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當時一身素衣,脫簪待罪,跪在乾坤殿外,字字泣血,拳拳為母心。


    還有葉天舒跟著哭喊,南宮易傷得有多麽多麽重,又言明南宮易此次與汪會長一同出去,原是尋找高階藥草,特意聘請了汪會長一道,為陛下煉製延年益壽的迷/藥,一片孝心純然肺腑。


    當時陛下沒說什麽,但轉身便吩咐內監,送了無數的補品到葉家。


    這態度已經明確了。


    南宮易恢複爵位,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寧王府邸……”慕雲輕聞言,淡淡一笑,“貴妃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想讓我將寧王府邸還給南宮易?”


    慕雲朗:“不會的,那宅子當初是陛下金口玉言,指明是寧王補償給你的,陛下一言九鼎,絕無收迴的可能。”


    至多不過是另外再賜府邸。


    慕雲朗說著,頓了一下,他偏頭看向慕雲輕,別有深意道:“不過,南宮易此番重傷,倒是便宜了厲王。”


    慕雲輕抬眸看他,靜待下文。


    便聽慕雲朗繼續說道:“此次西兆國來使中,有西兆國的皇子,按照禮節,烈日國出去迎接的人中,也得有一位皇子,南宮易重傷,昨日晚間才醒,必然是出不了麵了,是以昨日在城門口迎接的人,是厲王。”


    厲王是先皇後嫡子,又代表了烈日國皇室的顏麵,在城門口迎接西兆國來使,這個舉動自然別有深意。


    朝中本來就有推崇立嫡立長之說的厲王一脈,也有支持更有修煉天賦的南宮易一脈,但現在陛下態度未明,大多數都是中立派。


    陛下將禁軍和招待使臣一事,都交給了厲王,讓不少中立派的人,都有所動搖,幾乎在選擇站隊的邊緣了。


    這些時日中,就有不少人私下裏來試探慕家的態度。


    因慕雲朗和厲王交好一事,並沒有刻意隱瞞,外麵稍加打聽就會知道。


    再加上,慕家和南宮易撕破了臉麵,不少人都以為,慕家是要站隊厲王了。


    厲王本身就有以沈家為首的支持,若是再得慕家支持,那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了,心思活泛的,自然想來套一套慕家的態度。


    慕正廷也是個老狐狸,自然是一副老神在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兒孫福的態度,對外麵的打探,一律當作不知,弄得外麵也不知道,慕家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外人支持厲王沒有用。”慕雲輕聽出來慕雲朗那潛在的意思,“關鍵還得看皇室和陛下的態度,南宮易天賦遠勝於厲王,皇室和陛下都會更加心意於南宮易,還有葉家推波助瀾,南宮易的勝算也很大。”


    慕雲朗淡笑:“可是,皇室並非那麽支持南宮易。”


    慕雲輕不明所以地看他。


    慕雲朗解釋道:“南宮易天賦是不錯,可天賦不錯的人,不適合當皇帝。”


    他看向慕雲輕茫然的眼神,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絲,“天賦卓絕之人,修煉一途,順暢無比,早晚是要飛升離開的,不是去中央帝國,就是去上位麵,在皇位待不了多久。皇室那些皇親國戚,一個個比猴子都精,他們知道南宮易若是當上皇帝,怕是在這位置上也坐不了幾年,萬一南宮易飛升了,那怎麽辦?而且,南宮易要沉浸修煉的話,國事上麵必定無法全身心投入,定有照顧不及的地方,那就做不了一個好皇帝。”


    慕雲朗:“他們心裏清楚,他們眼下要做的就是,不支持南宮易,也不要激怒南宮易,保持著平衡,以待來日,南宮易若是飛升,看在過往情分,也會照拂烈日國,而不會對烈日國抱有仇恨,這才是他們眼下最擔心的事情。隻不過是陛下,一葉障目,總覺得這個兒子是優秀的,想要扶持南宮易罷了。”


    但陛下都忘了,他在自己那些兄弟中,就算不上是最突出的,不過是中庸資質,最後卻當上了皇帝。


    可見做皇帝這件事,並不完全看修煉天賦。


    可惜,陛下把這件事給忘得幹淨。


    但沒關係,陛下忘記了,其他皇室還記得,就行了。


    慕雲輕迴過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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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哥的意思是,這皇位必定是厲王的了?”


    “也不一定。”慕雲朗又搖頭,“陛下想要扶持南宮易,又有葉貴妃和葉家在裏麵當攪屎棍,儲君之位不是那麽容易定下來的,再說——陛下也不止這兩個兒子。”


    慕雲朗看了慕雲輕一眼,那眼神裏含著一抹深意。


    慕雲輕想起來,也是,陛下不止這麽兩個兒子,有心爭儲位的,也不一定隻有這兩個人。


    將來,誰主沉浮,還說不定。


    “原本這些話不該跟你說。”慕雲朗見慕雲輕在思考似的,笑了笑,“不過我們雲輕長大了,你是慕家的人,這些事,你知道後也好心裏有個數。”


    慕雲輕了然地點頭,慕雲朗是怕她因為南宮易,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舉動,她淡笑道:“我知道了,大哥放心。”


    慕雲朗:“乖。”他知道慕雲輕是真的長大了,頗為欣慰道:“你這一路風塵仆仆的,想必也累了,沒什麽事了,你先迴去休息,晚些時候,爺爺和二叔迴來,我再讓人去請你。”


    慕雲輕嗯了一聲,欠身告退。


    慕雲朗目送她走出去,慕家現在態度曖昧不明,沒有明確支持誰,一來是真不知道支持誰比較好,二來也有其他考量,這些就不必讓慕雲輕知道了,隻要慕雲輕理智一些,不要摻和進南宮易的事裏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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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雲輕是真沒想到,慕雲朗對她的要求那麽低,但她本身對烈日國內的政務不感興趣,便徑直迴了自己的小院。


    綠意和綠玉已經得到通知,在院子裏守著。


    看到慕雲輕進來,兩個人就忙不迭地迎上來。


    “小姐,你終於迴來了!”


    慕雲輕衝她們倆笑了笑,“這些時日,你們在家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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