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敲門聲響,劉姨去開門。


    隻見兩個穿白大褂的人進來,一男一女,戴著口罩拎著藥箱,身後還跟著剛才在樓下看到的那位男子。


    “我檢查一下傷勢。”男醫生坐下,脫下劉小塵的羽絨服,撩起她的衛衣,露出鮮血淋漓的後背。


    “小姑娘,你右邊的肩胛骨處有四五處傷口,都挺深的,裏麵可能還有碎玻璃。需要馬上清理傷口,縫針,打破傷風。”男醫生說著,轉身對身邊的女護士說:“準備一下工具。”


    “醫生,去我臥室吧,孩子趴床上舒服點。”劉姨說。


    “好吧!”醫生點頭。


    於是劉姨扶著劉小塵來到她的臥室,一進去,醫生便對劉姨說:“幫病人把上衣脫了。”


    “內衣也要脫嗎?”劉姨問。


    “脫。”男醫生很自然地說,戴皮手套,無意中看到劉小塵眼裏噙著淚。語氣平和道:“小姑娘,別害怕,醫者父母心。”


    劉小塵赤裸著後背,趴在床上,醫生處理傷口。


    打了麻藥,不疼,但能清晰地感到有東西從血肉裏拔出,涼涼的棉簽擦拭,針線穿過皮肉。還有,越來越冷,兩隻手控製不住地顫抖。


    心想,幸虧不是兩個孩子。


    醫生給劉小塵處理傷口的時候,屋子裏安靜無聲。劉小塵試圖從雜亂的思緒中,理出頭緒來。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是針對孩子們,還是左老師?左老師現在怎麽樣?樓下現在什麽情況?剛才那些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廚房的火關了嗎?孩子們現在還哭嗎?……這麽多問題,應該問誰?


    什麽都沒想明白,大概半個多小時,傷口處理完了。


    醫生拿被子給劉小塵蓋上,然後收拾東西,道:“小姑娘,你失血很多,又縫針。這幾天你的上半身會腫,一周內別穿內衣,穿寬鬆衣服。別洗澡,洗頭別讓後背濕水,別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別幹重活兒。別平躺,可以趴著、左側躺。一會兒吃藥,每樣藥吃的量、時間,我都會寫包裝上。”


    劉小塵抬起頭,看著醫生道:“我知道了,謝謝您,醫生。”聲音虛弱無力。


    醫生走後,劉小塵試圖坐起來。但麻藥勁兒還沒過,傷口雖不覺得疼,但後背繃得難受,使不上力,心慌。整個人感覺鈍鈍的。


    劉小塵用胳膊撐著,吃力地挪移身體,剛坐到一半,劉姨推門進來,手裏抱著衣服。


    “我幫你,小小。”劉姨說著,急步過來。放下手裏的衣服,扶劉小塵坐直,道:“我幫你穿衣服吧。”說著,拿起一件深藍色的套頭衛衣,給劉小塵穿上,衣服寬肥,像男生的。


    “謝謝劉姨。”劉小塵說完,緊接著道:“妍妍和小續怎麽樣了?還哭嗎?”


    劉姨勉強笑著,道:“不哭了,這會兒跟我兒子在看漫畫書呢。小小,你怎麽樣?”


    “我沒事。”劉小塵搖頭,抓住劉姨的手,道:“劉姨,你快告訴我,為什麽會這樣。”說著,眼淚掉下來。


    “手怎麽這麽涼!”劉姨緊握著劉小塵的手,歎口氣,道:“左先生不讓我跟你說,但我剛才糾結了很久。想到剛才危險的一幕,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你心裏有個數,警惕些,更安全。”


    “您說,我不告訴左老師。”劉小塵傾身向前。


    “唉!”劉姨再次歎氣,語氣沉重道:“這幾年,我們沈陽很多國企倒閉,大家見多了,心裏其實都清楚。左先生收購鐵廠,是為剩下的人謀個生路。但裁員、改革觸犯到了一些人利益,這些人不服氣。半個月前,聽說左先生要來沈陽。那些人就放話,說要把左先生趕出沈陽,並找了黑社會。”


    一聽到‘黑社會’三個字,劉小塵驚恐道:“黑社會?真的嗎?左老師現在怎麽樣了?”


    劉姨輕拍劉小塵的肩膀,道:“你放心,左先生有很多人保護,沒事兒的。”


    “您怎麽知道的?”


    劉姨笑笑,道:“我有個姐妹在鐵廠財務部工作,她今天上班,我剛才打電話問了。今天廠區到處都是武警、消防員、解放軍,左先生身邊跟著很多武警。這會兒,左先生剛跟2000多人開完辭工會。聽我姐妹說,左先生今天要跟一萬多人開會,這會兒正忙著呢。”


    劉小塵鬆了口氣,又想起什麽似的,急語道:“您沒把剛才的事告訴左老師吧?”


    “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兒呢,左先生讓我照顧好你們,不要你們出門。還說,如果家裏有事兒,要打電話告訴他。但剛才聽我姐妹說,左先生在忙這麽重要的事,我又怕他知道後擔心,影響工作。”


    “別說,千萬別說。”劉小塵肯定道,“孩子們平安,我也沒事兒了。現在又有這麽多人保護我們,左老師跟那麽多人開會,肯定很忙,就別讓他分心了。”


    正說著,敲門聲響,男音隔著門喊:“媽,廚房的牛肉聞得好香,我餓了,能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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