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豬從樹上弄下來之後, 趙飛宇點點頭,將還完好的繩子又連迴到機關上,複原陷阱, 扔了一個粗木棍上去,上山雀們看木棍是怎麽被吊起來的。


    阿大震驚的看著趙飛宇的吊腳套, 這裏戳戳那裏戳戳, 覺得這豈不是不用出門捕獵,在家裏就可以坐著等獵物送上門來!


    這個問題她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


    趙飛宇可不覺得有那麽輕鬆,解釋說:“用陷阱捕獵,沒有你想的那麽容易。如果隻有幾個十幾個的陷阱, 很有可能一天都一無所獲。我知道的一些使用陷阱的……部落,他們會做上幾百個陷阱, 來確保每天都有足夠的收獲。”


    這裏所謂的部落,指的就是藍星的原始人、印第安人,還有非洲南美洲至今存在的一些原始部落。像陷阱界最為出名的,就是印第安人的一支派尤特人發明的陷阱。他們的陷阱非常的適合捕捉大型獵物,不會損壞獵物的皮毛。


    山雀們張大了嘴巴:“幾百個?”


    趙飛宇:“隻要維護得當,一個陷阱做好之後可以使用很久。容易損壞的,隻有各種觸發裝置,所以不管是對付大型獵物還是小型獵物,他們會選擇盡量把機關做成通用的。”


    阿大:“還有對付小型獵物的機關?”


    趙飛宇:“當然,不僅有小型獵物,還有水生獵物什麽的。”


    對於小型獵物,有比較合適的4字形陷阱,升降型陷阱,彈力杆型陷阱,還有對付水生生物的拖曳型陷阱。


    阿三:“水生獵物?漁網捕魚嗎?”


    “當然不是,一般指的應該是野鴨子或者水鳥吧。”說完,趙飛宇發現自己好像又說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尷尬的笑了一笑。


    眾鳥:!!!


    趙飛宇總是能在不經意之間說出嚇死鳥的話,似乎每天在想著怎樣獵殺其他羽族。


    阿大對陷阱非常感興趣,問到:“就沒有能夠捕捉昆蟲的陷阱嗎?”


    這個問題把趙飛宇難住了,因為藍星的蟲子沒有大到需要使用陷阱的地步,大家都是直接上手抓,最多分析一下不同的蟲子喜歡呆在不同的地方,在什麽地方抓更容易抓到。


    不過現在的昆蟲大的就和藍星的鳥差不多,也許可以考慮用捕鳥的陷阱試一試,把誘餌換成昆蟲喜歡的就行。趙飛宇思索一下說:“我做幾個陷阱試試,不一定能抓到。”


    見山雀們學習興致如此的高漲,趙飛宇熱情積極的把所有陷阱都做了個遍,一共做了20多個陷阱,不過那幾個捕鳥陷阱就……明天看能不能抓點昆蟲什麽的吧,捕鳥是做不到了,山雀體型都比陷阱大n倍。


    ……


    第二天,趙飛宇就帶著他的好哥哥,山雀們,以及家裏的狗子,去陷阱開盲盒,畢竟每天能抓到多少,能抓到什麽,都是一個未知數。


    走在雪地上,趙飛宇覺得今天的腳格外的涼,難不成溫度又下降了?這該死的冬天。


    幾個大型陷阱一無所獲,趙飛宇對此有心理準備。幾個小型陷阱,就是大眾比較熟知的那種,上麵一塊石頭下麵撐根杆的陷阱,收獲倒是還不錯。


    掀開石板,阿七開心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是第八隻巨鼠了吧?”


    不過就在他準備把巨鼠放進籮筐的時候,一道矯健的身影搶在他之前搖著尾巴把巨鼠叼走了,並直接把肉吃幹抹淨。


    趙飛宇捂臉,他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這隻哈士奇是能輔助狩獵的工作犬,果然還是要訓練一下才行。


    開到最後的捕鳥陷阱,呸,捕蟲陷阱時,趙飛宇還是很淡定的,這個陷阱和之前捕鼠的陷阱差不多,隻是下麵挖了一個坑,這樣就不是直接的把蟲壓死,而是困在裏麵。


    不過打開的瞬間,他就不淡定了,一隻比他臉還要大的飛蛾,嗖的一下撲出來撞到了他的身上。


    趙飛宇毛都豎起來了,一邊驚聲尖叫,一邊怒喊:“臥槽臥槽!退退退!”


    他小時候和小夥伴捉迷藏,躲進一個很陰暗的小巷裏,正洋洋自得其他人肯定發現不了他,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一整麵牆的飛蛾、蟲卵、以及惡心的紅黃液體,瞬間被嚇哭,然後就被小夥伴發現捉到了emmm


    他後來想了想,那些飛蛾和蟲卵應該是誰家養的蠶,破繭之後被隨手扔了出來,沒想到給幼小的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以後看見飛蛾就害怕。


    偏偏陷阱裏跑出來的那隻蛾子就盯著趙飛宇不放,非要往他身上竄,嚇得他直接躲到了楚鷹的背後,爬到人家的身上。


    被趙飛宇拽住腦袋騎在肩上,並被對方裏三層外三層的毛皮衣服蓋住頭的楚鷹:……


    什麽也看不見的楚鷹,憑感覺一把抓住蛾子的翅膀,向趙飛宇示意已經被抓住了,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傷害,沒想到引來新一輪的尖叫。


    對方抱他抱得更緊了,修長的雙腿纏在他的脖子上,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肌膚的光滑和細膩。


    臉紅的楚鷹有些負罪感的想:忽然想要抓著這隻蛾子到天荒地老了呢。


    不過見趙飛宇實在害怕,他很快將這隻蛾子交給了山雀們處理。


    阿七饞得很激動:“飛宇,你不要害怕,我馬上就幫你把這隻蛾子吃掉。”


    阿大撇撇嘴,給了阿七腦袋一巴掌,把蛾子的翅膀去掉,用樹葉裹著放進了背簍裏。實話說,她不太理解為什麽趙飛宇那麽害怕這個飛蛾,對方明明一拳就能把這隻飛蛾打死。


    見蛾子伏法,趙飛宇騎在楚鷹肩上鬆了一口氣。經此一事,他也沒有什麽興趣開盲盒了,就讓山雀們自己去開吧!他鐵血硬漢的形象就因為一隻蛾子崩塌了,心累。


    楚鷹握住趙飛宇的小腿:“迴家嗎?”


    趙飛宇悲憤的點點頭:“嗯。”


    於是趙飛宇就騎在楚鷹肩膀上迴到了樹洞裏,他後知後覺的想:幸好我的底褲做好了,不然今天就是直接掉馬的一天。


    ……


    中途迴來送皮硝的玄鷹剛好在附近聽到趙飛宇的怒吼聲,悄悄跑過去一看,發現趙飛宇竟然怕飛蛾。他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想出一個自認為非常絕妙的報複計劃。


    ……


    趙飛宇躺在床上,生無可戀,正在思索怎麽才能恢複自己鐵血硬漢的形象,就聽見楚鷹忽然說了一句:“你的腳受傷了。”


    他沒覺得哪裏疼啊?趙飛宇坐起來一看,發現這不叫受傷,這應該叫長凍瘡了才對。好家夥,原來鳥也會長凍瘡,他還以為他的手和腳都如鋼似鐵,百毒不侵了。


    要知道他穿來這裏之後,連保暖防傷的鞋都沒有穿過,腳踩在碎石地上都好好的。唯一的鞋子,還是為了方便在雪地上行走,做的兩塊滑雪板狀的木板鞋。


    說實話,不光趙飛宇沒見過,楚鷹也沒有見過這個凍瘡。大部分羽族作為能夠飛行的種族,隻要他們想就可以在世界各地來去自如,哪裏溫度適宜就去哪裏,連保暖的衣服都不需要做,更別說鞋子。


    相應的,他們的腳也基本上不可能出現凍瘡這種疾病。像趙飛宇這樣的候鳥留在北大陸越冬,並活到這個季節才實屬罕見。


    趙飛宇腳上的凍瘡並不算嚴重,隻是有一些紅腫,但這提醒了他,該給自己做一雙鞋子了,嗯,或許手套也很需要。


    楚鷹有些緊張:“劃傷?”


    趙飛宇搖搖頭:“這是凍傷,幫我拿點蜂蜜和豬油來吧!”


    沒有高科技的現代藥品,他也就隻能用點土方法了。趙飛宇把豬油和蜂蜜混合了一下,塗抹到了腳上和手上,幸好他穿成一隻哈斯特神鳥,要是穿成一隻山雀,用這一點豬油可得把他心疼死。


    擦好自製的凍瘡膏後,他就去家裏儲藏皮子的櫃子裏翻了翻,找出兩塊兔皮來,準備做雙鞋子和手套。


    楚鷹:“你要做什麽?我幫你。”


    趙飛宇詳細說了手套和鞋子大概是什麽樣,就見楚鷹把他手上的兩塊雜色兔皮扔了迴去,挑出來兩塊雪兔皮來,滿意的點點頭。


    趙飛宇:這可怕的白毛控!


    硬質的牛皮做底,柔軟的兔皮剪裁好,皮在外毛在裏,經楚鷹靈巧的縫製之後,一雙鞋子就做好了,接著他又縫製起手套來。


    趴在床上,用手撐著下巴的趙飛宇莫名有種自己找了個小媳婦的感覺,就是這個小媳婦又黑又壯,塊頭比他還要大好幾圈。


    ……


    體會到陷阱的優勢後,山雀們就做了100多個陷阱放置在紅鬆林裏。三隻亞成年山雀每天的工作就變成檢查和修複陷阱,這讓他們可以收獲不少巨鼠、山鼠、鬆鼠,和少量的昆蟲,極其偶爾還能捕獲麅子、小鹿、野豬。


    對於趙飛宇和楚鷹這樣的掠食者來說,陷阱有些雞肋,但對於山雀這樣弱小的羽族,陷阱卻是非常好的捕獵手段。


    阿三甚至跑過來問趙飛宇:“飛宇,你能不能也教一教我的朋友們怎麽做陷阱?”


    趙飛宇想著,估計就是和他們一起經常狩獵的那幾隻啄木鳥吧,便欣然同意了,和阿三約好明天下午在紅樹林外的平原上開班授課。


    然而第二天見到阿三的朋友們……


    趙飛宇:我去,這得有幾百隻鳥了吧?


    眾鳥你推我搡:快讓我看看大名鼎鼎的趙飛宇長什麽樣!


    第36章 第一次教學


    喜鵲一家已經在這片杉樹林裏居住了十幾年, 鄰居來了又走,領主換了一個又一個,他們依舊穩穩當當過著自己的生活, 這些因素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


    直到附近領地來了一隻奇怪的哈斯特神鳥。


    “你知道嗎?有一隻哈斯特神鳥發明了一種可以裝東西的籮筐,他還和山雀們住在一起, 真奇怪!”


    “那隻叫趙飛宇的哈斯特神鳥又做出了可以把髒東西洗幹淨的肥皂,不可思議。”


    “趙飛宇竟然救了朱頂雀一族的族長!”


    “哇, 她把這片領地的領主打趴下了,成了我們新的領主。”


    “新的進展,我們的領主把隔壁的領地也搶了過來,現在兩個前領主都在她手底下做……那個叫什麽苦力。”


    “領主好像有什麽神奇能力,可以讓魚變笨, 一次性抓到很多的魚, 讓毛腿漁梟甘拜下風。”


    “最新情報, 北長尾山雀家最小的崽子快死了, 被她用一種神藥救活了!有鳥說她是羽神的女兒!”


    今天又有新的事情發生了,喜鵲媽媽清晨剛從他們用泥土和苔蘚搭建出來的豪華巢穴裏出來,就見她住在附近的女兒, 匆匆忙忙的飛過來說:“媽媽,神女說她要開班授課, 教我們怎麽用一種叫陷阱的東西, 在家裏就把獵物抓到。我有一點想去,可是不敢去,你能陪陪我嗎?”


    他們雖然喜歡探討趙飛宇的小道消息,但真讓他們接觸趙飛宇這樣的頂級掠食者, 又害怕得不行,平時他們都是躲著對方走的, 現在還要主動去接觸,真是想都不敢想。


    喜鵲媽媽也有一些好奇,喜鵲是雜食性的鳥,繁殖季節更是主要以昆蟲為食,坐在家裏就有肉吃的誘惑力實在很大。她猶豫的說:“我也有點害怕,不然我們全家一起去吧!”


    於是,阿三雖然隻告訴了自己相熟的十幾隻鳥,但那十幾隻鳥又或好奇,或害怕的告訴了更多的鳥,更多的鳥又拖家帶口的過來,最終形成了幾百隻鳥群聚的名場麵。


    都是住在附近的鳥,知根知底,不說是朋友,也算得上是熟人。喜鵲一家見趙飛宇還沒有來,便和周圍的鳥竊竊私語起來,交換各自的消息,誰家的崽子獨立了,誰又和另一半分開了,誰和誰又在一起了。可見,不管哪個世界八卦都是最原始的娛樂方式。


    等到趙飛宇出場,周圍的鳥都開始你擠我,我擠你,伸著腦袋張望。喜鵲爸爸和喜鵲媽媽也果斷把自家孩子舉到頭頂,瞻仰一下趙飛宇的麵容。


    看到的第一眼,喜鵲一家就不禁感歎,神女果然是神女,就是和他們不一樣!看看人家穿的一身獸皮衣服,恐怕南邊大部落的族長都穿不了這麽華貴,一身純白,弄髒了得多難洗啊!神女本鳥一定和傳說裏一樣不沾塵埃!


    還有對方的手上和腳上穿著他們根本沒有見過的東西,也許是天上流行的某種裝飾?不然他們也模仿著做一個?喜鵲媽媽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構思起手套和鞋子的設計圖,就等著今年春初的時候換毛,給全家也做上一套。


    整堂課,趙飛宇講得迷迷糊糊,下麵的學生也聽得心不在焉,注意力一會兒在怎麽做陷阱上,一會兒又想著趙飛宇的衣服真好看,好想擁有。


    課上到一半還發生了驚險的一幕,喜鵲媽媽看到一隻狼從林子裏竄了出來,兇神惡煞的向鳥群衝來,那一瞬間,她都想要帶著全家一起逃跑了。


    沒想趙飛宇一聲大喝,那隻狼竟然停住了,還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到趙飛宇身邊趴了下去,舔舔趙飛宇的手,任由對方摸了摸它的頭。


    喜鵲一家大為震撼:果然是羽神的二女兒,狼都匍匐在了她的腳下!


    在手裏藏了一點肉安撫哈士奇的趙飛宇:訓狗!一定要訓狗!不訓不行了!


    ……


    今天這堂課真的出乎趙飛宇的意料,不僅表現在是學生的數量上,還表現在學生的眼神上,他們的眼中難道不應該表現出對知識的渴望嗎?怎麽和他前世在國外動物園見到的,老外圍觀大熊貓的眼神差不多!


    他覺得自己不是來教書育人做老師的,而是來開粉絲見麵會的明星……


    作為一個連國旗下的講話都沒有參加過的學生,趙飛宇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發言,也就隻有上課被老師點名迴答問題了。忽然有那麽多類人形的鳥聽他說話,他沒有社恐都覺得自己社恐了,聲音顫顫巍巍的。


    中途,他無數次的想說一句:不然你們變成鳥兒聽我說話,怎麽樣?


    可惜,到最後他也沒說出口。


    大腦一片空白的結束這個下午,授課內容沒有按計劃完成,趙飛宇隻講完了所有的大型陷阱和一小部分小型陷阱。剩下來的內容,他準備放到下一堂課上,至於這下一堂課在什麽時候,腦子迷迷糊糊的他還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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