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吃藥了。”趙飛宇端著一個木碗來到阿七的窩邊。


    這聲音聽得阿七一抖,他今天已經好了很多,便便都沒血了。他知道這個藥很有用,但是……


    這麽一點大蒜素,匯聚了n份大蒜的精華,也將它們的味道濃縮在了一起,香飄萬裏,讓鳥黯然銷魂。


    至少阿七覺得,僅聞到,他的魂就快沒了;喝下去,再感受從嘴裏散發出來的,由內而外的蒜味,魂就徹底沒了。這個味還很持久,他都已經成蒜味的山雀了。


    吃完藥,生無可戀的阿七終於發自內心的感到了悔恨,他當時為什麽要想不開去帶那一塊肉呢!為什麽呢!真是太作死了,不聽老鳥言,吃虧在眼前說的就是他。


    趙飛宇摸摸阿七瘦了一圈的小臉,安慰說:“別害怕,再吃一兩天藥就好了,沒事的。”


    一兩天藥!阿七哇的一聲哭出來,抱著趙飛宇說:“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聽話,永遠不做這樣的蠢事了。我向羽神發誓,做不到就頓頓吃大蒜!”


    頓頓吃大蒜,這是阿七真心感到的,世界上最惡毒的誓言,沒有之一。


    ……


    阿七好轉後,成了家裏的珍惜動物,天天被圍觀。六個比他大的兄弟姐妹,輪流來對他進行批評教育,趙飛宇就和看連續劇似的,每天樂的不行。


    睡前坐在床上,趙飛宇忍不住對楚鷹說:“阿七太可愛了。”實際是,阿七太慘了,好搞笑。


    楚鷹:“你喜歡幼崽嗎?明年的繁殖季……”


    這是怎麽樣的噩夢話題,趙飛宇打斷對方,果斷拒絕:“不喜歡,不會有,不想生!”


    天知道,他一個雄性為什麽要麵對生娃的問題!他前世就是gay,根本對生娃養娃沒有任何的念想,甚至因為他母親控製欲極強的做派,還很排斥這件事情。


    教育小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自己沒長歪已經非常感謝他奶奶了,未來養個小孩還要教育對方不長歪,想想就心累。


    何況,他注定要找雄性結伴,現在隻是受限於亞成年的激素分泌,清心寡欲的像個和尚,完全喪失世俗的欲望萎了而已。但怎麽說,都不可能找雌性生蛋。


    楚鷹若有所思,好吧,不想就不想。大不了收養同族因為體弱被淘汰的幼崽,這樣的還挺多,可以多撿幾隻,總有能養活的。


    ……


    朱頂雀們來拜訪的時候,家裏的鳥都整整齊齊。阿七還在養病,其他山雀們在和織布機奮鬥,玄鷹在試圖偷師然而發現看不懂。


    “唉,你們想知道大蒜素怎麽做?”趙飛宇聽到朱頂雀們的來意,感到有些詫異。這群朱頂雀消息很靈通嘛,這麽快就知道阿七被治好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該片區的風流人物了,到處都傳著他的小道消息。


    “沒錯。”朱頂雀族長這次親自到來,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


    如果是火藥和煉鐵技術,趙飛宇肯定會保密,看他給玄鷹和蟹的都是原始易壞、頻繁返修、殺傷力低的叢林弓就知道,他還是防著一手的。但是這種救命的醫學知識,藏私真沒什麽意思。


    對方還派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於是趙飛宇直接就把提煉大蒜素的方法說了出來,細化到每一步,包括製備要點和治療範圍。


    朱頂雀族長覺得趙飛宇此刻閃耀著神性的光輝,她想了想說:“您的無私令我傾佩,但我們不能什麽都不付出,您可以提出一些要求。”


    趙飛宇忽然想到之前忙忘了的事:“那你們再送我點大麥種子吧,我用來釀酒。還有之前你們送我的鹽,是哪裏來的?”


    朱頂雀族長:“種子沒有問題。鹽的話,是從倉那裏換的。”


    又是這個奸商!生火換肉也是他,賣鹽也是他!想到對方黑心的收費,趙飛宇覺得不如等即將到來的嚴寒過去,他自己飛到海邊去製鹽。從哈斯特神鳥遷徙的路線上看,大概飛兩三天就離開陸地,要橫跨大海了。他寧願飛兩三天,也不會讓奸商賺自己一塊肉!


    趙飛宇佛了:“那我沒別的要求了。”


    朱頂雀族長有些失語,她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買方求著賣方漲價收費的:“這不等價,您可以再提一些要求。”


    趙飛宇想了想說:“那你們迴北極之前,幫我開下荒,種下地吧。”除了那片鹽堿地,他還準備在沼澤附近開幾塊田出來,鳥手確實不夠用。


    朱頂雀族長:???


    ……


    第二天,朱頂雀族長就派了十幾個朱頂雀過來幫趙飛宇幹活。趙飛宇看對方不輸山雀的身高,有種負罪感,感覺在雇傭童工,雖然這些鳥大概率比他年齡還大的多。


    朱頂雀們和玄鷹一起挖土製硝,趙飛宇就在檢查他上次壓條和根蘖的小果白刺。


    壓條的有母體供給養分,長的還算不錯;根蘖的,就全軍覆沒了,果然生命力再頑強,也搞不定凍土啊,隻能土壤解凍後再繼續了。


    就在趙飛宇辛勤工作時,山雀們飛了過來,停在一邊。阿大看了阿七一眼,示意對方動作快點。


    阿七背著一個籮筐,提著兩個籮筐,一路小跑到趙飛宇身後,努力拍了拍對方的腰部……


    趙飛宇轉身,就見阿七眨巴兩下小豆眼,臉紅的大聲說:“謝謝你救了我,這是我送給你的謝禮!我…我…也很喜歡你。”


    說完,阿七就放下背上和手上的籮筐,害羞的躲迴阿大的身後。


    趙飛宇掀開這三個籮筐上蓋的鬆針,看到了滿滿的野蒜。


    命運就是這樣奇妙,當你失去一些東西時,如果它注定屬於你,總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迴到你的身邊,而且可能變得更多。


    送完謝禮後,山雀們也加入到朱頂雀的隊伍中,隻有阿五還留在原地,她跑過來拽拽趙飛宇的手,表示她想說悄悄話。


    趙飛宇蹲下來,側耳傾聽,還以為會聽到什麽對方的小秘密。


    結果聽到了一個大秘密,大的他笑容都僵住,鳥都傻了!


    “飛宇,我知道你不是雌性是雄性啦!”


    “不過我不會告訴別的鳥的,就是……之前已經告訴楚鷹了。”


    第34章 第一隻狗


    “飛宇, 我知道你不是雌性是雄性啦!”


    “不過我不會告訴別的鳥的,就是……之前已經告訴楚鷹了。”


    聽到第一句話,趙飛宇隻想死不承認, 他是雌性就是雌性!誰問他都是雌性!


    聽到第二句話……趙飛宇徹底裂開了,他一把捂住阿五的嘴, 抱起小矮人就跑到旁邊的小樹林裏,顫顫巍巍的問:“你說楚鷹知道我是雄性了?!”


    被死死捂住嘴巴的阿五想說說不出來, 她甚至能感到對方手心在出汗,無奈之下隻能點點頭。


    感覺哪裏不太對!趙飛宇一臉震驚:“可是不對啊,他知道了,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是怎麽和他說的?總不至於他沒聽清吧?”


    自言自語許久,發現都沒有鳥迴話, 趙飛宇急切的說:“寶, 你怎麽不說話呢?”


    終於奮力把趙飛宇的手掰開, 阿無委屈的說:“你把我的嘴捂上了, 讓我怎麽說嘛?”


    趙飛宇:“啊,對不起對不起。你快說說,你是怎麽和他說的?他聽完之後是什麽表情?”


    因為當時過於害怕和緊張, 記憶出現混亂的阿五說:“我和他說,你是雄性, 然後他就迴了一句, 我已經知道了。”


    已經知道了!!!趙飛宇大驚失色:“就沒了???”


    阿五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沒了。”


    趙飛宇無意識地瞪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那他什麽表情?”


    阿五想了想:“當然是麵無表情。他除了麵無表情,難道還有別的表情嗎?”


    趙飛宇解釋:“還有開心的麵無表情,難過的麵無表情, 生氣的麵無表情,迷茫的麵無表情之類的。”


    阿五的小豆眼深深陷入迷茫, 她覺得自己被喂了一口狗糧:“可是我看不出來呢。”


    唉,求人不如求己,趙飛宇覺得還是自己去搞清楚這個問題吧!於是他換了一個問題:“那你怎麽知道我是雄性的?”


    阿五害羞的說:“我在廁所裏的時候,從獸皮縫裏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裙子下麵……”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趙飛宇淚目,這件事清楚地說明了底褲的重要性。他最近真的太飄了,徹底放飛自我,就算楚鷹看不出來,但不代表其他鳥看不出來啊!


    第二次掉馬的趙飛宇深吸一口氣:“你自己說的啊,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別的鳥,你發誓。”


    在這個原始社會,誓言還是挺有威力的,畢竟大部分鳥都有點迷信。阿五還是比較沉默的性格,不會亂說話,要是大嘴巴的阿三知道了……趙飛宇懷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掉馬的時候,周圍所有的鳥都已經知道了。


    阿五點頭:“我向羽神發誓,不會把這個秘密再告訴別的鳥,如果說了就讓我羽毛掉光再也長不出來。”


    ……


    疑人偷斧莫過於此,從阿五和趙飛宇說了這件事情之後,趙飛宇看楚鷹盯著自己發呆,就覺得對方在懷疑他,聽楚鷹說話,就覺得對方在試探他。


    啊啊啊!楚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雄性啊!不知道?那楚鷹為什麽要迴答我已經知道了。不知道?那楚鷹怎麽不氣憤,不難過,不質問,甚至前幾天還問他繁殖季生不生蛋。總不至於楚鷹是一個心思深沉的心機狗,從一開始就知道,隻是裝不知道耍他玩吧!


    趙飛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楚鷹心裏打上了海王的標簽,他自認為很了解楚鷹了,不由喃喃自語道:“楚鷹如果真的知道了,絕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隻會……自閉難過,他第一時間就能明白,我是迫於生存壓力無奈欺騙他的。他那樣的性格,絕對不會有責怪我的心思,隻會因為情感上難以接受,跑出去一走了之再也不迴來,我們被動絕交。”


    “所以,一定有什麽誤會才對!”


    想清楚之後,趙飛宇製定了三個計劃。


    計劃一,出門捕獵時,趙飛宇狀似無意的問楚鷹:“我前幾天看到阿五單獨去找你,是有什麽事嗎?”


    這是海王在試探自己魚池裏的魚有沒有逃跑的想法嗎?楚鷹決定裝作不知道:“沒有什麽事。”


    等待下文的趙飛宇:?這就結束啦?什麽也沒看出來。


    計劃二,晚上睡覺前,趙飛宇悄悄的問楚鷹:“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沒告訴你,你想知道嗎?”


    說完,他很認真的觀察對方的神色,希望從中發現些什麽。


    我不是你唯一的好哥哥這件事嗎?楚鷹逃避心理,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不想知道,快點睡覺。”


    趙飛宇:?不是,這不好奇的嗎?又是什麽也沒看出來的一天。


    徹底頭禿的趙飛宇準備去找一個狗頭軍師。目前知道他雄性身份的有兩隻鳥,玄鷹智商太低找了沒用,就當不存在。另一隻能商量的鳥,隻有亞成年的阿五。


    又在一片小樹林裏,趙飛宇把他最近做出的試探都告訴了阿五,征求意見:“你說我現在怎麽辦?”


    還是亞成年,對愛恨糾葛一無所知的阿五覺得自己提早背負了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東西。她冥思苦想後說:“不然你直接問他,你覺得我是雄性呢,還是雌性呢?”


    這是怎樣弱智的一個問題,趙飛宇:“……”


    似乎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很傻,阿五更換思路:“我都告訴他了,他怎麽會不知道呢。我覺得他是知道的,隻是在裝不知道而已,畢竟他那麽喜歡你。”


    楚鷹喜歡他???趙飛宇覺得這個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離譜,他都因為亞成年的身體而喪失世俗的欲望了,楚鷹怎麽能不喪失呢?失去了世俗的欲望,又怎麽能有愛情呢?他們倆現在都應該清心寡欲,心靜如水才對。


    趙飛宇嘴角抽抽:“那換句話說,如果他不喜歡我,那他肯定不知道這件事。”


    阿五大腦一片混亂,掰著手指順邏輯,覺得這個邏輯有哪裏不太對?可是她又不知道是哪裏不對。


    於是她迷迷糊糊的說:“應該是這樣的吧,那你去問他喜不喜歡你?就知道他知不知道你性別的事情了。”


    趙飛宇若有所思:直接問也太奇怪了吧?不然我勾引他一下?


    兩個戀愛白癡在思路上就這樣越跑越偏。


    ……


    勾引?該怎麽勾引?趙飛宇一邊種野蒜,一邊有些迷茫,他並不喜歡看愛情片,看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歐美的愛情動作片,咳咳,裏麵的勾引都直白到不堪入目。


    他又迴想了一下小時候陪奶奶看的那些戀愛偶像劇,好像都是些什麽勾手指啊,腳蹭蹭啊,似乎有那麽一點參考價值。


    有了一點思路後,辛苦種了一天大蒜的趙飛宇做作的揉了揉手腕,嬌聲嬌氣的用軟妹音說:“好哥哥,人家手好酸,你幫人家揉一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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