什麽？”
“建……”房子，話噎在喉嚨裏，趙飛宇忽然反應過來，他們這裏木材資源那麽豐富, 木頭的導熱性又比磚差很多, 顯然更適合寒冷地帶建房。除非他開掛進入工業時代, 材料學突飛猛進, 直接一步到位進化到鋼筋混凝土+聚氨酯泡沫填縫劑，不然他是不會淘汰原木房屋的。
既然不用磚建房子，那他要那麽多磚做什麽？陷入沉思的趙飛宇, 用木棍把地上畫的圖抹平說：“那我們重來！”
“再比如這個龍窯和馬蹄窯！又能燒磚，還能燒陶, 甚至能燒瓷器！特別適合……”但具體結構啥樣來著, 趙飛宇已經不記得了，畢竟他隻在書上看過。
又愣了一下，趙飛宇把地上剛畫了幾筆的圖劃掉，故作鎮定地說：“剛剛的忘掉！再重來。像這個饅頭窯最適合我們了, 建大建小都可以，火膛和窯室合二為一, 煙囪低矮，建造比較簡單。而且是半倒焰窯，用煤燒能燒到1300c，燒磚、燒陶、燒瓷、燒石灰，甚至可以試試燒水泥。”
饅頭窯從戰國時代一直用到了宋代，品質有保證的同時，也確實處於他們技術上能夠觸碰到的範疇。
眾鳥異口同聲地說：“聽不懂！”
不知何時混進鳥群的彩鸚更是反問：“這要用磚建吧？我們沒磚啊！”
“我去！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趙飛宇又被炫彩鸚鵡頭嚇了一跳，彩鸚總是神出鬼沒的，悄無聲息就從他身邊冒了出來。
幾十年的偷聽慣犯彩鸚訕笑：“我剛洗完尿布，聽見你在這說什麽饅頭窯，就跑過來了。”
“下次記得先和我打個招唿。”趙飛宇摸摸下巴繼續說，“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起碼要先燒夠一定量的磚才能建饅頭窯，今年恐怕是來不及了。”
入冬降雪後，不管是燒陶還是燒磚，難度都會極大提升，因為泥製的窯爐熱量散失太快，膛內溫度達不到，燒了也白燒。
“那把這個也劃掉！”趙飛宇想想自己科技樹上還剩點啥，又說：“我們用橫穴式升焰窯和豎穴式升焰窯……”
阿六和阿七仔細側耳傾聽。彩鸚卻覺得這個詞似乎有點耳熟，她好像聽趙飛宇說過，仔細迴憶一番她低聲嘀咕道：“那邊那個不就是橫穴式升焰窯嗎？”
趙飛宇渾身一僵仿佛雕塑，對啊！他們現在用的不就是橫穴式升焰窯！他還嫌燒得太慢了！
“你知道南大陸怎麽燒陶嗎？”趙飛宇虛心求教，決定博采眾長，看看有沒有更好的窯爐設計方法。
說到南大陸，彩鸚就來勁兒了，忙介紹說：“大部分部落是不會燒陶的，有一部分會露天燒，或者挖個坑放上木柴陶胚，點燃後再用泥巴糊起來。南大陸中部地區有個鸞鳥部落，十分善於燒陶，實力不算強悍，經常向其他大型部落贈送陶器換取庇護。神子大人要是對他們的燒陶技術感興趣，可以直接上門去搶。我們九月份出發，沿著……”
“停！別想了，不會去南大陸的！”趙飛宇滿頭黑線，“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怎麽燒製的陶器？”
彩鸚吞吞吐吐地說：“他們防得可厲害了，我在他們部落外麵蹲守了一個多月也沒找到機會靠近陶窯所在的位置，他們部落內部都隻有祭祀和族長的親信能夠參與製陶的過程。”
說著，她還向趙飛宇進獻讒言：“他們部落的祭祀是一隻朱，自稱是羽神的化身。我一聽就知道他是在瞎說，神子大人您一定要去揭穿他的真麵目！”
羽神的化身？豈不是謠傳中他天上的爸爸？趙飛宇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好奇地問：“南大陸到底有多少羽族自稱羽神的化身？”
彩鸚輕咳兩聲，低頭用蚊子般大小地聲音迴答說：“我知道的，也就不到一百個吧。”
好家夥，知道的有近百個，不知道的，豈不是更多？原來南大陸到處都是“他爸爸的化身”啊！趙飛宇覺得自己輸了，他也才是羽神的兒子而已，輩分上輸大了。
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趙飛宇無奈接受現實，升火窯就是目前最實用的技術設備。他隻能copy一下燒炭時的策略了，質量不夠，數量湊。
既然一個窯燒得慢，那就多做幾個窯。升焰窯製作起來非常簡單，不追求長久使用的話，甚至可以直接在土裏挖出相應的窯室，都不用搭建。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人啊！鳥啊！不能好高騖遠。
露台上, 坐在椅子上的趙飛宇揉著腦袋, 擺擺手說：“算啦, 逗狠了下次就不讓我抱了。”
阿大不明白趙飛宇為什麽苦惱，不解地問：“雷鳥部落不是每個月都會送一些高嶺土過來嗎？做完陶器應該還有一些剩餘吧？”
“杯水車薪！”趙飛宇幫雷鳥治好寄生蟲病後，每個月都會收到他們送來的高嶺土, 但這麽遠的距離，又沒有火車, 隻能靠他派小鳥飛過去上門自提, 那點運輸量能運多少？燒陶倒是夠了，燒磚就遠遠不夠了。
阿大也跟著苦惱起來：“我們自己的土不行嗎？”
趙飛宇想當然地說：“我們這不是泥炭土就是黑土，再往下是凍土，哪有……不對啊, 我們好像還真有！”
最開始他們準備燒陶的時候，在河邊發現過一種紅粘土, 雖然質量比不上高嶺土，但好歹是粘土啊！隻是因為燒陶用不上，直接被他忘到天邊了。
激動得一把抱住阿大的腦袋，趙飛宇興致勃勃地說：“走走走，我們先去挖點來試試能不能燒磚。”
飛行技術日趨熟練的趙飛宇沒花多長時間就拎了一籮筐的紅粘土迴來，身後還跟著努力撲騰翅膀的阿大。
來到花園後麵燒陶的陶窯處，趙飛宇環繞著陶窯走了一圈，又讓阿大伸頭進去看了看內部，確認火膛、火道、窯室，煙孔都沒有什麽損壞的地方，就宣布說：“等會兒我們就用這個燒磚啦！”
阿大把頭從窯洞裏拔出來，拍拍頭上的灰問：“這不是用來燒陶器的嗎？”
“燒磚也行，就是一次燒不了多少。”趙飛宇又不準備燒瓷磚，燒紅磚的溫度和燒陶差不多，七八百度就夠了。眼前這個橫穴式升焰窯內部最高能到達到1000多度，燒磚綽綽有餘。也不枉他當初為了讓陶窯更耐用，特意打了地基，雖然最後還是閑置了。
自從領地挖掘出幾個燒陶器的人才後，趙飛宇就再也沒親自動手燒過陶了，畢竟白眉地鶇已經搞出了手搖拉胚機，做出來的陶器比他用手捏的歪瓜裂棗高級得多。趙飛宇已經找她定製了不少鍋碗瓢盆罐子花瓶，沒必要再展示自己丟人現眼的手工。
白眉地鶇一家現在都學會了燒陶器，這次集市還專門擺了個攤位用陶器換其他物品，收入頗豐，也算是技術致富了。
“下麵要做什麽？”阿大蹲在窯邊，抬頭看著趙飛宇，覺得對方越發高大了。
於是太久沒有玩泥巴的趙飛宇兩手插進泥漿裏，詭異地笑著說：“當然是玩泥巴，呸，做磚胚了。”
本來他還想繼續用做麵包窯泥磚的模具來做磚胚，可惜沒找到，隻能重新用木頭挖了兩個木板盒子。
把粘土填進盒子裏，趙飛宇狠狠錘了粘土幾拳，把粘土錘瓷實了，也解壓了。
阿大在一旁看著趙飛宇左一拳右一拳，目瞪口呆：“原來磚頭是這樣做的啊。”
趙飛宇訕訕一笑，換了塊木板把磚胚表麵壓光滑。就這樣，他一共做了四塊磚胚，放進窯爐裏煆燒。
什麽忙也沒幫上的阿大：“這個要燒多久？”
趙飛宇撓撓頭，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兩三天？”
畢竟現代用的天然氣隧道窯十幾個小時就燒好了，他們這個原始土窯要燒多久，他還真不清楚。
阿大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驚聲尖叫道：“兩三天？！那我們誰來看窯添柴？？？”
兩鳥大眼瞪小眼，陷入一股令鳥尷尬的沉默中。
趙飛宇心虛地看著天，提議：“不然找彩鸚？”
阿大：“算了，還是讓阿六阿七來，反正他們也沒事做。”
就在這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神子大人，是在找我嗎？我非常樂意效勞呢。”年紀大了，但還沒有耳背的彩鸚，聽到自己窺覷已久的神子殿下提及自己的名字，果斷飛奔了過來。
趙飛宇一轉頭，被近在咫尺的巨大的鸚鵡頭嚇了一跳，忙說：“沒！沒你什麽事！”
然而彩鸚眼尖的看到地上的磚頭坯子，語氣興奮地說：“神子大人您要造磚？我會啊！用粘土和稻草混合，放進模具裏壓實，晾上一段時間後就能直接用了！”
這個辦法趙飛宇也知道，古埃及人就是這樣曬泥磚的，甚至現代很多貧窮的東南亞和非洲國家還在用這樣的辦法造磚。但這樣製作出來的磚明顯強度不夠，盤不了炕。
啊！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什麽了，燒製的紅磚也需要先晾一段時間，去除一些水分才能進窯洞燒製啊！
“慘了慘了！我忘記了燒製紅磚也必須要晾曬一段時間才能燒啊！而且好像可以混一些煤渣增加強度。”趙飛宇有些懊悔，他這是一“孕”傻三年嗎？！怎麽這麽重要的事現在才想起來。
阿大嘴角抽了抽：“那就重新燒，反正你就做了四塊磚。”
對唉，他就做了四塊磚，燒也就燒了十幾分鍾，沉沒成本極低！趙飛宇瞬間淡定了：“那沒事了，我們下次再戰！”
……
第二天，趙飛宇把全家老小，以及他的手下敗將們一起叫了過來，協力製磚。
玄鷹一家這樣負重能力較為出色的猛禽，負責搬運粘土。山雀一家，和彩鸚則負責用磚胚製磚。
今天趙飛宇的腦子明顯清醒了不少，甚至迴想起了製胚的一些細節，比如先在模具裏鋪一層粘土，壓實以後再鋪粘土和煤渣的混合物，最後再鋪一層粘土繼續壓實。煤渣的比例要低，適量的煤渣能讓紅磚更堅固，但過多的煤渣卻會起反作用讓紅磚硬度不足。
等趙飛宇把技術要領教給其他鳥之後，他就開始劃水了，專門負責帶孩子和玩泥巴，而他的伴侶則負責陪他帶孩子和陪他玩泥巴。
蛋蛋在粘土上踩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爪印，也不知道是在幫忙還是搗亂。他似乎不理解為什麽其他鳥這樣按一按就平整了，他卻越按越不平整呢？
趙飛宇見狀忍不住迴家拿了塊高嶺土開始捏自家的“小白雞”，家裏有楚鷹燒製的白鳥擺件和他燒製的黑鳥擺件，再燒個小鳥擺件，他們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了。
一家子隻有楚鷹還在勤勤懇懇地做泥磚，他見趙飛宇在捏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忍不住問：“這是什麽？”
趙飛宇把已經捏好，但還沒來得及燒製的小泥鳥展示給楚鷹看：“這是蛋蛋，怎麽樣？很像吧？”
楚鷹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說像，隻能選擇保持沉默，並在送小泥鳥擺件去陶窯的途中微調了一下擺件胎體，使它顯得對稱了一些，心想：蛋蛋，父親我盡力了。
……
一群鳥辛勤工作一天後，製作出了幾百塊磚，整整齊齊碼放在了磚窯附近，一個搭一個全擠在雨棚下麵，等待風幹一周的時間。
幹完活後，趙飛宇請大家吃了一頓飯，便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了。
晚上，趙飛宇把三個擺件都拿了出來，和蛋蛋互動玩耍。
“這個是爸爸！”趙飛宇拿著精致漂亮的白鳥擺件在蛋蛋麵前晃了晃，又拿出黑漆漆有些醜陋變形的黑鳥擺件說：“這是父親！”
蛋蛋看著這兩個擺件，心想果然還是爸爸好看！父親就……父親雖然黑了點，但也沒那麽醜吧。
趙飛宇把兩個擺件放在蛋蛋麵前問：“哪個是爸爸呀？”
蛋蛋迅速用翅膀指了指漂亮優雅的白鳥擺件，大聲說：“爸爸！”
“太棒了！”趙飛宇熱烈鼓掌，又問，“那父親呢？”
蛋蛋猶豫了一會，才指著黑鳥擺件說：“父親……”
最後趙飛宇拿出今天燒製的又胖又圓的小白鳥擺件，問蛋蛋：“那這個是誰，你知道嗎？”
蛋蛋微微張著小嘴，覺得自己沒見過這隻醜胖醜胖的鳥。
趙飛宇微笑：“這是蛋蛋你啊！”
什麽？蛋蛋難以置信，蛋蛋心態崩塌，蛋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嚶嚶嚶！”蛋蛋不承認，他不承認這個小醜鳥是他！他明明和爸爸一樣又白又漂亮！
……
一周後，晾好的磚塊被趙飛宇選了十幾塊放進了陶窯裏燒製。
阿七和阿六負責看火，趙飛宇偶爾檢查進度，燒了三天和五天的磚頭，敲開之後還沒有燒透心，最後燒了七天的磚頭才真正燒製成功。
這個時間遠遠超出了趙飛宇的預計，他無奈說：“怪不得以前燒磚都是成千上萬的燒。用小窯慢悠悠燒夠一座房子用量的磚，得燒到何年何月呀？”
七天下來，已經有些暈火的阿六阿七，眨巴著自己的小豆眼問：“那怎麽辦啊？”總不能他倆天天守著吧。
趙飛宇摸摸自己的下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先建一個大一點的磚窯再說！”
第118章 第二棵蘋果樹
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
聽起來好高級呀！但是……
阿六和阿七雙眼迷茫地說：“沒聽懂！”
“聽不懂不重要，反正我們要建一個大一點的磚窯！”趙飛宇雄心勃勃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比如這個轉窯和隧道窯，可以一次燒幾萬塊磚……”
阿七掰著手指頭數了好久, 幾萬，好多呀, 根本數不清。阿六摸了摸鼻子，疑惑地問：“可是我們要那麽多磚做什麽？”
“建……”房子，話噎在喉嚨裏，趙飛宇忽然反應過來，他們這裏木材資源那麽豐富, 木頭的導熱性又比磚差很多, 顯然更適合寒冷地帶建房。除非他開掛進入工業時代, 材料學突飛猛進, 直接一步到位進化到鋼筋混凝土+聚氨酯泡沫填縫劑，不然他是不會淘汰原木房屋的。
既然不用磚建房子，那他要那麽多磚做什麽？陷入沉思的趙飛宇, 用木棍把地上畫的圖抹平說：“那我們重來！”
“再比如這個龍窯和馬蹄窯！又能燒磚，還能燒陶, 甚至能燒瓷器！特別適合……”但具體結構啥樣來著, 趙飛宇已經不記得了，畢竟他隻在書上看過。
又愣了一下，趙飛宇把地上剛畫了幾筆的圖劃掉，故作鎮定地說：“剛剛的忘掉！再重來。像這個饅頭窯最適合我們了, 建大建小都可以，火膛和窯室合二為一, 煙囪低矮，建造比較簡單。而且是半倒焰窯，用煤燒能燒到1300c，燒磚、燒陶、燒瓷、燒石灰，甚至可以試試燒水泥。”
饅頭窯從戰國時代一直用到了宋代，品質有保證的同時，也確實處於他們技術上能夠觸碰到的範疇。
眾鳥異口同聲地說：“聽不懂！”
不知何時混進鳥群的彩鸚更是反問：“這要用磚建吧？我們沒磚啊！”
“我去！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趙飛宇又被炫彩鸚鵡頭嚇了一跳，彩鸚總是神出鬼沒的，悄無聲息就從他身邊冒了出來。
幾十年的偷聽慣犯彩鸚訕笑：“我剛洗完尿布，聽見你在這說什麽饅頭窯，就跑過來了。”
“下次記得先和我打個招唿。”趙飛宇摸摸下巴繼續說，“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起碼要先燒夠一定量的磚才能建饅頭窯，今年恐怕是來不及了。”
入冬降雪後，不管是燒陶還是燒磚，難度都會極大提升，因為泥製的窯爐熱量散失太快，膛內溫度達不到，燒了也白燒。
“那把這個也劃掉！”趙飛宇想想自己科技樹上還剩點啥，又說：“我們用橫穴式升焰窯和豎穴式升焰窯……”
阿六和阿七仔細側耳傾聽。彩鸚卻覺得這個詞似乎有點耳熟，她好像聽趙飛宇說過，仔細迴憶一番她低聲嘀咕道：“那邊那個不就是橫穴式升焰窯嗎？”
趙飛宇渾身一僵仿佛雕塑，對啊！他們現在用的不就是橫穴式升焰窯！他還嫌燒得太慢了！
“你知道南大陸怎麽燒陶嗎？”趙飛宇虛心求教，決定博采眾長，看看有沒有更好的窯爐設計方法。
說到南大陸，彩鸚就來勁兒了，忙介紹說：“大部分部落是不會燒陶的，有一部分會露天燒，或者挖個坑放上木柴陶胚，點燃後再用泥巴糊起來。南大陸中部地區有個鸞鳥部落，十分善於燒陶，實力不算強悍，經常向其他大型部落贈送陶器換取庇護。神子大人要是對他們的燒陶技術感興趣，可以直接上門去搶。我們九月份出發，沿著……”
“停！別想了，不會去南大陸的！”趙飛宇滿頭黑線，“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怎麽燒製的陶器？”
彩鸚吞吞吐吐地說：“他們防得可厲害了，我在他們部落外麵蹲守了一個多月也沒找到機會靠近陶窯所在的位置，他們部落內部都隻有祭祀和族長的親信能夠參與製陶的過程。”
說著，她還向趙飛宇進獻讒言：“他們部落的祭祀是一隻朱，自稱是羽神的化身。我一聽就知道他是在瞎說，神子大人您一定要去揭穿他的真麵目！”
羽神的化身？豈不是謠傳中他天上的爸爸？趙飛宇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好奇地問：“南大陸到底有多少羽族自稱羽神的化身？”
彩鸚輕咳兩聲，低頭用蚊子般大小地聲音迴答說：“我知道的，也就不到一百個吧。”
好家夥，知道的有近百個，不知道的，豈不是更多？原來南大陸到處都是“他爸爸的化身”啊！趙飛宇覺得自己輸了，他也才是羽神的兒子而已，輩分上輸大了。
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趙飛宇無奈接受現實，升火窯就是目前最實用的技術設備。他隻能copy一下燒炭時的策略了，質量不夠，數量湊。
既然一個窯燒得慢，那就多做幾個窯。升焰窯製作起來非常簡單，不追求長久使用的話，甚至可以直接在土裏挖出相應的窯室，都不用搭建。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人啊！鳥啊！不能好高騖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