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有著綠色的熒光山洞,抬頭一看,不過是水麵倒映的光芒,山洞頂端比較濕潤,隱約可見爬行的蟲子。


    等小船往裏走了,兩岸上的東西也就看清楚了,在山壁上有一個個不大不小的洞窟,每一個洞窟中都有人頭存放其中,濕潤萎縮的皮膚,濕漉漉的頭發,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路過河麵的人。


    放眼看去前方全是這種東西,沈墨道:“這是幻覺吧?”


    石老漢道:“嗬嗬,小夥子眼神不錯,你們在仔細瞅瞅。”


    定眼細瞧,發現那些人頭不過是天然形成的痕跡,猛地一看還真像是人頭。


    石老漢緩緩推動雙槳,解釋道:“據說在古代打仗的時候,河裏麵飄滿了屍體,順著水流全部都匯聚在這座石窟裏,那些屍體腐爛化作河泥,而陰魂卻不消散,融入石窟,在牆壁上勾勒出自己不甘的怨念。所以就形成了人頭壁。”


    “那您老不讓我們往水裏麵看是因為……”


    石老漢點了點頭,“沒錯,水裏有那東西,凡是看到他們的,都會被拉下水。”


    這麽一說之後,三人頓時不寒而栗,總覺得船板下有什麽東西在遊蕩。徐海卿拿出手絹擦擦額頭的汗水,“老先生您費力,劃快一點吧。”


    “快不了,這水底有暗礁,速度快了容易撞破船體,到時候大家都得死在這裏。”


    三人也不再說什麽,漠然無聲的坐在小船上。除了船槳劃水的聲音之外,沈墨還聽到水中有其他的聲音,他按著船榜的手會莫名其妙的沾上水。雖然石老漢已經說了不要往水裏麵看,可是眼角餘光總是不自覺的掃到水麵。


    之前還沒有什麽,但是在小船快要劃出石窟的時候,沈墨瞥見水裏有一張慘白的人臉瞪大眼睛的看著他,他汗毛倒豎,咽了一口唾沫,隻見船上的另外三人還若無其事,沈墨輕聲問道:“如果不小心看到水中的東西怎麽辦?”


    空氣變得非常寂靜,沈墨指了指左手邊的水麵。石老漢臉色一變,急忙加快船槳的滑行速度,但是那東西緊追不舍。


    “你來劃船!”


    沈墨微微一愣接過船槳。


    石老漢收起船槳,一猛子跳入水中,噗通濺起一片水花,徐海卿著急道:“愣著幹嘛?劃船啊!”


    沈墨迴過神,看了眼山洞出口近在眼前,用處全力拚命劃。比石老漢劃得時候快多了。船如同按了馬達一樣,眼看就要衝出藏屍窟,沈墨大喝一聲,“低頭!”


    小船以飛快的速度衝出了藏屍窟,外麵是一個碧波蕩漾的水潭,迴頭看去低矮的藏屍窟出口中並沒有見到石老漢的身影。


    沈墨沉聲道:“你們在這等著,我迴去找他。”


    正當沈墨要跳入水中的時候,半個人身突然冒出水麵,是石老漢,三人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天空中響起一道鷹唳,小金在半空中盤旋,而出口那裏一片黑漆漆的如墨般散開的頭發聽到這聲鳴叫之後縮了迴去。


    沈墨伸出手將石老漢拉上船,他坐在船上大口喘著粗氣,“沒事了,靠岸吧。”


    小船靠岸之後,在石老漢的吩咐下,三人找來的石頭,將小船的繩子壓在石頭下,小船就停泊在潭水中。


    然後又找來了木柴,升起了一堆火,石老漢脫去衣服,放在火旁烤。三人看到石老漢的後背上有一個黑色的獅子頭紋身,那雄武的獅子目光炯炯有神,配合著石老漢健壯的肉體,讓人覺得三四個成年小夥都未必是石老漢的對手。


    徐海卿也看不出門道,便問石老漢,“您怎麽製服那鬼的?”


    石老漢略微一愣,“製服?不可能,我隻是把它引開了,不然一船人都要死。”頓了頓接著道,“藏屍窟我來了多少迴了,也多虧了有小金在,我才能數次化險為夷。”


    小金飛下來,石老漢撫摸著它的羽毛,“等肉幹烤好了就可以吃了。”


    石老漢特意吧肉粒拿出來放在石板上,然後再用火烤,烤的時候還非常小心,不一會兒肉裏就飄出一股異香。沈墨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香味不對勁。吳凱豹疑惑道:“什麽肉,好香啊。”


    徐海卿道:“是死胎肉。”


    “啊?!”吳凱豹跑到一旁吐去了。


    石老漢笑道:“流產死後的死胎,將其肉割下來晾幹之後,喂給小金吃,這樣的獵鷹就會擁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能夠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沈墨看小金,它的眼睛的確有種異樣的光芒,再用觀氣術看,它身上有濃鬱的血煞之氣,呈暗紅色籠罩著它的身體。收起觀氣術,沈墨也覺得一陣反胃,這種喂養方法的確惡心了點。


    石老漢道:“別吐了,隻不過是牛羊狗的死胎肉而已。”


    吳凱豹擦擦嘴,抱怨道:“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誰讓你手快的,還怨別人。”沈墨沒好氣道。


    吳凱豹到河邊清洗,沈墨問道:“下一個飄魂嶺應該更加兇險吧?”


    石老漢點了點頭,“接下來這一關就靠小金了。”他看向小金的目光充滿了關愛。


    三人就這麽等著,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石老漢穿上八分幹的衣服,小金就落在他肩頭,這隻獵鷹應該有十幾斤重,接下來還有很長一段山路要走,一直扛著這麽個活物走,消耗的體力可不小,石老漢的體力也讓三人佩服。


    走在山路上,徐海卿跟石老漢聊天,試圖套出他後背獅頭紋身的來曆,但是石老漢總是能夠巧妙的繞過。徐海卿似乎對獅頭紋身很感興趣。


    大約半個鍾頭之後,沈墨眉毛一挑,感覺到前麵有濃烈的陰風鋪麵吹來,遠處的山嶺刮著風,其他地方都沒有風,唯獨那裏的樹枝搖曳,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撥弄著。


    “飄魂嶺到了,咱先說好,到地方之後付錢,之後的路你們自己走,我會在飄魂嶺外等你們一天,如果到時候不見人,我就會離開。”石老漢正色道。


    一天時間足夠了,徐海卿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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