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神廟看到一夥人正在忙活,張辰指著一個胖子,似乎是在商量工錢的事情,胖子一臉笑眯眯的,“我們大老遠跑來了,總不能讓我們白跑一趟吧。”


    張辰不做任何的退讓,“這山神廟總共就這麽點活,你跟我獅子大開口,我告訴你,會做這活的也不是你們一家,要是不行的話就趕緊滾蛋。”


    幾年不見,張辰的囂張跋扈又有所見長,對著那胖子一頓吼。胖子脾氣倒也好,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最終商量下來了,工人準備開工。沈墨已經將附近大致探查了一遍,將幾個覺得奇怪的地方悄悄拍了照。張辰在那邊跟幾個小姑娘聊天,沒有注意道沈墨。


    胖子正在打算對神像下手,招唿著手下一群人忙活。沈墨問道:“你們這是打算做什麽?”


    胖子笑道:“先給神像塗漿,之後在上色。”頓了頓問道:“小哥你對這有興趣?”


    沈墨道:“我就是好奇隨口一問。”


    胖子笑道:“我是大學輟學之後特意學的這個,你看這神像的紋理,井井有條,這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能夠排進前十的神像。”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壓低聲音對我講,“依我看這個神像不簡單。”


    看著他神神道道的樣子,沈墨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他覺得胖子挺有趣的,便跟他聊天,得知他叫馬庖,庖丁解牛的庖,他家裏還挺有錢的。家裏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單單是自己名下就有好幾套房產,做這個不為錢,隻是愛好。聊天之中,沈墨發現這人特別會說話,這麽個人來做這種事情有點屈才了。


    馬庖嘿嘿一笑,繼續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沈墨也不打擾他,跟張辰打了聲招唿,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這幾個姑娘縣城戲班的,不僅跳舞跳得好,而且長得也非常好看,但是跟肖雅一比就有點胭脂俗粉的感覺。離開了山神廟,沈墨迴到家裏,將張辰給他的首飾交給了肖雅,直接告訴她是張辰送的,其他的就不管他的事情了,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


    沈墨迴到自己屋子裏,對著手機中照片研究了很久。山神廟的窗戶被打破了,而且地上有血跡,還有毛發,肯定有人在那裏發生了爭鬥。而這毛發有黃色的,他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他見到張辰的頭發似乎就是黃色的。難道這件事情跟張辰有關?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張辰有什麽理由去殺馬二呢?他們之中又有什麽恩怨?而且還連帶著毀了山神廟,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沈墨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隻有等沈青河和謝龍庭迴來,大家商量著再想後續的辦法了。


    ……


    上河村的天空非常藍,環境簡直好的沒有話說,如果不是這裏交通不太便利,說不定能夠發展成一個旅遊勝地。


    三天之後,肖雅的奶奶要入葬,敲鑼打鼓還有嗩呐吹出的喪曲飄飄揚揚的飛上半空,伴隨著漫天的紙錢,隊伍緩緩向後山出發。這是謝龍庭給選的一處風水寶地,因為謝龍庭早些年給人走穴,手段高的很,近些年來幾乎村裏所有的死人的墓都是他幫忙找到,原本是看在同村的情麵上免費給找的,但是後來又開始要錢了。


    而且要價還不低,所以村子裏的人大多數也都不讓他幫忙了。而肖家的喪事是謝龍庭無償給挑的,這或許跟肖雅的奶奶有關係吧。


    棺材放入墓坑中,慢慢填埋進去,墳丘完工之後,一眾人在後麵默哀,肖牧強忍著淚水,而其他人已經泣不成聲,肖雅的淚珠一滴滴往下落。


    天空中飄揚著紙錢,宛如飄落的羽毛,在這白羽飄落中,一道靈魂慢慢飄向空中。當然這隻是這些人的美好想象,當喪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墳地四周忽然刮起了陣陣陰風,唿唿唿……樹葉隨風搖擺,發出沙沙的響聲。眾人被這景象嚇了一大跳,忽然四周出現了奇怪的聲音。


    謝龍庭眉頭一皺,向南邊看去,一片密密麻麻的蟲子向這邊衝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片,如潮水一般。


    當大家驚慌失措的時候,謝龍庭沉聲道:“大家不要慌,不要都後退,不要傷害任何一隻蟲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現在這裏最為鎮定隻有他一個人。蟲潮爬向墳丘,將高一米多的墳丘覆蓋,一層又一層,這群人皺著眉頭。肖家的人也露出的奇怪的臉色,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麽一迴事。蟲子在往墳墓鑽,肖牧臉色一變,拿起火把就要衝上去燒死那些蟲子。謝龍庭上前攔下了他,“別衝動,這些蟲子不會傷害太奶奶的。”


    肖牧死死的看著他的眼睛,謝龍庭沉聲道:“我謝龍庭用我人頭擔保,如果太奶奶的屍體出現任何差錯,我的腦袋就是你的。”


    眾人也不再阻攔,半柱香的時間過去,蟲子全部消失了,墳丘看著高了不少。葬禮還是繼續進行,謝龍庭卻提前離場了,沈墨覺得疑惑就跟了上去。他跑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蹲下哭泣,哭的昏天黑地,沈墨從來沒有見過三叔這樣。哭過之後,他擦幹眼淚,點染了煙槍,抽了一口淡淡道:“出來吧小子。”


    沈墨眉頭一皺,“什麽時候知道我來的?”


    沈墨走了出去,“三叔。”


    謝龍庭道:“來。”接著道,“你覺得三叔該死嗎?”


    沈墨大吃一驚,“三叔你這是在說什麽話?什麽死不死的。”


    謝龍庭歎息道:“如果不是太奶奶或許三十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三十年前,那個時候沈墨還沒有出生,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沈墨不想勾起三叔痛苦的迴憶,而是問道:“三叔,剛才的那些蟲子是怎麽一迴事?”


    謝龍庭抽了一口煙,意味深長的看著沈墨,“你真想知道?”


    沈墨點了點頭,謝龍庭道:“不過你得答應我,我告訴你知道你死都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嗯。”


    謝龍庭臉色嚴肅,“其實太奶奶是苗族的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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