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接下來和殿下說的話,還請殿下務必要保密--”他壓低了聲音,“其實大將軍的本名,並不叫‘墨’,而叫‘玄’……”


    “玄?”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啊,我此前似乎在哪裏聽過,我在腦海裏細細思索,但卻沒有想到什麽。


    “他其實是夏地之前的源王。”他繼續說道。


    我猛然想起,之所以聽說這個名字,是因為父王曾經動過想將我送到夏地聯姻,借以籠絡夏地,沒想到他和大臣們還沒商量出來結果,夏地就爆發了政變,源王就換了人。看到夏地水深火熱的狀況,父王這才放棄了這件事。


    墨……竟然就是玄,竟然就是曾經的源王……


    他一下說了過於令人震驚的事情,讓我一時難以理解現在的狀況。


    “現在的源王,是當時的大將軍。而現在的源王後,則是大將軍在一次狩獵中從山上撿來的女子……既然是在山上撿到的,想必不用在下明說,殿下也能想到在山上發生了什麽吧?”他又一次拋出了令人震悚的消息。


    大家現在都不是年幼無知的孩子,自然明白他方才話裏的含義,可不知為什麽,在我聽來,竟隱隱對沐蕭又生出幾分憐憫。


    “不過殿下可不要誤會,當時在下也在場,親耳聽到她說為了報答我們大將軍的救命之恩,甘願以身相許,於是大將軍才屏開我們,和她在那荒山野嶺定下了終身。隨後,大將軍就帶著她迴到了軍帳,帶著她拜見了當時的源王。”他認真地說著,神色平靜。


    “本來,我們大將軍以為這麽一來,隻要日後時機成熟,請源王賜婚一定沒問題--殿下也知道,那位源王後怎麽看都不像是夏族人,夏地又奉行華夏不婚,所以我們大將軍才晚提了一段時間,可沒成想,就晚了那麽幾天,就出了事……”他停下來,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我本想催促他快些講,但一想到這會讓他覺得我已然相信了他的話,索性繼續冷冷看著他。


    “殿下也知道,源王後長得的確挺好看的,所以不知道怎麽迴事,竟讓當時的源王也跟著牽腸掛肚起來,後來甚至不顧大將軍的反對,強行將她接進王宮。那個源王後也是個經不住誘惑的,見了華美的王宮便將和我們大將軍的山盟海誓拋在了腦後,和當時的源王歡好。可是源王當時也是有婚約的--本來約定要娶大將軍的妹妹的。”他繼續講道。


    “等一下,”我打斷了他,“照你這麽說,沐蕭豈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女子嗎?墨豈不是一個見色忘義的男子嗎?可是我的眼睛不瞎,他們是什麽人,我還是看得清的。”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殿下莫要心急,且聽在下把話說完。”他趕忙示意我稍安勿躁,繼續講道,“事實就是源王和將軍妹妹真的有婚約,但是源王為了現在的源王後,當著大家的麵退了婚約,把我們將軍的妹妹逼瘋了。也正是因為接連失去愛妻和妹妹,我們大將軍才被逼發動了政變,並且不計前嫌,還是大操大辦娶了現在的源王後。”


    這和我自己了解到的那個源王有那麽一點點相似,但是似乎也不太一樣。


    “本以為這件事就算完了,但是沒想到源王後是個心機重的,她先是放走了被趕下台的源王,再又故作逢迎,獻身於現在的源王--殿下知道嗎,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雖然她口口聲聲說那是現在源王的孩子,但是實際上按照日子算,那根本就是她和先前源王的孩子,可是為了保住地位,隻能這麽說--不然她為什麽後來故意滑掉了孩子?”他神秘兮兮地湊近我說道,“這都是醫工長告訴在下的,殿下可別和別人說。”


    “你究竟是什麽人,竟能知道這麽多宮廷裏的事?”我警惕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實不相瞞,在下是暗衛,宮中之事,從原先的源王開始,就由在下負責。”他向我微微欠身,“而且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源王後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源王三令五申,不管發生什麽,她都是源王後,在下才隻能暗中調查了這些事,但是一句也不敢和源王說。”


    “算了,我姑且相信你是暗衛,你繼續講吧。”我擺擺手,裝出不屑的樣子。


    “源王上了當,信了源王後的話,將她寵上了天,幾乎是整日捧在掌心,生怕她有一點點的閃失。為了給她解悶,源王特意把冷冷清清的後宮塞滿了人,好讓人陪她聊天喝茶,自己從來沒有碰過除了她之外的女人,這一寵就是十一年啊。”他嘖嘖地感慨道,“隻是好景不長,源王患了隱疾,床上功夫不行,滿足不了源王後,源王後因此很是生氣,不再給源王好臉看了。”


    呃……這理由雖說牽強了一點,但想到墨整日整日流連在她家,即使知道她有孕也依舊在她家中逗留,想必她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生氣的人。


    “本來源王後是認命一般整日把自己關在宮裏,但是後來不是交換人質,把她拉過來了嗎?她發現這裏的大將軍竟是昔日的源王,索性和他舊情複燃,重新膩在了一起,甚至還有了身孕--這就是在下要講的故事了。”他向我攤了攤手,“不管殿下信與不信,該說的在下都說了,剩下的殿下自己掂量就好。總之,若是殿下決定要幫我們完成任務,就在明天晚上之前,把源王後騙出東城門。”


    “我可沒有說一定會幫你們。”我冷冷警告道。


    他隻是衝我笑了笑,隨後便徑自離開了。


    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我坐在桌前迴想著方才他說過的話--我此前不是沒有聽說過有關夏地的事,的確,按照現在源王的說法,他之所以發動政變是因為先前的源王強占了他的愛妻。


    難道那人說的是真的?沐蕭實際上是一個妖淫的女子,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可我覺得她不像那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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