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可伸手,一把攬住慕雲輕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胳膊,“好家夥,臭丫頭,你一個人跑出去瘋玩那麽久,都不帶上我!現在可算知道迴來了!”


    慕雲輕被他拍得一踉蹌,笑了一聲,“三哥,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哪裏是出去玩的啊,我是出去受罪的,煉藥師這一行,一般人真受不了。三哥,你是當煉器師的,你心裏應該有感受啊。”


    作為煉器師的慕雲可,對這事還真是深有體會。


    畢竟煉藥師和煉器師可以並稱為兩大苦逼職業。


    慕雲可也不好再說慕雲輕是跑出去玩了,當即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道:“也是……”


    慕雲輕當即笑道:“三哥,這麽晚了,你不會是剛從煉器房出來吧?”


    “可不是!”慕雲可一聽,仿佛滿肚子苦水,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他滿臉的苦大仇深,“這些天,我天天就跟住在了煉器房裏麵似的!師父們,讓我們自己煉製武器,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要是煉製不出來一件像樣的成品,就要受罰!為了不受罰,老子一日三餐都是在煉器房裏吃的!可是……”


    說到這兒,慕雲可肩膀一下子垮下來,鬆開拉著慕雲輕的手,垂頭喪氣地道:“可是,大約我在煉器師這一行,天賦也不太行,折騰了這大半個月,一點成效都沒有。”


    看到慕雲可臉上的失落,慕雲輕就知道,他最近的日子大約是真的不好過。


    慕雲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這樣說,三哥,煉器師和煉藥師一樣,有這方麵天賦的人很少了,你能夠入門,就代表你還是有天賦的,也不是誰都可以在短時間內鍛造出來一件成品的,慢慢來吧,這次不成還有下一次呢。我三哥這麽厲害,這麽年輕,以後有的是時間。”


    慕雲可一聽,看向慕雲輕的眼睛,簡直是在看‘親人’,熱淚盈眶,“雲輕,我就知道,老子沒白疼你這個妹妹,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慕雲輕失笑,跟慕雲可一邊往內院走,一邊問道:“三哥,大半個月了,你現在鍛造的是什麽東西,到哪一步了?”


    慕雲可聞言,總算找到‘垃圾桶’似的,把最近這些日子做的事兒,一股腦全部跟慕雲輕傾瀉出來。


    作為煉器師學徒,想要有一個像樣的,起碼是一品靈器的成品,並不簡單,他想了想,還是想鍛造出來一把劍。


    在各種武器之中,刀劍是排名前二的,銷量好樣式繁多,也相對好煉製一些,沒那麽複雜的工藝。


    可是……


    一品靈器不好煉製,先是冶煉出來合適的精鐵,就用了他七八天的時間,還要自己千錘萬鑿,打造成型。


    可是,鐵塊有了,打造卻沒那麽簡單,他這些天,打鐵打的兩條胳膊都是腫的,廢了無數的鐵塊,還是沒能打磨到符合標準程度的鐵料。


    慕雲可這幾天,一直在自我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做煉器師的料子。


    他在修煉方麵,似乎永遠比慕家其他人遲緩一些,當初慕雲朗和慕雲曦早早地開始修煉時,他便一直沒開竅,等他開蒙了,可以修煉了,已經落後一大截。


    後來,他在修煉方麵也不順利……


    “早些時候,我就比不過大哥和二哥,後來一直比不過,我當時還以為,我要一輩子做個混吃等死的廢人。可是後來,聖光學院的師父說,我的資質更時候去當煉器師,我還高興了一段時間呢!”


    慕雲可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苦笑道:“我當時想,當煉器師多好啊,烈日國內就沒有幾個大有名氣的煉器師,要是我能夠做了煉器師,也能為慕家增光添彩,光耀門楣……”


    告訴別人,他不是個廢人。


    他也是有用的人。


    可是……


    在煉器師學院學了三年下來,他逐漸開始懷疑人生。


    他現在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就是個廢人?


    聖光學院裏師父說,他在這方麵有資質,是不是騙他的……


    否則,他怎麽會這麽廢?


    再後來,連雲輕都開始修煉,修為蹭蹭地往上漲,一下子超過他許多,還超過了大哥和二哥。


    他當時便想,慕家其實命挺好的,很容易出天才,他也不應該做個廢人。


    這些日子裏,幾乎是他最努力的時候,日夜泡在煉器房裏,一日三餐,吃喝拉撒,恨不得都在煉器房中。


    可是,就算這樣,就算他一步都不離開地泡在煉器房裏,還是不行。


    他到現在,依舊毫無所成。


    “雲輕,我可能真的得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了……”慕雲可衝慕雲輕自嘲地一笑。


    慕雲輕望著這樣的慕雲可,有點陌生。


    慕雲可在她記憶裏,一直是個吊兒郎當,對修煉不怎麽上心,日子得過且過的人,好像天生沒心沒肺,隻要日子過得去就行,沒什麽大不了的,更沒什麽值得不開心的。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慕雲可滿臉蒙著一層灰色,好像隨時會掉眼淚的模樣。


    慕雲輕忽然發現,沒有人是真的沒心沒肺,隻是有些人把事都藏在了心底,麵上笑著不代表他心裏也在笑,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慕雲輕沉默片刻,正色地問道:“三哥,我覺得,煉器師院裏的那些師父們說的話,肯定不是假的,他們說你在這方麵有些天賦,就證明你往這個方麵努力肯定沒有錯。現在沒有成效,也許是時機沒到,又或者是缺了點什麽東西——我問一下,三哥,在鍛造過程中,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哪裏不舒服?鍛造的時候,你都會卡在什麽地方,導致鍛造失敗?”


    慕雲可臉上露出一絲茫然,他抬頭望著躲在雲層後的月亮,想了片刻,“我……我其實也不太知道……師父們跟我說過,鍛造的力量、速度、什麽時候用勁氣、什麽時候放緩,什麽時候加料,但很奇怪,我明明是按照師父們說的步驟來的,可是一旦我加勁氣的時候,鍛造就常常失誤,加料的時候是最嚴重的。”


    慕雲可偏頭看向慕雲輕,“在這方麵,煉器師其實跟雲輕你們煉藥師差不多,煉器師也有個主調,比如說主料,用了生鐵,或是什麽,都想再在上麵加一點東西,增添一下成品的效果,可我鍛造的時候,好不容易過了前麵的步驟,加料的時候卻還是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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