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我睜開眼睛，他依舊站在那裏，單手掩著臉，看不到麵具下的表情。
他緩緩蹲下，突然低聲嗚咽起來。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但是腹部一用力便傳來一陣疼痛，我忍不住哼了一聲。墨聽見我的悶哼，立刻站起來向我走過來。
“沒事吧？”他用帶著厚重鼻音的聲音說道，麵具的下端有晶瑩的淚滴落下，打濕了衣襟。
“把麵具取下來，不要哭了，我沒事。”我輕聲安慰道。
他吸了吸鼻子，伸手將麵具解了下來，隨後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臉，直到他用另一邊的衣袖擦了好幾把臉才將衣袖放下。
我看著他紅紅的眼圈和濡濕的睫毛，覺得格外愧疚。
他抬起煙灰色的眼眸，悲切地看著我。
“好些了嗎？”他的聲音依舊在顫抖。
“嗯，好些了。”我一隻手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覆在小腹上－－他們兩個，應該都嚇壞了吧？
“你的臉色還是那麽蒼白……是我無能，沒有照顧好你。”他用力握著我的手，眼中有淚光閃動。
“這又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身體不好，不要自責了。”我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手背。
過了好一會兒，墨終於平靜下來，挨著我坐在我身邊，輕輕撫著我的頭發。
“大將軍，夫人，藥好了。”阿錦端著藥碗站在門口開口道。
“進來吧。”墨應道，隨後站起身，接過走來的阿錦手中的藥碗。
“你之前說不想喝藥，可是又要喝了……都是我的不好……”他說著，聲音再次顫抖起來。
為了防止他再次自責到哭出來，我示意他趕快將藥碗遞給我，隨後接過來一飲而盡。
喝完我故作平靜地將藥碗遞還給墨，他擔憂地看著我，甚是不安。
“你看，我沒有事的，藥也不苦。”我微笑道。
可是我的這套措辭並不能騙到他。墨依舊用哀傷的眼神看著我，仿佛身體不舒服的人是他一般。
“你變得更加堅強了……”他突然說，“你原先可不是這樣的－－我還記得第一次喂你喝藥的時候，你雖說是腹痛的厲害，可反抗的勁兒也不小……現在不像小時候那樣任性了呢。”
“什麽叫‘小時候’啊！真是的！還是說，你承認自己對小孩子有某種危險的嗜好？”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你那時候本來就還是個小孩子嘛！而且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哎呀，總之，你現在的確是和原先大不一樣了。”他騷了騷頭，笑了起來，“不過，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你靠在我懷裏說你不舒服－－你現在長大了，都不願意再依靠我了－－的確，我也不怎麽值得依靠就是了。”
“沒有的事……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我想了想說道。
“偶爾也依靠一下我嘛，我這個夫君就是給你依靠的。”他說著將我攬進懷裏，“偶爾也對我撒撒嬌好不好？”
“嗯，好。”我倚在他懷裏點頭道。
“肚子還疼嗎？”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小腹上。
“還有一點，不過好很多了，我今天真的很害怕，還好我和寶寶都沒有事。”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好害怕。而且你對我好兇啊，我好怕，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怎麽會生氣？就算生氣也是生我自己的氣－－我是嚇的，我以為你們的情況很危急，因為當時公主府的人來找楚煜，說你出大事了。”他柔聲低語道。
“你不怪我說孩子是楚煜的嗎？”我問道。
“怎麽會怪你，那種情況下，你總不能直接說孩子是我的吧？要是那樣的話，我覺得阿雅可能會直接給你灌滑胎藥吧？”他撫著我的發絲，“我也和楚煜說了，就暫時委屈他一下，替我背了這個罵名吧。”
“若是我更小心一點的話，就不會被發現了，更不至於連累楚煜了。”我輕聲道。
“你可真好笑，你以為你的肚子，不說多的，再過兩個月的話，你的肚子就藏不住了。到時候，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的。”他笑著抽迴撫弄我發絲的手點了一下我的鼻尖。
“這種事，難道不是能瞞多久瞞多久嗎？”我不解地問道。
“嗯，是的。”他笑著俯身，含住我的鼻尖。
我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讓他“鬆口”。
他配合地抬起頭，含笑看著我。
“對了，你的喜服，準備好了嗎？”我心裏有些別扭，但還是問了出來。
“嗯，是公主府送過來的，但是我不喜歡。”他淡淡說道。
“為什麽不喜歡？”我不解，“是不是大小不合適你穿不慣？”
“不是，是因為要穿別人的喜服，我心裏不舒服。”他撇著嘴說道，“我都還沒有和你穿過喜服，也沒有八抬大轎將你娶迴來，怎麽就和別的人成親了？”
“你就當和我成過婚了不就好了？乖，別多想了。”我輕笑著安慰道。
“那你要記得，等到日後，我要明媒正娶，一定要和你拜堂成親，讓你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妻子。”他認真地看著我，滿眼的真誠，“那個時候，你一定要親手為我縫製一件喜服，然後你要穿我為你縫製的嫁衣才行－－不許嫌棄我做的醜。”
“嗯，我記得了。”我輕輕點頭，“我等著穿你做的嫁衣。”
“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學會繡一些簡單的花樣了。”他有些得意地說道，“孩子的衣服也做了好幾件了。”
“你現在弄的一點也不像個大將軍，反而像個繡娘呢。”我打趣道，“哪天讓我也看看唄，你做的衣服？”
我實在是好奇，他做的衣服會做成什麽樣子。
“好啊，等到晚上我就拿過來給你看，你先稍微睡一會兒吧？我在這裏陪你。”他低語著，又哼起我曾經聽到過的曲調。
“不去軍營沒關係嗎？”我有些不安地問道。
“沒關係的，有楚煜在。”他輕聲迴答道，“好了，快睡吧。”
我倚在他懷裏，聽著那令人安心的曲調，很快便沉入了夢境。
他緩緩蹲下，突然低聲嗚咽起來。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但是腹部一用力便傳來一陣疼痛，我忍不住哼了一聲。墨聽見我的悶哼，立刻站起來向我走過來。
“沒事吧？”他用帶著厚重鼻音的聲音說道，麵具的下端有晶瑩的淚滴落下，打濕了衣襟。
“把麵具取下來，不要哭了，我沒事。”我輕聲安慰道。
他吸了吸鼻子，伸手將麵具解了下來，隨後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臉，直到他用另一邊的衣袖擦了好幾把臉才將衣袖放下。
我看著他紅紅的眼圈和濡濕的睫毛，覺得格外愧疚。
他抬起煙灰色的眼眸，悲切地看著我。
“好些了嗎？”他的聲音依舊在顫抖。
“嗯，好些了。”我一隻手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覆在小腹上－－他們兩個，應該都嚇壞了吧？
“你的臉色還是那麽蒼白……是我無能，沒有照顧好你。”他用力握著我的手，眼中有淚光閃動。
“這又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身體不好，不要自責了。”我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手背。
過了好一會兒，墨終於平靜下來，挨著我坐在我身邊，輕輕撫著我的頭發。
“大將軍，夫人，藥好了。”阿錦端著藥碗站在門口開口道。
“進來吧。”墨應道，隨後站起身，接過走來的阿錦手中的藥碗。
“你之前說不想喝藥，可是又要喝了……都是我的不好……”他說著，聲音再次顫抖起來。
為了防止他再次自責到哭出來，我示意他趕快將藥碗遞給我，隨後接過來一飲而盡。
喝完我故作平靜地將藥碗遞還給墨，他擔憂地看著我，甚是不安。
“你看，我沒有事的，藥也不苦。”我微笑道。
可是我的這套措辭並不能騙到他。墨依舊用哀傷的眼神看著我，仿佛身體不舒服的人是他一般。
“你變得更加堅強了……”他突然說，“你原先可不是這樣的－－我還記得第一次喂你喝藥的時候，你雖說是腹痛的厲害，可反抗的勁兒也不小……現在不像小時候那樣任性了呢。”
“什麽叫‘小時候’啊！真是的！還是說，你承認自己對小孩子有某種危險的嗜好？”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你那時候本來就還是個小孩子嘛！而且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哎呀，總之，你現在的確是和原先大不一樣了。”他騷了騷頭，笑了起來，“不過，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你靠在我懷裏說你不舒服－－你現在長大了，都不願意再依靠我了－－的確，我也不怎麽值得依靠就是了。”
“沒有的事……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我想了想說道。
“偶爾也依靠一下我嘛，我這個夫君就是給你依靠的。”他說著將我攬進懷裏，“偶爾也對我撒撒嬌好不好？”
“嗯，好。”我倚在他懷裏點頭道。
“肚子還疼嗎？”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小腹上。
“還有一點，不過好很多了，我今天真的很害怕，還好我和寶寶都沒有事。”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好害怕。而且你對我好兇啊，我好怕，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怎麽會生氣？就算生氣也是生我自己的氣－－我是嚇的，我以為你們的情況很危急，因為當時公主府的人來找楚煜，說你出大事了。”他柔聲低語道。
“你不怪我說孩子是楚煜的嗎？”我問道。
“怎麽會怪你，那種情況下，你總不能直接說孩子是我的吧？要是那樣的話，我覺得阿雅可能會直接給你灌滑胎藥吧？”他撫著我的發絲，“我也和楚煜說了，就暫時委屈他一下，替我背了這個罵名吧。”
“若是我更小心一點的話，就不會被發現了，更不至於連累楚煜了。”我輕聲道。
“你可真好笑，你以為你的肚子，不說多的，再過兩個月的話，你的肚子就藏不住了。到時候，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的。”他笑著抽迴撫弄我發絲的手點了一下我的鼻尖。
“這種事，難道不是能瞞多久瞞多久嗎？”我不解地問道。
“嗯，是的。”他笑著俯身，含住我的鼻尖。
我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讓他“鬆口”。
他配合地抬起頭，含笑看著我。
“對了，你的喜服，準備好了嗎？”我心裏有些別扭，但還是問了出來。
“嗯，是公主府送過來的，但是我不喜歡。”他淡淡說道。
“為什麽不喜歡？”我不解，“是不是大小不合適你穿不慣？”
“不是，是因為要穿別人的喜服，我心裏不舒服。”他撇著嘴說道，“我都還沒有和你穿過喜服，也沒有八抬大轎將你娶迴來，怎麽就和別的人成親了？”
“你就當和我成過婚了不就好了？乖，別多想了。”我輕笑著安慰道。
“那你要記得，等到日後，我要明媒正娶，一定要和你拜堂成親，讓你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妻子。”他認真地看著我，滿眼的真誠，“那個時候，你一定要親手為我縫製一件喜服，然後你要穿我為你縫製的嫁衣才行－－不許嫌棄我做的醜。”
“嗯，我記得了。”我輕輕點頭，“我等著穿你做的嫁衣。”
“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學會繡一些簡單的花樣了。”他有些得意地說道，“孩子的衣服也做了好幾件了。”
“你現在弄的一點也不像個大將軍，反而像個繡娘呢。”我打趣道，“哪天讓我也看看唄，你做的衣服？”
我實在是好奇，他做的衣服會做成什麽樣子。
“好啊，等到晚上我就拿過來給你看，你先稍微睡一會兒吧？我在這裏陪你。”他低語著，又哼起我曾經聽到過的曲調。
“不去軍營沒關係嗎？”我有些不安地問道。
“沒關係的，有楚煜在。”他輕聲迴答道，“好了，快睡吧。”
我倚在他懷裏，聽著那令人安心的曲調，很快便沉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