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菁看著奇怪，上前抱住她問，“豆豆，你認識這個小哥哥？”
豆豆用力點頭。
救護人員把小少年抬起搬走。
豆豆趕緊跟了上去，林啟正和顏菁對視一眼，顏菁一把抱起豆豆，也跟了上去。
林啟正對警察說，“警察同誌，我女兒可能認識這個少年，我們可以一起跟去醫院看看嗎？”
警察點頭說，“這個少年是誰我們還一頭霧水，如果你們能聯係上他家人也好。”
林啟正苦笑，“我們也不認識，隻是我這三歲的女兒認識，也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警察微笑，“我們也在查，你們擔心的話一起跟去醫院看看也好。”
林啟正於是連忙喊住顏菁，“我們坐車子跟上那部救護車去醫院。”
顏菁趕緊把豆豆哄迴自家的車上，然後才擔憂地問，“你身體怎麽樣？能撐得住嗎？”
林啟正搖頭，“不要緊。”
豆豆還在叭嗒叭嗒掉眼淚。
林啟正溫柔地問，“寶貝，你是怎麽認識那個小哥哥的？你知道他是誰？”
小豆豆擦擦眼淚，從媽咪手裏翻出手機，然後示意媽咪打開屏幕。她打開微信，翻到外婆的頭像再遞給媽咪。
顏菁驚詫，一想又明白了，“豆豆，你是想說，前幾天外婆送你上下學的時候碰到這個小哥哥的？”
小豆豆點點頭。
顏菁於是給董姨打了電話，“媽，我們準備迴家時在停車庫碰上一個小男孩摔在地上，小豆豆表示她認識。您知道是誰麽？”
董姨問，“多大年紀？長得如何？”
顏菁說，“大約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漂亮。”
董姨想了想，“可能是上周末你去了醫院，我帶豆豆去商場玩。她在商場裝飾叢林裏跑來跑去，不小心撞倒了一棵小棵裝飾樹。我在外麵看著她離得遠，來不及跑過去。旁邊一個小男孩撲在豆豆身上擋了一下。我還嚇了一跳，問他有沒有受傷。他咬著牙說沒有。會不會是這個男孩兒？”
顏菁問豆豆，“豆豆，是外婆說的這個哥哥嗎？他上周幫你擋了小樹樹？”
豆豆點頭，又開始眼淚汪汪。
顏菁說，“媽，豆豆說是。那應該就是他了。您當時有看到他家人嗎？有沒有聯係方式？”
董姨說，“沒有。當時我怕他身上有傷，想帶他去醫院看，又問他有沒有家長在，我怎麽也得給他家長道個謝。結果他說沒有，他是一個人在這裏等人的。後來我等了很久，果然也沒看到大人迴來。帶他去醫院，他又不肯。沒辦法，隻好帶著他和豆豆就在旁邊餐廳裏吃了飯。他說還要等人，我們就先迴家了。”
顏菁說，“嗯，那好吧，我們先去醫院看看情況，看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地方吧。”
董姨說，“好。這孩子心地不錯，要不是他，豆豆那麽小，肯定受不小傷。”
顏菁掛了電話，安撫著豆豆，“寶貝不哭，外婆說了，這個哥哥是個好人，我們去看看他的情況，如果他沒有家人，我們就先照顧他好不好？”
豆豆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爹地和媽咪。
三人很快到了醫院，救護人員將小男孩送入急診。
警察也跟著過來了，見到林啟正他們，聊了兩句，說，“剛剛同事調到了地下車庫的監控錄像，說是這個小男孩兒一直在車庫裏等人。好像他是看到熟人了，上前去拍車門，結果那輛車理也不理，直接開走了。男孩就昏倒在了地上。直到碰上你們。還好你們開車小心……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半個小時後有個急診醫生出來對三人說，“沒什麽受傷，看樣子隻是餓昏了。我們把他移到病房了，你們可以去看看他……就怕一時聯係不上他的家人……”他聽了救護人員說了，知道這三人隻是路上碰見的好心人，不能強求的。
林啟正知道他的意思，“沒關係，有單子嗎？我們可以替他先付費。這個男孩兒我們認識。”
醫生驚訝，“你們認識？認識就太好了，他叫什麽名字？沒有名字，我們也不好開單……”
呃……
林啟正和顏菁有些尷尬，“我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是見過一麵。”
醫生有些遺憾，“哦，那也沒關係，他出來了。”
後麵有護士推著病床出來。
警察和林啟正三人一起上前看情況。
男孩被送入普通病房，緊閉雙眸，也許是因為注射營養液的關係，臉色看起來沒剛才那麽蒼白了。
顏菁說，“豆豆，哥哥沒什麽事兒了。”
豆豆趴到小哥哥麵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顏菁又說，“他現在睡著也看不見你。爹地還有傷在身，要早些休息的，我們先迴去好不好？明天再來看他好嗎？”
豆豆依依不舍。
林啟正看看警察，又看看豆豆，然後說，“寶貝，哥哥也要睡覺的。我讓李伯伯留下來照顧他，明天一早你睡飽了，我們再一起給哥哥送早飯過來好不好？”
小豆豆依然搖搖頭，抓住小男孩兒的手緊緊不放。
也許是感受到小豆豆的眼神和手上的用力，那個男孩兒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小豆豆揮舞著小手，將男孩兒喚得更加清醒。
男孩兒扯出一抹笑容，“小豆豆，是你呀？是你救了我嗎？”
小豆豆扯過媽咪的手，又朝後麵拉來爹地的手。
男孩兒虛弱地說，“謝謝叔叔阿姨，謝謝你們救了我……”
小豆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摸男孩兒的額頭。
男孩兒搖頭說，“小豆豆，我沒事了，謝謝你。”
顏菁關切地俯下身來問，“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眼中有一抹厭色，“我叫於南歸，阿姨您叫我小南好了。”
顏菁點點頭，“小南，我聽說前幾天是你救了小豆豆，阿姨很感謝你。你今天怎麽會昏倒在車庫裏的？”
於南歸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阿姨，我……我可以不說嗎？”
林啟正幹咳了一聲，“小南，你記得你家人的電話嗎？警察叔叔也在，聯係不到你家人呢……”
警察上前來，努力露出一抹笑，捧著紙筆等著於南歸迴答。
誰知於南歸卻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的手機號碼。”
幾個大人都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警察過來問，“小朋友，那你知道你家在哪裏嗎？”
於南歸先是報了一串地址，然後說，“原本我和阿姨住在這裏的，可是上周她把我帶到商場，讓我在那裏等她。我一直等一直等也沒有等到她。迴到家時，門一直鎖著，我進不去……”
林啟正和顏菁臉上現出凝重的神色。
警察也聽出端倪，立刻打了總部電話，報了那一串地址。
沒過一會兒，總部迴過電話來，說那個地址這周剛租了新租客，沒人認識這個叫於南歸的男孩兒，房東提供的上一個租客的手機，也已經停機了。
警察沒告訴於南歸他這個消息。
林啟正看出警察的為難，將他叫到門口，帶上了房門，才詳細詢問了情況。
顏菁也一起在外麵聽著，有些難過，然後對警察說，“這男孩兒和我女兒算是有恩，我們能不能先照顧他幾天？等你們這邊聯係上他的家人再說？”
警察猶豫了一下，才點頭，“這也是一個辦法。就是這幾天要麻煩你們了。”
顏菁笑道，“不麻煩。我們帶一個孩子也是帶，帶兩個孩子也是帶，沒什麽差別的。”
警察爽快地說，“那行，那你們留個聯係方式給我。醫院那邊我先去打個招唿……”
林啟正說，“不用了，醫藥費也沒多少，我們先墊著吧。”
警察想了想，“好。”
顏菁說“我先去問問他本人的意見。”
說完她走進病房，對於南歸說，“小南，你家人一時聯係不上，這幾天，你願不願意和我們在一起呀？小豆豆挺喜歡你的，你能幫助阿姨一起照顧小豆豆嗎？”
小男孩原本黯淡的臉色，突然閃出光芒來，用力點頭，“嗯嗯，我願意的，謝謝阿姨。”
顏菁笑著出門，對林啟正和警察說了他的意思。
林啟正讓老李去窗口結帳了，又給警察留了名片。警察遂告辭離去。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於南歸的點滴打完了，人也精神了不少。他還不需要住院，便起身，跟著林啟正一家三口迴了碧月灣。
一路上，小豆豆都牽著於南歸的手不放。
顏菁小心翼翼地問，“小南，你的爹地媽咪……？”
於南歸說，“爹地出差一個月了，我很久沒見到他了。媽咪已經死了很多年。”
顏菁有些心塞，又問，“那你剛才說的阿姨是你的……？”
於南歸麵無表情地說，“後媽。”
難怪……
顏菁見小男孩衣服上塵土不少，但沒見什麽汙漬。可見這男孩雖然一周無家可歸，但還是把自己打理得比較幹淨。
想想這麽小的孩子，被後媽無情遺棄，真不知道這一個禮拜他是怎麽過來的……
林啟正善解人意地說，“我們折騰半天也餓了，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點宵夜？”
顏菁擔心他的身體，“不如我迴家做吃的吧？阿柴也在，很快的。”
小豆豆拍拍手，表示讚同。
一拍完手，又趕緊抓起小哥哥的手握在手裏，生怕小哥哥走了。
於南歸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怕自己身上的髒衣裳碰到小豆豆漂亮的公主裙上。
車子很快到了別墅門口，顏菁讓老李去買幾身小南合適的衣服過來，就牽著兩小孩下了車。
進了門，她趕緊把林啟正按到沙發上休息，又讓阿柴帶小南去洗澡，讓豆豆在客廳裏玩，自己去了廚房準備宵夜。
她煮了簡單的番茄雞蛋麵，沒敢放肉，怕餓過頭的小南腸胃承受不了，還特意將他的那一碗麵多加了一點湯。
小南洗過澡，套了一件阿柴的t恤下來，有些害羞地不敢抬頭。
阿柴很喜歡他，說，“先生，太太，小南很聽話，已經洗過澡了。就是……”她還沒說完，猛然看到小南遞過來一個狠戾的眼神，嚇了一跳，說不下去了。
顏菁把豆豆抱過來，示意小南也坐，聞言抬頭問她，“就是什麽？”
阿柴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小南，搖搖頭，“不不，沒什麽。”
奇怪，明明他隻有七八歲的樣子，怎麽會有那麽兇狠的眼神？
林啟正已經在餐桌上坐了下來，把筷子分給兩個孩子，“快吃吧。小南，嚐嚐阿姨的手藝，別客氣。”
小南已經餓暈了，對於食物的需求自然是很急切，道了謝後就趕緊吃了起來。
顏菁說，“小南別那麽快，你的腸胃還沒恢複，慢點吃。”
小豆豆還把她小小的勺子遞給了豆豆，咯咯地笑。
小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來，吃了起來。
等到豆豆也吃過飯，洗過澡，阿柴自覺地把兩個小朋友放在床上一起睡覺。
--
第二天一早，顏菁就被小豆豆鬧醒了。
理由是哥哥可能餓了。
小豆豆舉著畫著大大肉包的圖片，在顏菁眼前晃啊晃。
顏菁哭笑不得，隻好起來，給兩隻小的做早飯。
顏菁看到小南的時候，見他已經換上了老李連夜買迴來的男童服裝，稱讚了一句“好看”。
小南有些羞赧。
小豆豆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吃了早飯，不多時，小呂已經去了拍賣行交割完畢，把昨晚拍得的三件禮物帶了迴來。
林啟正把祖母綠首飾遞給顏菁，“老婆，送給你的。”
顏菁有些肉疼地看著這三樣東西，先把那套祖母綠首飾接了過來收好，然後盯著他手上的那顆裸鑽，眼巴巴地看著林啟正。
林啟正說，“我說過要幫你打一顆最大的鑽戒，等加工好後再給你。”
“真的都給我？”
“當然是真的。”林啟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顏菁說，“這幾樣拍品不是你拿出來的？”她以為昨晚那個臨時拍賣會是他一手組織的，所以什麽兩億四億的，不過是他的錢從左口袋挪到右口袋。
林啟正更加莫名其妙，“當然不是啊？”
她大驚，“不是？！意思就是，我們這花出去的將近七個億，全是真金白銀的？！”那肉疼感清晰地挖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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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用力點頭。
救護人員把小少年抬起搬走。
豆豆趕緊跟了上去，林啟正和顏菁對視一眼，顏菁一把抱起豆豆，也跟了上去。
林啟正對警察說，“警察同誌，我女兒可能認識這個少年，我們可以一起跟去醫院看看嗎？”
警察點頭說，“這個少年是誰我們還一頭霧水，如果你們能聯係上他家人也好。”
林啟正苦笑，“我們也不認識，隻是我這三歲的女兒認識，也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警察微笑，“我們也在查，你們擔心的話一起跟去醫院看看也好。”
林啟正於是連忙喊住顏菁，“我們坐車子跟上那部救護車去醫院。”
顏菁趕緊把豆豆哄迴自家的車上，然後才擔憂地問，“你身體怎麽樣？能撐得住嗎？”
林啟正搖頭，“不要緊。”
豆豆還在叭嗒叭嗒掉眼淚。
林啟正溫柔地問，“寶貝，你是怎麽認識那個小哥哥的？你知道他是誰？”
小豆豆擦擦眼淚，從媽咪手裏翻出手機，然後示意媽咪打開屏幕。她打開微信，翻到外婆的頭像再遞給媽咪。
顏菁驚詫，一想又明白了，“豆豆，你是想說，前幾天外婆送你上下學的時候碰到這個小哥哥的？”
小豆豆點點頭。
顏菁於是給董姨打了電話，“媽，我們準備迴家時在停車庫碰上一個小男孩摔在地上，小豆豆表示她認識。您知道是誰麽？”
董姨問，“多大年紀？長得如何？”
顏菁說，“大約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漂亮。”
董姨想了想，“可能是上周末你去了醫院，我帶豆豆去商場玩。她在商場裝飾叢林裏跑來跑去，不小心撞倒了一棵小棵裝飾樹。我在外麵看著她離得遠，來不及跑過去。旁邊一個小男孩撲在豆豆身上擋了一下。我還嚇了一跳，問他有沒有受傷。他咬著牙說沒有。會不會是這個男孩兒？”
顏菁問豆豆，“豆豆，是外婆說的這個哥哥嗎？他上周幫你擋了小樹樹？”
豆豆點頭，又開始眼淚汪汪。
顏菁說，“媽，豆豆說是。那應該就是他了。您當時有看到他家人嗎？有沒有聯係方式？”
董姨說，“沒有。當時我怕他身上有傷，想帶他去醫院看，又問他有沒有家長在，我怎麽也得給他家長道個謝。結果他說沒有，他是一個人在這裏等人的。後來我等了很久，果然也沒看到大人迴來。帶他去醫院，他又不肯。沒辦法，隻好帶著他和豆豆就在旁邊餐廳裏吃了飯。他說還要等人，我們就先迴家了。”
顏菁說，“嗯，那好吧，我們先去醫院看看情況，看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地方吧。”
董姨說，“好。這孩子心地不錯，要不是他，豆豆那麽小，肯定受不小傷。”
顏菁掛了電話，安撫著豆豆，“寶貝不哭，外婆說了，這個哥哥是個好人，我們去看看他的情況，如果他沒有家人，我們就先照顧他好不好？”
豆豆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爹地和媽咪。
三人很快到了醫院，救護人員將小男孩送入急診。
警察也跟著過來了，見到林啟正他們，聊了兩句，說，“剛剛同事調到了地下車庫的監控錄像，說是這個小男孩兒一直在車庫裏等人。好像他是看到熟人了，上前去拍車門，結果那輛車理也不理，直接開走了。男孩就昏倒在了地上。直到碰上你們。還好你們開車小心……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半個小時後有個急診醫生出來對三人說，“沒什麽受傷，看樣子隻是餓昏了。我們把他移到病房了，你們可以去看看他……就怕一時聯係不上他的家人……”他聽了救護人員說了，知道這三人隻是路上碰見的好心人，不能強求的。
林啟正知道他的意思，“沒關係，有單子嗎？我們可以替他先付費。這個男孩兒我們認識。”
醫生驚訝，“你們認識？認識就太好了，他叫什麽名字？沒有名字，我們也不好開單……”
呃……
林啟正和顏菁有些尷尬，“我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是見過一麵。”
醫生有些遺憾，“哦，那也沒關係，他出來了。”
後麵有護士推著病床出來。
警察和林啟正三人一起上前看情況。
男孩被送入普通病房，緊閉雙眸，也許是因為注射營養液的關係，臉色看起來沒剛才那麽蒼白了。
顏菁說，“豆豆，哥哥沒什麽事兒了。”
豆豆趴到小哥哥麵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顏菁又說，“他現在睡著也看不見你。爹地還有傷在身，要早些休息的，我們先迴去好不好？明天再來看他好嗎？”
豆豆依依不舍。
林啟正看看警察，又看看豆豆，然後說，“寶貝，哥哥也要睡覺的。我讓李伯伯留下來照顧他，明天一早你睡飽了，我們再一起給哥哥送早飯過來好不好？”
小豆豆依然搖搖頭，抓住小男孩兒的手緊緊不放。
也許是感受到小豆豆的眼神和手上的用力，那個男孩兒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小豆豆揮舞著小手，將男孩兒喚得更加清醒。
男孩兒扯出一抹笑容，“小豆豆，是你呀？是你救了我嗎？”
小豆豆扯過媽咪的手，又朝後麵拉來爹地的手。
男孩兒虛弱地說，“謝謝叔叔阿姨，謝謝你們救了我……”
小豆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摸男孩兒的額頭。
男孩兒搖頭說，“小豆豆，我沒事了，謝謝你。”
顏菁關切地俯下身來問，“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眼中有一抹厭色，“我叫於南歸，阿姨您叫我小南好了。”
顏菁點點頭，“小南，我聽說前幾天是你救了小豆豆，阿姨很感謝你。你今天怎麽會昏倒在車庫裏的？”
於南歸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阿姨，我……我可以不說嗎？”
林啟正幹咳了一聲，“小南，你記得你家人的電話嗎？警察叔叔也在，聯係不到你家人呢……”
警察上前來，努力露出一抹笑，捧著紙筆等著於南歸迴答。
誰知於南歸卻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的手機號碼。”
幾個大人都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警察過來問，“小朋友，那你知道你家在哪裏嗎？”
於南歸先是報了一串地址，然後說，“原本我和阿姨住在這裏的，可是上周她把我帶到商場，讓我在那裏等她。我一直等一直等也沒有等到她。迴到家時，門一直鎖著，我進不去……”
林啟正和顏菁臉上現出凝重的神色。
警察也聽出端倪，立刻打了總部電話，報了那一串地址。
沒過一會兒，總部迴過電話來，說那個地址這周剛租了新租客，沒人認識這個叫於南歸的男孩兒，房東提供的上一個租客的手機，也已經停機了。
警察沒告訴於南歸他這個消息。
林啟正看出警察的為難，將他叫到門口，帶上了房門，才詳細詢問了情況。
顏菁也一起在外麵聽著，有些難過，然後對警察說，“這男孩兒和我女兒算是有恩，我們能不能先照顧他幾天？等你們這邊聯係上他的家人再說？”
警察猶豫了一下，才點頭，“這也是一個辦法。就是這幾天要麻煩你們了。”
顏菁笑道，“不麻煩。我們帶一個孩子也是帶，帶兩個孩子也是帶，沒什麽差別的。”
警察爽快地說，“那行，那你們留個聯係方式給我。醫院那邊我先去打個招唿……”
林啟正說，“不用了，醫藥費也沒多少，我們先墊著吧。”
警察想了想，“好。”
顏菁說“我先去問問他本人的意見。”
說完她走進病房，對於南歸說，“小南，你家人一時聯係不上，這幾天，你願不願意和我們在一起呀？小豆豆挺喜歡你的，你能幫助阿姨一起照顧小豆豆嗎？”
小男孩原本黯淡的臉色，突然閃出光芒來，用力點頭，“嗯嗯，我願意的，謝謝阿姨。”
顏菁笑著出門，對林啟正和警察說了他的意思。
林啟正讓老李去窗口結帳了，又給警察留了名片。警察遂告辭離去。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於南歸的點滴打完了，人也精神了不少。他還不需要住院，便起身，跟著林啟正一家三口迴了碧月灣。
一路上，小豆豆都牽著於南歸的手不放。
顏菁小心翼翼地問，“小南，你的爹地媽咪……？”
於南歸說，“爹地出差一個月了，我很久沒見到他了。媽咪已經死了很多年。”
顏菁有些心塞，又問，“那你剛才說的阿姨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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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
顏菁見小男孩衣服上塵土不少，但沒見什麽汙漬。可見這男孩雖然一周無家可歸，但還是把自己打理得比較幹淨。
想想這麽小的孩子，被後媽無情遺棄，真不知道這一個禮拜他是怎麽過來的……
林啟正善解人意地說，“我們折騰半天也餓了，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點宵夜？”
顏菁擔心他的身體，“不如我迴家做吃的吧？阿柴也在，很快的。”
小豆豆拍拍手，表示讚同。
一拍完手，又趕緊抓起小哥哥的手握在手裏，生怕小哥哥走了。
於南歸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怕自己身上的髒衣裳碰到小豆豆漂亮的公主裙上。
車子很快到了別墅門口，顏菁讓老李去買幾身小南合適的衣服過來，就牽著兩小孩下了車。
進了門，她趕緊把林啟正按到沙發上休息，又讓阿柴帶小南去洗澡，讓豆豆在客廳裏玩，自己去了廚房準備宵夜。
她煮了簡單的番茄雞蛋麵，沒敢放肉，怕餓過頭的小南腸胃承受不了，還特意將他的那一碗麵多加了一點湯。
小南洗過澡，套了一件阿柴的t恤下來，有些害羞地不敢抬頭。
阿柴很喜歡他，說，“先生，太太，小南很聽話，已經洗過澡了。就是……”她還沒說完，猛然看到小南遞過來一個狠戾的眼神，嚇了一跳，說不下去了。
顏菁把豆豆抱過來，示意小南也坐，聞言抬頭問她，“就是什麽？”
阿柴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小南，搖搖頭，“不不，沒什麽。”
奇怪，明明他隻有七八歲的樣子，怎麽會有那麽兇狠的眼神？
林啟正已經在餐桌上坐了下來，把筷子分給兩個孩子，“快吃吧。小南，嚐嚐阿姨的手藝，別客氣。”
小南已經餓暈了，對於食物的需求自然是很急切，道了謝後就趕緊吃了起來。
顏菁說，“小南別那麽快，你的腸胃還沒恢複，慢點吃。”
小豆豆還把她小小的勺子遞給了豆豆，咯咯地笑。
小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來，吃了起來。
等到豆豆也吃過飯，洗過澡，阿柴自覺地把兩個小朋友放在床上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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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顏菁就被小豆豆鬧醒了。
理由是哥哥可能餓了。
小豆豆舉著畫著大大肉包的圖片，在顏菁眼前晃啊晃。
顏菁哭笑不得，隻好起來，給兩隻小的做早飯。
顏菁看到小南的時候，見他已經換上了老李連夜買迴來的男童服裝，稱讚了一句“好看”。
小南有些羞赧。
小豆豆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吃了早飯，不多時，小呂已經去了拍賣行交割完畢，把昨晚拍得的三件禮物帶了迴來。
林啟正把祖母綠首飾遞給顏菁，“老婆，送給你的。”
顏菁有些肉疼地看著這三樣東西，先把那套祖母綠首飾接了過來收好，然後盯著他手上的那顆裸鑽，眼巴巴地看著林啟正。
林啟正說，“我說過要幫你打一顆最大的鑽戒，等加工好後再給你。”
“真的都給我？”
“當然是真的。”林啟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顏菁說，“這幾樣拍品不是你拿出來的？”她以為昨晚那個臨時拍賣會是他一手組織的，所以什麽兩億四億的，不過是他的錢從左口袋挪到右口袋。
林啟正更加莫名其妙，“當然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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