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快要到捕獵歸來的時間,趙飛宇端著放叉燒肉的大碗,裹著鹿皮被子就到樹洞口等楚鷹。


    剛鑽出洞,他就見到了令鳥驚奇的一幕,玄鷹竟然主動在幫蟹幹活,而蟹在打瞌睡摸魚!一看就有貓膩,也不知道是玄鷹被蟹坑了,還是兩隻鳥合謀了什麽見不得鳥的陰謀。


    趙飛宇若有所思,看來要分化一下他們了,淡化外部矛盾,激發內部矛盾,不能讓他們一致對外。


    一邊坐在樹洞旁的石頭上,趙飛宇一邊思索,等了一會沒等到楚鷹,反而等到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臉頰上,風還越刮越大,有了暴風雪之勢。


    玄鷹和蟹對視一眼,沒想到老天爺都在幫他們,這麽快就等來了他們想要的好時機。


    沒多久,山雀們背著籮筐迴來了。趙飛宇又在洞口張望了一會,終於在飛雪中等到了熟悉的身影。


    楚鷹今天獵到一隻成年馬鹿,這是僅次於駝鹿的大型鹿類,所以他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把能吃的部位剃下來帶迴家。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吃飽就走的他了,不知不覺的就他被趙飛宇傳染上囤貨的毛病,肉帶不迴來就覺得心疼。


    趙飛宇見楚鷹雙手都拎著東西,肩上還扛了半隻鹿,就主動拿了幾片已經放涼的叉燒肉喂進對方嘴裏。


    喜歡甜甜口感的楚鷹忍不住微眯起眼睛,喉嚨發出嚶嚶的叫聲。他把鹿放下後,迅速洗了個手,就把趙飛宇留給他的肉全吃了。


    廚師最喜歡看到的畫麵就是顧客吃得心滿意足的樣子,趙飛宇覺得楚鷹這樣的就屬於最好的顧客,吃相讓他很有成就感。


    楚鷹吃完叉燒肉,還感到有些餓,就準備再烤隻鹿腿吃,他一邊給鹿腿翻麵,一邊說:“下雪了,外麵那兩隻鳥怎麽辦?”


    哈斯特巨鷹和毛腿漁都是定居在此的留鳥,羽毛厚實,之前都是露天席地睡外麵。現在暴風雪來了,還讓他們在外麵恐怕沒幾分鍾就跑沒影了,找都找不迴來。


    趙飛宇想了想說:“讓他們進樹洞吧。”


    楚鷹莫名有點不爽,他還沒睡進來呢,那兩隻鳥先進來了,這讓他有種自己領地被入侵的難受。


    山雀們看看這十幾平米的樹洞,想想那兩隻猛禽的體型,也覺得不太合適:“這也住不下啊!”


    趙飛宇胸有成竹:“沒關係,讓他們自己挖坑自己住。”


    ……


    “你說什麽?”剛商量好逃跑策略的玄鷹和蟹大驚失色。


    趙飛宇不耐的說:“你們沒聽錯,現在給你們升級待遇去樹洞裏住。正好暴風雪,外麵的活也做不了,你們就把樹洞擴建一下,多好,方便你我他!”


    並不想要這個待遇的玄鷹,支支吾吾的說:“我覺得外麵住著也挺好的。”


    趙飛宇拿出兩把新做的鏟子分發下去:“是挺好,就是容易跑,所以別想了,好好挖洞吧。”


    這還是玄鷹和蟹第一次進樹洞裏麵,在他們的印象裏,巢穴嘛都差不多,好一點的就是蟹家那樣的,幹淨沒什麽髒汙,還掛著幾條魚;差的就是玄鷹家那樣,仿佛是個垃圾堆。


    沒想到這個樹洞裏,不僅因為火光照得整個洞穴恍如白日,還有那麽多奇怪的東西把空間塞的滿滿當當。特別是火堆邊上那個古怪窩,看著就很高級,仿佛和他們不屬於同個世界。


    蟹驚歎:“不可思議,我以為隻有南大陸有這樣……豪華的巢穴!特別是那個窩,太完美了!”


    玄鷹也看得落下淚來:都是我的心血啊!我糅製的皮子!我的藍寶石!


    豪華,完美???趙飛宇聽得滿頭黑線,他的床搭的亂七八糟不說,那幾塊坦桑石也還是原石狀態,雖然巨大但是灰撲撲的,沒有經過打磨和大的玻璃碎塊真的沒兩樣。看來他還是高估了這個世界的生產力,恐怕南大陸已經形成部落的羽族也沒好到哪裏去。


    指著樹洞的兩邊,趙飛宇說:“別看了,你們一鳥負責一邊,每天誰挖的多,誰就負責來給你們倆分肉,挖的少的負責給大家倒馬桶刷馬桶。”


    這些肉就是這倆隻鳥之前捕獵上交的,雖然這樣算玄鷹好像有些吃虧,不過管他的呢。


    蟹覺得不太妙:“我是夜行羽族,怎麽比得過他呢?這不太公平吧。”


    趙飛宇覺得也是這個理,說:“沒關係,你們輪班,玄鷹白天幹,你晚上幹,晝夜不停一定能早日改造完樹洞!”


    蟹:你是魔鬼嗎!這樣為了能做分肉的那個,他倆不得肝瘋了。


    趙飛宇猶嫌不足的說:“你們還要互相監督好對方,要是誰跑了,他的活就要另一個來完成。”


    玄鷹驚呆:“那豈不是日夜都要幹活……”


    趙飛宇微笑:“沒錯!”


    玄鷹容量不太大的腦子開始瘋狂轉動,如果他和蟹一起跑,怎麽看都是對方跑掉的幾率比較大,那他要是被落下了,豈不是要肝到死……瞬間,他做出一個自認為聰明絕頂的決定:“我要舉報!蟹準備明天晚上,月亮正掛頭頂的時候往西邊逃跑!”


    蟹簡直要被玄鷹蠢哭了,太容易受挑撥,動不動就反水,他發誓下次他再和對方合作他就是豬!


    趙飛宇拍拍蟹的肩膀,說:“你很有想法嘛!看來羽毛掉的還不夠多……”


    蟹:“等等!玄鷹也準備和我一起跑來著!你不能隻懲罰我一隻鳥啊!這不公平!”


    兩個一起懲罰不就又一致對外了嗎?要的就是不公平的效果!趙飛宇把他的好哥哥叫來,和楚鷹一起,一個按住,一個下刀將蟹成功變成禿。


    怕蟹凍死,趙飛宇還好心的把玄鷹之前用糞便糅製的皮子給了對方,讓對方做成衣服穿。他很壞心眼的告訴蟹:“這些都是玄鷹辛辛苦苦用鳥糞糅製的毛皮哦,你要珍惜!”


    被玄鷹坑慘了的蟹終於忍無可忍揍了玄鷹,玄鷹也不甘示弱反打迴去,兩隻鳥一邊打一邊吵。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智障的鳥!”


    “智障個屁,我這叫為自己考慮……”


    看上去已經完全是仇人不可能結盟了呢,趙飛宇宣布他的挑撥計劃圓滿完成!


    製止兩鳥鬥毆後,趙飛宇愉快的坐到他的大床上,裹著鹿皮準備睡覺,見楚鷹準備離開樹洞去樹上睡,他對對方羽毛的窺覷之心又在不斷躍動。


    趙飛宇叫住楚鷹,邀請道:“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楚鷹又開始心跳加速,產生那種對方喜歡自己的錯覺。


    不過趙飛宇很快就告訴他,那確實是錯覺:“變成鳥的那種貼貼,擠在一起多暖和!”


    果然……趙飛宇隻是想要他的絨毛而已。楚鷹心碎,果斷拒絕了對方的請求,平時不得已的情況貼貼也就罷了,他告訴自己對方是別無選擇;繼續貼貼,他不切實際的念想真的會瘋漲的。


    趙飛宇眼珠一轉,在床上打了個滾,把右邊空了出來,說:“那我捕獵遊戲獲勝的要求,就是讓你和我貼貼!”


    楚鷹:?


    楚鷹的勝負欲忽然出現:“怎麽看都是我贏才對。”


    趙飛宇:?


    這就是傳說中的鋼鐵直男嗎?美女邀請你貼貼你拒絕,轉頭和對方討論今天打遊戲誰輸誰贏……雖然他本質是個鐵血硬漢,但表麵看是美女啊!


    不過雄性的勝負欲嘛,可以理解。因為趙飛宇自己的勝負欲也上來了,他指著正在努力擴建洞穴的蟹說道:“這個獵物夠份量吧!和那些兔子鬆鼠加起來絕對比你的多。”


    忽然淪為和兔子鬆鼠一檔的蟹:???


    很想反駁,但覺得趙飛宇說的好有道理的楚鷹願賭服輸,冷漠的變成鳥,熟練的到趙飛宇身邊把對方塞到翅膀裏。


    不過,趙飛宇很快又自己鑽了出來,笑嘻嘻的說:“家裏有火堆,沒必要這樣。”


    說完,他就變成漂亮的白鳥,和旁邊的黑鳥親密貼在了一起,用頭蹭了蹭對方的羽毛。黑鳥被蹭得一呆,迴神後也緩緩低下頭蹭蹭白鳥的羽毛。兩隻鳥就這樣互相為對方打理起羽毛來。


    在後麵偷看的山雀們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糧;獨身主義者蟹也不禁搖頭感慨還沒到繁殖季,戀愛的酸臭味就襲擊了他。


    唯有玄鷹感到一種眾鳥皆醉我獨醒的孤獨!他一臉同情的看著楚鷹,暗歎你們都太天真,他隻看到一個女裝大佬在玩弄無辜少年純潔的感情!


    完全無視周圍眾鳥,被梳毛梳得很舒服的趙飛宇表示:果然貼貼才是鳥生最快樂的事!下次還要梳毛和貼貼!


    ……


    在兩隻健壯猛禽的日夜幫助下,樹洞麵積很快翻番,從十幾平米變成三十幾平米。


    一開始趙飛宇還有點欣慰,但轉念一想七隻山雀加上四隻猛禽,十一隻鳥住三十幾平米的房子……這真是比蝸居還蝸居,有什麽好欣慰的,心塞還差不多。


    不再想房子的問題,趙飛宇將視線轉移到了衣服上,越來越多糅製好的皮子可以使用,他準備在暴風雪這段無法出門的時間裏,做出一套毛皮衣服來,咳咳,順便再給自己做條羽絨內褲。


    楚鷹羽毛裙被扯破的事,引起了趙飛宇的警惕。他現在對外的身份可是“雌性”,要是哪天裙子掉了……


    趙飛宇想想就覺得可怕,他一定要做一條羽絨底褲,這樣變人變鳥都穿在身上,才安全。


    羽族幾乎都是編織能手,他們織羽衣的時候隨手就能織出想要的樣子,估計做獸皮衣服也差不多。手殘趙飛宇就不行了,他隻能選擇用木炭在獸皮上先畫出形狀,再裁下來縫製。


    縫製獸皮的事,趙飛宇是光明正大的做,織男士內褲就隻能偷偷的來了,畢竟他心虛。


    把穿越之後收集到羽絨找出來,趙飛宇準備先撚成線,這次沒了好哥哥的幫助,他的效率十分感人。他還得偷偷的找其他鳥睡覺或者不注意他行動的時間撚,不知道要撚到何年何月,何況時間越長越容易暴露自己。


    這是行動悄無聲息,神出鬼沒的蟹:“噗!你的手藝和我剛會走路的妹妹差不多。”


    趙飛宇扶額:“你快去幹活!”


    蟹:“現在是白天,我是上夜班的。”


    趙飛宇:“那你快去睡覺……”


    這是突然衝過來的阿三:“飛宇,飛宇,你在做什麽?做新裙子嗎?”


    趙飛宇一僵:“我準備做件……新衣服。”


    大嘴巴的阿三知道了,就意味著全家都知道了……


    聽說趙飛宇正在織羽毛裙的楚鷹,心中一動。偷偷觀察後,他發現對方真的在背著眾鳥紡羽絨線、做羽毛裙,難道這是做給他的嗎?


    察覺有鳥在偷偷觀察自己的趙飛宇:……


    他忍不住對著黑漆漆的角落說:“要看就看,有問題就問!”


    從陰暗角落裏鑽出來的楚鷹:“你…你在做什麽?”


    屋子大一點也是有壞處的,比如單靠壁爐的火已經無法把整個樹洞照亮了,或許他需要做些蠟燭來點照明,趙飛宇頭禿中:“我在做貂皮,呸毛皮大衣和新……衣服。”


    果然有新的羽毛裙!想到趙飛宇之前說未來會送給自己一條白色羽毛裙,楚鷹說不出的感動,他也要為趙飛宇做點什麽才行。


    ……


    暴風雪中場休息的時間裏,趙飛宇把山雀們叫來,拜托他們幫自己去外麵采集一些鬆脂,而他自己則抓緊時間去湖邊取一種草燈芯草。


    從名字就聽得出來,古人用這種草做蠟燭和油燈的燈芯。燈心草屬的植物分布於世界各地,能在高緯地區生長的就有尖被燈心草,黑頭燈心草,扁莖燈心草等等。


    趙飛宇在河邊薅上一大把燈心草就急急忙忙迴來了,畢竟暴風雪要是突然又刮起來,他就隻能等他的好哥哥來救風雪中的他了。


    迴來時,山雀們也已經采集到了小半盆的鬆脂。在紅鬆林裏,鬆脂並不稀缺,樹上一撬就能撬下一大塊;如果是夏季鑽孔取脂,能采集到的鬆脂量會更多。


    阿三看著趙飛宇忙來忙去,忍不住問:“這是要做什麽?”


    還在翻箱倒櫃的趙飛宇迴答道:“做簡易的蠟燭,用來照明的。”


    阿大:“那生火就好了,要那個什麽蠟燭做什麽。”


    趙飛宇無語,明火燒柴有很大的煙,多點幾個火堆,他們不是被熏死就是窒息而亡,於是他隻說了一句話就讓阿大閉嘴了:“這個沒有多少煙。”


    終於,趙飛宇找到了他的花生油,花生油的凝固點很低,一般零下就會出現雪花狀和絮狀的結晶,正好方便他操作。


    拿出一個小石碗,放入鬆脂和花生油,再放到火邊融化攪勻。趙飛宇把燈心草杆的外皮刨去,取出中間白色的芯,插進融化的鬆脂和花生油裏。


    等重新凝固後,這就是一根質量一般,但還能用的蠟燭了,就是偶爾需要剪下燈芯。其實說起來也挺浪漫的,李商隱巴山夜雨時想著剪西窗燭,他趙飛宇暴風雪裏可以剪個樹洞燭。


    趙飛宇把蠟燭放到有點暗的角落裏,用木板在牆上做了一個燭台,點燃了蠟燭。


    山雀們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麽,以為油脂很快會被燒幹淨。但隨著蠟燭燃燒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逐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阿大覺得趙飛宇更加高深莫測了!


    玄鷹和蟹圍觀後則感慨魔鬼的力量果然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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