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菁急忙握住她的手，自己胡亂擦了一把，“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你先別亂動知道嗎？一切要聽醫生的，慢慢複健……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活蹦亂跳了！”
孟姨擦著眼角的淚水，激動地拿著手機到外麵打電話報喜去了。
秦月稍用點力握了握顏菁的手，顏菁見她有話要說，靠近了一點。
秦月用口型加吹氣，總算說出第一句話，“我……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顏菁驀地又紅了眼圈，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她萬萬沒想到，昏迷了三年半多的秦月，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告訴她，她不是林啟正的未婚妻……
所以，她是為了自己才醒過來的？
是因為自己推測秦月是林啟正的未婚妻，自己一直對這樁婚姻猶豫不決，秦月才著急醒了過來？
顏菁捂住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良久才從指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你是不是為了我的事……和他鬧矛盾……才出的車禍？”
秦月這下沒說話，隻是微笑著看她，搖頭。
顏菁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伏在她的被子上，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
秦月輕輕拍她的腦袋，顏菁慢慢止住了哭，抬起頭來擦幹了眼淚。
孟姨打了電話進來，滿臉喜色。
顏菁估摸著秦月的親戚朋友估計快來了，見秦月剛醒來氣色很不好，又無法說話，囑咐了幾句讓她好好休息的話，就心潮澎湃地走了。
隨後兩日，她天天都去陪秦月說說話。
秦月到第三天的時候，終於可以有輕微的聲音發出，就像正常人用氣管輕輕發出的聲音一樣。
見到顏菁進來，高興地拉她到床邊坐下，開始艱難地“說話”。
顏菁靠近她，看見她“說”：“你，還愛著他，對嗎？”
顏菁深吸一口氣，“月月，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其實都聽到了對不對？”
秦月點了點頭。
顏菁又說，“那你應該知道，我腦袋受了傷，有些事情忘了……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愛著他……我覺得，我的心已經好像在那場車禍中飛走了……所以我才一直猶豫不決……我不知道該不該同他結婚……我更加不知道，是不是還愛著他……”
在秦月晶亮的目光中，顏菁把這段時間林啟正向她求婚、登記等事情統統都告訴了秦月。
秦月眼裏都是笑意，突然輕輕地問，“你們的床事呢？”
顏菁立刻就有些羞赧，“月月！你這渾人，怎麽剛醒就滿腦子顏色？”
秦月繼續笑，“我其實腦子都醒著，當然也聽到了你說的話！快告訴我……”
顏菁惱怒地瞪她一眼，吞吞吐吐地說，“他……就那樣嘛……”
秦月抬起手敲敲她的腦袋，“什麽叫就那樣？！我也不是關心他的表現。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做那事的時候，你自己是什麽感受？”
顏菁羞紅了臉，慢慢才低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容易就能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他有時候會生氣，就會很用力……我慢慢配合他，他後來就……不會那麽生氣了……”
秦月抬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口型才問，“那你還是喜歡的？”
顏菁都說不出話來了，伸手就要擰她。
秦月笑著躲開，輕輕地喘著氣說，“我可是重症病人，你不能欺負我……”
“讓你欺負我，讓你問一些有的沒的……”
兩人笑鬧了一陣，秦月才抓著她的手，鄭重地告訴她，“菁菁，你之所以抗拒不了他……你抗拒不了他提出結婚的建議，抗拒不了他在床事上生了氣轉而要配合他……都是因為你其實愛著他……”
顏菁安靜下來，仍是不確定地問，“可是，我之前和他那一場戀愛，我都不太記得了……很多事，很模糊……還有一些不好的記憶，我心裏知道，可是我害怕去想，害怕想起來……”
秦月說，“你愛著他，你可能不僅是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愛著，而且是沒有了之前記憶的你，可能又重新愛上了他……”
顏菁腦袋轟地一聲炸開，她重新又愛上了他？
她忐忑地問，“月月，你們之前到底為了什麽事……？”
秦月搖頭打斷她的話，慢慢用口型說，“過去的事你既然忘了，那再好不過……若是沒有這些不好的記憶，你不是更能好好地愛他？”
“可是，這些不好的記憶一直在給我提供負能量，我好像不能全心相信他……我怕那些不好的事再一次發生……”顏菁有些痛苦地問。
秦月再次搖頭，“這兩天，我的小帥都把你們之間的事告訴我了……我感覺他對你是真心的。他都能跟著你跳下六樓，又怎麽會再做那些傷害你的事？”
顏菁的心又被狠狠撞擊了一次，顫抖著聲音問，“你說什麽？什麽叫他跟著我跳下六樓？”
秦月驚訝地問，“你不知道？你不是知道你們一起摔下六樓麽？”
顏菁一顆心緊緊揪在一起，“他告訴我，是我們一起被絆倒摔下六樓的……你的意思是，隻有我被絆倒摔下六樓，而他是主動跟著我跳下去的？”
秦月點頭，“我聽小帥說是的，他當時想都沒想直接就跳了下去，然後抓著你的腿，把你大半個身子都托到了自己身上……他就成了肉墊……沒想到你還是撞到了腦袋，昏迷了一個月……”
……
顏菁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直以來好像遊離於魂魄之外的那顆心慢慢地被裝進了胸腔……這幾天哭的次數太多，心裏的情感意識也越來越強烈……
就如此刻，她想見他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她迫切要見到他。
今天他本就約了她去參加一個飯局，是她說要先來看看秦月，林啟正才說她晚些時間到也不要緊。看看時間，他們也差不多到了。
她立刻站起來向秦月告辭。
秦月笑著目送她，還叮囑，“你周末有空把豆豆帶來給我玩~”
顏菁啐她一口，“豆豆又不是玩具！”
“不管，我要當她的幹媽！”
顏菁出了醫院，林啟正派來的車就等在樓下，她直接就上了車。
--
包廂裏，林啟正給大家斟酒。
季辰銘攔住他，“大哥，腿傷好齊整了？”
林啟正說，“不打緊，今天高興，少喝一點。”
季辰銘笑他，“顏菁還沒來呢，你是不是想混水摸魚呢？”
林啟正也笑，“就是她在，這酒多少也得喝一點。”
馮運恆的聲音傳過來，“今兒什麽事兒這麽高興？不是你們……”
林啟正雙眼沉沉地看著他，認真地說，“馮老四，我不知道上次你跟她說了什麽，今天你隻要喊她一聲嫂子，上次的事兒就算翻篇兒了，我們再也不提！”
馮運恆來了氣，“你知不知道盛恆現在到了關鍵時期？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局布置了十年！馬上就要收官了，你說放棄就放棄？！”
林啟正站起來，怒道，“就算布局了十年，我也犯不著用我下半輩子的婚姻來換一個籌碼！而且那個十年計劃，這個環節隻是一個計劃！計劃是要與時俱進的你不知道嗎？！”
馮運恆聲音也大起來，“當年是誰口口聲聲說婚姻就是tm的操蛋！不拿它來換籌碼它就一文不值！”
林啟正怒道，“你丫要換籌碼把你的婚姻拿去換啊！我林啟正需要用婚姻來換盛恆的加速擴張嗎？”
馮運恆徹底怒了，“曹！要是那秦星看上的是老子，老子二話不說賣屁股換籌碼都行！那顏菁有什麽好，讓你連十年的心血都不顧了？！”
林啟正站得筆直，環顧一圈，低沉著嗓音嚴肅地說，“老二老三，你們做個見證。今天我把話撂這，顏菁她是我的命，我的命在她從法庭上反口的那一刻起就是她的！我的命是她的！你們日後誰不認她，誰敢不認她，誰敢跑到她麵前去說些有的沒的，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們的兄弟情誼到此為止！”他又轉向馮運恆，“老四，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今天喊她一聲嫂子，以後不再當個攪屎棍，上周那件事兒就翻篇兒！”
馮運恆氣得青筋暴跳。
季辰銘和一直不發一言的陸景逸震驚當場。
同樣震驚的還有在外麵站著的顏菁。
她找到他們所在的包廂的時候，裏麵幾個人正在聊天。顏菁很容易就在馮運恆的吼聲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頓在了原地。
直到她聽到林啟正說“顏菁她是我的命，我的命在她從法庭上反口的那一刻起就是她的！我的命是她的！”的時候，腦子裏轟然炸開，亂糟糟沒了思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從混亂中驚醒過來。
原來是甘美琳。
甘美琳說，“菁菁，怎麽站在門口？”
裏麵的人在沉默中聽到了聲音，季辰銘站起來把門打了開來。
顏菁尷尬地說，“哦，我剛剛不確定是不是這個包廂，正想打個電話問問來著。”說著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季辰銘被林啟正那幾聲吼弄得有些心情沉重，也沒心思調侃，過來牽起甘美琳的手走到座位旁邊坐下。
顏菁又一次驚呆了，呆呆地看著甘美琳，然後呆呆地被林啟正攬著到了座位上，卻沒有坐下，隻是呆呆地站著。
林啟正給她麵前的酒杯倒了一點葡萄酒，然後把杯子塞進她的手裏，又舉起另一隻杯子，“正式介紹一下，顏菁，我的妻子。我們已經登記過了。”
陸景逸率先反應過來，舉杯，“恭喜大哥大嫂，婚禮什麽時候辦？我們等著喜帖呢。”
季辰銘也給旁邊的甘美琳倒了一杯葡萄酒，拉著她站起來，“恭喜恭喜，老大，嫂子，這杯酒可不能就這麽算了……你婚禮的時候，我要當伴郎！她就是伴娘，嫂子，你沒意見吧？”
顏菁呆呆愣愣地搖頭。
林啟正沉眼看向馮運恆。
季辰銘踢了他一腳。
馮運恆這才緩緩站起來，舉了杯，“嫂子，上周是我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我今兒自罰三杯，嫂子您就忘了那件事！”
顏菁依然呆呆地沒有反應過來，“什……什麽事？”
馮運恆已經一杯下了肚，又快速地連續倒了兩杯統統一口悶，最後才倒了一杯遞過來與他們分別碰了杯，“這一杯，正式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林啟正攬著她的肩，舉杯，“兄弟們，幹了！”
顏菁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
甘美琳眼底有些濕意，激動地說，“菁菁，真的，我真的為你感到特別高興！那一年，我看著你挺著大肚子淋著雨從香港產檢過關迴來，我心底把這個王八蛋罵了千遍萬遍……還有，在你生小豆豆時痛得死去活來，我把她的爹地祖先好幾代都問候了一遍……盡管如此，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希望，那個被我罵了無數遍的負心漢能迴頭是岸，好好嗬護你們母女兩……現在，居然成真了嗎？”
林啟正一臉黑線。
季辰銘哈哈大笑，“老大，我這是第一次見你被人當麵兒罵成這樣吃癟的！來，走一個！必須的！”
林啟正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女人，不想在盛恆幹了？才上班第一天就想被炒魷魚？”
季辰銘把酒瓶推到甘美琳麵前，“聽到沒有？還不趁機問你的老板要封口費？不然見一次罵一次，他還不敢還嘴！”
甘美琳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林總，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您提供了一份工作給我，我感激不盡。但您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個人都會打抱不平，您若是介意我之前罵過您，您盡管炒我魷魚！隻有一點，菁菁是個好姑娘，又為您吃盡了苦頭，您以後可要好好善待她！”
林啟正點頭，鄭重承諾，“你就在公司，可以見證我的表現！”
顏菁終於反應過來，指著她和季辰銘，“美琳，你怎麽……你們……”
甘美琳也反應過來，跳起來紅著臉說，“啊，那，那什麽，林總，我不是他的女人，你不要亂說……”
季辰銘一把撈過她就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你敢再說一遍？”
孟姨擦著眼角的淚水，激動地拿著手機到外麵打電話報喜去了。
秦月稍用點力握了握顏菁的手，顏菁見她有話要說，靠近了一點。
秦月用口型加吹氣，總算說出第一句話，“我……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顏菁驀地又紅了眼圈，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她萬萬沒想到，昏迷了三年半多的秦月，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告訴她，她不是林啟正的未婚妻……
所以，她是為了自己才醒過來的？
是因為自己推測秦月是林啟正的未婚妻，自己一直對這樁婚姻猶豫不決，秦月才著急醒了過來？
顏菁捂住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良久才從指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你是不是為了我的事……和他鬧矛盾……才出的車禍？”
秦月這下沒說話，隻是微笑著看她，搖頭。
顏菁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伏在她的被子上，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
秦月輕輕拍她的腦袋，顏菁慢慢止住了哭，抬起頭來擦幹了眼淚。
孟姨打了電話進來，滿臉喜色。
顏菁估摸著秦月的親戚朋友估計快來了，見秦月剛醒來氣色很不好，又無法說話，囑咐了幾句讓她好好休息的話，就心潮澎湃地走了。
隨後兩日，她天天都去陪秦月說說話。
秦月到第三天的時候，終於可以有輕微的聲音發出，就像正常人用氣管輕輕發出的聲音一樣。
見到顏菁進來，高興地拉她到床邊坐下，開始艱難地“說話”。
顏菁靠近她，看見她“說”：“你，還愛著他，對嗎？”
顏菁深吸一口氣，“月月，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其實都聽到了對不對？”
秦月點了點頭。
顏菁又說，“那你應該知道，我腦袋受了傷，有些事情忘了……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愛著他……我覺得，我的心已經好像在那場車禍中飛走了……所以我才一直猶豫不決……我不知道該不該同他結婚……我更加不知道，是不是還愛著他……”
在秦月晶亮的目光中，顏菁把這段時間林啟正向她求婚、登記等事情統統都告訴了秦月。
秦月眼裏都是笑意，突然輕輕地問，“你們的床事呢？”
顏菁立刻就有些羞赧，“月月！你這渾人，怎麽剛醒就滿腦子顏色？”
秦月繼續笑，“我其實腦子都醒著，當然也聽到了你說的話！快告訴我……”
顏菁惱怒地瞪她一眼，吞吞吐吐地說，“他……就那樣嘛……”
秦月抬起手敲敲她的腦袋，“什麽叫就那樣？！我也不是關心他的表現。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做那事的時候，你自己是什麽感受？”
顏菁羞紅了臉，慢慢才低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容易就能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他有時候會生氣，就會很用力……我慢慢配合他，他後來就……不會那麽生氣了……”
秦月抬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口型才問，“那你還是喜歡的？”
顏菁都說不出話來了，伸手就要擰她。
秦月笑著躲開，輕輕地喘著氣說，“我可是重症病人，你不能欺負我……”
“讓你欺負我，讓你問一些有的沒的……”
兩人笑鬧了一陣，秦月才抓著她的手，鄭重地告訴她，“菁菁，你之所以抗拒不了他……你抗拒不了他提出結婚的建議，抗拒不了他在床事上生了氣轉而要配合他……都是因為你其實愛著他……”
顏菁安靜下來，仍是不確定地問，“可是，我之前和他那一場戀愛，我都不太記得了……很多事，很模糊……還有一些不好的記憶，我心裏知道，可是我害怕去想，害怕想起來……”
秦月說，“你愛著他，你可能不僅是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愛著，而且是沒有了之前記憶的你，可能又重新愛上了他……”
顏菁腦袋轟地一聲炸開，她重新又愛上了他？
她忐忑地問，“月月，你們之前到底為了什麽事……？”
秦月搖頭打斷她的話，慢慢用口型說，“過去的事你既然忘了，那再好不過……若是沒有這些不好的記憶，你不是更能好好地愛他？”
“可是，這些不好的記憶一直在給我提供負能量，我好像不能全心相信他……我怕那些不好的事再一次發生……”顏菁有些痛苦地問。
秦月再次搖頭，“這兩天，我的小帥都把你們之間的事告訴我了……我感覺他對你是真心的。他都能跟著你跳下六樓，又怎麽會再做那些傷害你的事？”
顏菁的心又被狠狠撞擊了一次，顫抖著聲音問，“你說什麽？什麽叫他跟著我跳下六樓？”
秦月驚訝地問，“你不知道？你不是知道你們一起摔下六樓麽？”
顏菁一顆心緊緊揪在一起，“他告訴我，是我們一起被絆倒摔下六樓的……你的意思是，隻有我被絆倒摔下六樓，而他是主動跟著我跳下去的？”
秦月點頭，“我聽小帥說是的，他當時想都沒想直接就跳了下去，然後抓著你的腿，把你大半個身子都托到了自己身上……他就成了肉墊……沒想到你還是撞到了腦袋，昏迷了一個月……”
……
顏菁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直以來好像遊離於魂魄之外的那顆心慢慢地被裝進了胸腔……這幾天哭的次數太多，心裏的情感意識也越來越強烈……
就如此刻，她想見他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她迫切要見到他。
今天他本就約了她去參加一個飯局，是她說要先來看看秦月，林啟正才說她晚些時間到也不要緊。看看時間，他們也差不多到了。
她立刻站起來向秦月告辭。
秦月笑著目送她，還叮囑，“你周末有空把豆豆帶來給我玩~”
顏菁啐她一口，“豆豆又不是玩具！”
“不管，我要當她的幹媽！”
顏菁出了醫院，林啟正派來的車就等在樓下，她直接就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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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林啟正給大家斟酒。
季辰銘攔住他，“大哥，腿傷好齊整了？”
林啟正說，“不打緊，今天高興，少喝一點。”
季辰銘笑他，“顏菁還沒來呢，你是不是想混水摸魚呢？”
林啟正也笑，“就是她在，這酒多少也得喝一點。”
馮運恆的聲音傳過來，“今兒什麽事兒這麽高興？不是你們……”
林啟正雙眼沉沉地看著他，認真地說，“馮老四，我不知道上次你跟她說了什麽，今天你隻要喊她一聲嫂子，上次的事兒就算翻篇兒了，我們再也不提！”
馮運恆來了氣，“你知不知道盛恆現在到了關鍵時期？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局布置了十年！馬上就要收官了，你說放棄就放棄？！”
林啟正站起來，怒道，“就算布局了十年，我也犯不著用我下半輩子的婚姻來換一個籌碼！而且那個十年計劃，這個環節隻是一個計劃！計劃是要與時俱進的你不知道嗎？！”
馮運恆聲音也大起來，“當年是誰口口聲聲說婚姻就是tm的操蛋！不拿它來換籌碼它就一文不值！”
林啟正怒道，“你丫要換籌碼把你的婚姻拿去換啊！我林啟正需要用婚姻來換盛恆的加速擴張嗎？”
馮運恆徹底怒了，“曹！要是那秦星看上的是老子，老子二話不說賣屁股換籌碼都行！那顏菁有什麽好，讓你連十年的心血都不顧了？！”
林啟正站得筆直，環顧一圈，低沉著嗓音嚴肅地說，“老二老三，你們做個見證。今天我把話撂這，顏菁她是我的命，我的命在她從法庭上反口的那一刻起就是她的！我的命是她的！你們日後誰不認她，誰敢不認她，誰敢跑到她麵前去說些有的沒的，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們的兄弟情誼到此為止！”他又轉向馮運恆，“老四，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今天喊她一聲嫂子，以後不再當個攪屎棍，上周那件事兒就翻篇兒！”
馮運恆氣得青筋暴跳。
季辰銘和一直不發一言的陸景逸震驚當場。
同樣震驚的還有在外麵站著的顏菁。
她找到他們所在的包廂的時候，裏麵幾個人正在聊天。顏菁很容易就在馮運恆的吼聲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頓在了原地。
直到她聽到林啟正說“顏菁她是我的命，我的命在她從法庭上反口的那一刻起就是她的！我的命是她的！”的時候，腦子裏轟然炸開，亂糟糟沒了思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從混亂中驚醒過來。
原來是甘美琳。
甘美琳說，“菁菁，怎麽站在門口？”
裏麵的人在沉默中聽到了聲音，季辰銘站起來把門打了開來。
顏菁尷尬地說，“哦，我剛剛不確定是不是這個包廂，正想打個電話問問來著。”說著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季辰銘被林啟正那幾聲吼弄得有些心情沉重，也沒心思調侃，過來牽起甘美琳的手走到座位旁邊坐下。
顏菁又一次驚呆了，呆呆地看著甘美琳，然後呆呆地被林啟正攬著到了座位上，卻沒有坐下，隻是呆呆地站著。
林啟正給她麵前的酒杯倒了一點葡萄酒，然後把杯子塞進她的手裏，又舉起另一隻杯子，“正式介紹一下，顏菁，我的妻子。我們已經登記過了。”
陸景逸率先反應過來，舉杯，“恭喜大哥大嫂，婚禮什麽時候辦？我們等著喜帖呢。”
季辰銘也給旁邊的甘美琳倒了一杯葡萄酒，拉著她站起來，“恭喜恭喜，老大，嫂子，這杯酒可不能就這麽算了……你婚禮的時候，我要當伴郎！她就是伴娘，嫂子，你沒意見吧？”
顏菁呆呆愣愣地搖頭。
林啟正沉眼看向馮運恆。
季辰銘踢了他一腳。
馮運恆這才緩緩站起來，舉了杯，“嫂子，上周是我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我今兒自罰三杯，嫂子您就忘了那件事！”
顏菁依然呆呆地沒有反應過來，“什……什麽事？”
馮運恆已經一杯下了肚，又快速地連續倒了兩杯統統一口悶，最後才倒了一杯遞過來與他們分別碰了杯，“這一杯，正式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林啟正攬著她的肩，舉杯，“兄弟們，幹了！”
顏菁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
甘美琳眼底有些濕意，激動地說，“菁菁，真的，我真的為你感到特別高興！那一年，我看著你挺著大肚子淋著雨從香港產檢過關迴來，我心底把這個王八蛋罵了千遍萬遍……還有，在你生小豆豆時痛得死去活來，我把她的爹地祖先好幾代都問候了一遍……盡管如此，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希望，那個被我罵了無數遍的負心漢能迴頭是岸，好好嗬護你們母女兩……現在，居然成真了嗎？”
林啟正一臉黑線。
季辰銘哈哈大笑，“老大，我這是第一次見你被人當麵兒罵成這樣吃癟的！來，走一個！必須的！”
林啟正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女人，不想在盛恆幹了？才上班第一天就想被炒魷魚？”
季辰銘把酒瓶推到甘美琳麵前，“聽到沒有？還不趁機問你的老板要封口費？不然見一次罵一次，他還不敢還嘴！”
甘美琳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林總，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您提供了一份工作給我，我感激不盡。但您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個人都會打抱不平，您若是介意我之前罵過您，您盡管炒我魷魚！隻有一點，菁菁是個好姑娘，又為您吃盡了苦頭，您以後可要好好善待她！”
林啟正點頭，鄭重承諾，“你就在公司，可以見證我的表現！”
顏菁終於反應過來，指著她和季辰銘，“美琳，你怎麽……你們……”
甘美琳也反應過來，跳起來紅著臉說，“啊，那，那什麽，林總，我不是他的女人，你不要亂說……”
季辰銘一把撈過她就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你敢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