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昌笑起來,“不過是要拿迴我應得的東西!說起來,還要感謝你的寶貝兒子呢……若不是他一意孤行,讓最近的股價跌掉三成,我最後收購的這6%,怕還是要多費些周章……”


    林老爺子略微有些蒼老地說,“你要進董事局,就算不要這最後6%的股份,早就可以進了。為什麽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顧彥昌說,“那自然是為了,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林仲勳明白了他的意思,“最近dl頻繁出事,都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吧?”


    顧彥昌沒有否認,緩緩地說道,“不製造一些亂局,我又怎麽有機會乘虛而入?後天堂堂dl集團ceo就要站上被訴台,我看,明天是個好日子,dl,也是時候換個人主持大局了……”


    林仲勳暈了暈,原來這一切都是顧彥昌在搞的鬼,公訴不同於其他類型的民事訴訟,是無法通過原告來撤銷的……好半晌他才說,“你居然如此不擇手段……深圳那些工人的人身安全是什麽?你難道就不怕有報應嗎?”


    “報應?林董事長說得倒是輕巧,二十年前你們遠遁美國的時候,居然沒想到‘報應’這兩個字嗎?”


    林仲勳捂住胸口,“這些年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自我收到你寄來的親子鑒定後,也第一時間去見了你詢問你有什麽需求……”


    顧彥昌冷笑,“你是第一時間來見了我,可是這麽久了,你有問過她一句話?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知道她怎麽樣了嗎?”


    林仲勳語塞,看了一眼林老爺子,“你想告訴我們什麽?”


    顧彥昌哈哈笑起來,滿含恨意,“好一個推卸責任的法子,不是你們想知道什麽,而是問我想說什麽。我什麽都不會說!我隻會做,讓你們好好看著!”


    林仲勳怒意未消,“不管怎麽說,你上次說顧氏審計遇到了危機,dl不是替你們扛下了一切,讓顧氏審計渡過了危機嗎?你為什麽要對啟正下如此黑手?!”


    顧彥昌大笑,“你以為我隻是為了保住顧氏審計嗎?林老爺子縱橫商場一輩子,林董事長也是江湖熟手,不會以為我隻有這點訴求吧?”


    “不管你認不認,林啟正都算得上是你的哥哥,你何必要這樣咄咄逼人?”


    顧彥昌冷笑,“哥哥……對不住啊,我這輩子都是個孤家寡人的命,哪裏有什麽父母親人哥哥姐姐的?”


    林仲勳一驚,“孤家寡人?難道說……”


    顧彥昌打斷他,“我今天過來的目的很簡單,明天九點,召開董事局會議,推選新的ceo。”


    “召開股東大會要提前二十四小時通知的。何況,啟正被公訴的結果還未可知。你這樣做,未免太令人心寒了些。”


    “事急從權,現在我是最大的股東,通知董事局成員參加即可。”顧彥昌說道。


    林老爺子突然開口了,“啟正那邊,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顧彥昌道,“還看不出來嗎?他要被公訴了,我的目的,當然是要讓他好好嚐嚐牢獄的滋味!好好嚐嚐孤家寡人的滋味!”


    林仲勳緊張地站起來,“孤家寡人?你要做什麽?你都知道了什麽?”


    “當然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那個女兒……真是可愛啊……”


    “不!顧彥昌,你為什麽要對付啟正?你恨我,要出手也應該是衝著我來!你為什麽要牽扯上無辜的啟正?還有他的女兒?”


    “怪隻怪他身在其位……別急,你麽,自然也快輪到了……不過你放心,他的女兒我自然不會下手的,因為她們,也快要離開他了……”


    林仲勳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轉了轉手中的杯子,“哦對了,你們還不知道吧?三年多前,你的寶貝兒子對顏菁始亂終棄,將她當成了心理學試驗品,還生下了小豆豆,你說,如果顏菁知道了自己隻是他的試驗品,她還會留在他身邊嗎?”


    這迴不僅是林仲勳,就連林老爺子也驚得站了起來,“你,你說什麽?”


    顧彥昌站起來,彈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明天上午九點,別忘了。”


    --


    顏菁在掛了電話之後,半晌才迴過神來。


    她撲到電視機麵前,換了好幾個台,找了幾遍迴放後,才終於看到有關“dl現任ceo林啟正即將麵臨公訴”的那條簡短的新聞。果然起訴的對象由公司變為他個人了嗎?


    是什麽原因,導致公訴關注的焦點由公司轉變為個人?


    她的腦子裏轟轟地響著。


    心底裏深處的疼痛被人翻騰了起來,讓她幾乎無法唿吸……


    自己的這件事,與他的案子又有何關聯?


    是答應那個人,還是不答應?


    她不知不覺間軟倒在房中唯一的一張大床上,緩緩地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了敲門聲,然後是門開進來的聲音。


    豆豆軟糯的聲音響起來,“媽咪媽咪,你怎麽了……”


    然後有冰涼的觸感從額頭傳過來。


    她用力睜開了眼睛,輕輕說了句,“豆豆,媽咪沒事……你乖乖的……”


    然後漸漸又陷入沉睡。


    腦子裏昏昏噩噩,小時候被嘲笑成神經病的女兒、目睹媽媽發病的瘋狀,然後是孤獨的求學之路、打工時被欺負的恐懼……再然後是遇上男神的喜悅、被拋棄、重逢、再拋棄的痛苦……冒雨產檢的艱辛、生產時的九層痛……所有的苦和痛,加起來,都不如她知道自己被男神當成“試驗品”時那一瞬間的苦和痛來得強烈、刻骨……那種苦和痛,是來源於身而為人的最基本的尊嚴被生生利用和踐踏後的屈辱……


    她就這樣生生被痛醒過來,滿額是汗。


    心底裏是一種絕望的憤怒。


    那個人,那個人,憑什麽將她的悲哀和屈辱那樣堂而皇之地翻開來?還要堂而皇之地呈現在世人麵前?


    不,她做不到……


    她一定做不到……


    豆豆小小的手端來了一個杯子,“媽咪,你醒啦?外婆說你發燒了,你要起來喝藥藥嗎?”


    阿柴也取了藥片過來,“小姐,你吃一片退燒藥吧?”


    顏菁看看眼前的兩個人問,“幾點了?”


    “快九點了。”


    顏菁對阿柴說,“帶豆豆去洗澡睡覺吧。我睡一下就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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