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步向我行了一禮。


    “隻要我們做的是順應天道的事,我們的身後就會有這些民眾為我們撐腰。”我鎮定地看著他,心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勇氣充滿著。


    徐步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地抬起頭,注視著我。在他的注視下,我微微挺直了身體,隨後忍著腿痛,緩緩離開了刑場。百姓自動為我讓出一條道路來,我微微頷首,向他們致意,他們則深深地向我躬身行禮。


    日子在處理這件事帶來的不良影響中飛快劃過。


    過了半月有餘,有一日,當我在書房批閱奏折時,侍衛通稟了一個格外熟悉的名字--猙。


    “你終於迴來了!”我迎上去,“怎麽樣,鶴隱真人怎麽說?”


    “王上,你的腿怎麽了?”猙向我行了一禮,隨後便有些疑惑地問道。


    “一點小傷,現在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可能走起路來還是有些不方便。比起這個,你還是快說說真人怎麽說的吧。”我有些急切地催促道。


    “末將不辱使命,找到了鶴隱真人,將書信交付到了真人手上,真人看過之後,隻是稍稍猶豫,隨後便歎了一聲‘此乃天意’,然後便囑咐末將迴來複命,說是同意先見見沐蕭夫人,剩下的到時候再說。”猙格外恭敬地說道。


    “怪不得迴來得這樣快。”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快些收拾東西,帶上沐蕭,早日啟程。”


    當我和猙同時出現在沐蕭麵前時,沐蕭正百無聊賴地靠在榻上看著一本書。見到我們,她似乎很是驚喜,忙放下了手裏的書,在身邊侍女的幫助下坐直了身子。


    我有些心酸,她的身體狀況,這才隻有半月未見,就成了這個樣子,實在讓人不敢再多想別的。


    “你們怎麽來了?這好些天都沒有見你們,我還有些擔心呢,但想著你們怕是在忙別的事,也就沒有去打擾你們。”她微笑著說道。


    我同樣微笑著看著她,開口道:“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我們找到了能夠幫你的人……”


    “真的嗎?”不等我說完,她便用激動得有些變了調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


    “嗯,真的。”我並不介意她打斷我的話,看著她興奮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充滿著欣慰。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啊?”她的眼睛亮閃閃的,臉頰也變得紅撲撲的,看起來煞是可愛。


    “隻要你收拾好了,什麽時候都可以。”我微笑著迴答道。


    “那我現在就去收拾,這樣我們就可以早早出發了。”她意外孩子氣地說道。


    “不勞煩夫人了,末將來收拾就好。”一直一言不發的猙突然開口道。


    “那就麻煩你了,猙……哎?為什麽你會突然這麽自稱?”沐蕭歪著頭,不解地問道。


    “末將……我,之前和王上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猙搔了搔頭,有些局促地笑了,“結果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毫無防備笑著的猙。沐蕭就是有這樣的力量,能讓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覺得格外舒服。


    “沒關係的,你還像原先一樣,不用對我自稱‘末將’,把我當作朋友就好了,畢竟沐蕭是我的朋友,而你可是沐蕭的義兄呢。”我用打趣的口吻幫猙解了圍。


    “那,那末……我就冒犯了啊……”猙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


    “嗯,沒關係的。”我點點頭,“好了,我們也別閑聊了,大家各自收拾東西,趁著現在天色早,準備好了的話,今天就可以上路了。”


    “嗯。”沐蕭點頭應道。


    各自收拾停妥之後,我們便立刻啟程,前往煙行山。


    說來也奇怪,我們一路上竟然格外通暢,隻用了十天,我們走走歇歇,終是來到了煙行山。


    “啊,師兄。”剛來到山腳下,便聽見有個稚嫩的童聲衝我們喊。我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顆大樹上坐著一個小童,他看到我們,便從樹上跳了下來,開心地向我們跑來。


    我雖然不認識他,但是畢竟是師出同門,便隻好硬著頭皮同他打了個招唿。


    “師父說你們該到了,命我在這裏等你們,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啊。”小童嬉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還不快帶我們去見師父?”我有些好笑地提醒他道。


    “啊,對,咱們快些走吧!”說著,小童便急匆匆地往山上走去。由於馬車不能上山,我便索性將沐蕭背了起來,跟著小童一同上山。


    見到師父,我自然是分外感動的,但是師父似乎並不想和我過多寒暄,而是徑直來到了沐蕭麵前,仔仔細細地將她打量了一遍。


    “師父,有什麽不對嗎?”我很少見到師父如此嚴肅的樣子,自然有些擔心起沐蕭來,自己的一顆心自然而然也跟著懸了起來。


    “嗯,很是兇險的命格,你不該來到此間濁世。”師父捋著花白的胡須緩緩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我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


    “唉,”師父長歎了一口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我們都注定會被卷到這位女子的命運中去,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脫了,你們進來,我給你們解釋。”


    跟著師父進了屋子落座,師父屏去了旁人,甚至還包括猙,隻留下了沐蕭和我。


    “你是不是有一塊玉佩?”這是我提前告訴師父的,為的就是讓師父找找看有沒有類似的情況曾經出現過。


    “嗯,有啊。”沐蕭將玉佩拿出來,有些猶豫地放在了桌子上。


    師父很明顯地皺起了眉。


    當我仔細看向玉佩時,我也被嚇了一跳--玉佩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汙沉甚至出現了深深的裂痕。


    似乎稍有不慎就會崩壞。


    沐蕭似乎注意到我們神情中的意味了,有些不安地低頭搓著袖子。從袖間隱約露出的手腕上,似乎也能看到淺色的類似裂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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