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
我不知道我是著了什麽魔，才會一大早去找沐蕭。更不知道我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迴到自己的屋子的。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想借此讓自己的心稍稍暖和起來。
我沒有想到沐蕭的反應會那樣激烈。
我心裏最後的一點僥幸徹底地消失了，但也沒有失望或是絕望，隻是覺得，本來也就應該是這樣。
我起先以為，她會因為這些年的疏離，對我心懷怨恨，但是沒有想到當她見到我時，卻是滿心的喜悅，甚至還關心起我的身體來。所以我才理所當然地認為，沐蕭會心懷喜悅地接納我，看來是我多想了。
她隻是不排斥我，把我當作在他鄉遇到的故人，把關心我當作她應當完成的事，僅此而已。
說的也是，若是苦難能夠這麽簡單地從一個人心中抹去，那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麽多仇恨了。
她恨我，自然是應該的。恨我，才是真正的沐蕭，才說明沐蕭並沒有變；若是她什麽時候變得寬容了，變得從心底裏信賴、愛慕我了，那她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不過，雖然如此，可我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她似乎變得更美了，這種美不是說她的臉變了樣子，而是她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覺得移不開眼的光芒。要是非要讓我這種沒有什麽才華的人想個比喻，那麽，曾經的她，就是冬天被堅冰覆蓋的湖水，而現在，她則是一汪清泉，泛著勃勃生機。
我不知道是什麽改變了她，可能是現在這自由的環境，可能是她有了新的朋友，還有可能，是因為那個叫墨的男子……
總之，不管是因為什麽，她變得和以往不同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我為她的改變而目眩神迷，但也為此嫉妒不已。我想要獨占她，哪怕她在我身邊，隻是一灘死水，一具毫無靈魂的行屍走肉，我也不想她以那樣美麗的姿態，出現在除我以外的別人麵前。
對了，要說到她還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應該是眼睛。她的眼睛，此前總是像迷路的小動物那樣，有些惶恐，可是如今，她的眼中藏著一絲掠奪的意味，一絲進攻的意味－－她似乎在守護著什麽，為了她所守護的東西，她似乎能賭上她的一切。
她這些改變，都不是因為我，這是最讓我無法忍受的地方。
說實話，不懷疑她和那個叫墨的男人之間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表現的光明磊落恰到好處，讓我實在無法懷疑她。
若是有機會探究這件事的內在真相就好了。
“源王殿下，大將軍方才派了人來，說是請殿下去大將軍府，有要事相商。”一位名叫阿綾的婢女恭敬地低頭站在門口，向我行禮說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迴應道。
但是，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有這個閑心去什麽大將軍府，可是既然人家以“有要事相商”為由相邀，我也就隻能應邀前往。
說起來，這還真是奇妙－－源王後的住處，和大將軍的住處，就隻隔著一條街。就算是為了照顧起來方便而有意安排成這樣，也不得不讓人多想－－更何況，聽說大將軍至今未娶，孤男寡女的，還就隻隔著一條街？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我還是趁早收拾一下去大將軍府吧，借這個機會放鬆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雖然大將軍府就在對門，但是我還是第一次進到這裏麵來。
進了大將軍府，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別扭感覺撲麵而來。
一個妙齡丫頭領著我走到一間屋子，輕聲細語地說讓我稍等片刻，又奉了茶之後才退了出去。
我見屋中沒有其他人，周圍也沒有什麽侍衛婢女，就索性站在了門口，打量起院子。
越看越覺得這處院子和沐蕭住的那處很是相像……
莫非……不，這一定是因為楚地就流行這種院落的布置。
“咦，源王殿下怎麽站在這裏？怎麽不進去坐？”我正晃神的功夫，大將軍墨不知什麽時候也站在了門口。
“大將軍，別來無恙。”我例行公事般地向他問好。
“多謝殿下關懷。”墨向我恭敬地躬身行禮，隨後將我引進了屋裏，讓我在上座坐下。
我沒有推辭，雖說無論是在大將軍府，還是在楚地，我都隻是個客人，可是我畢竟是一方君主，君臣之禮，自然不可輕慢。
想當初，我當大將軍的時候，也是這樣恭敬的對待那個人的－－當然，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大將軍找本王來，有什麽事嗎？”我平心靜氣地問道。
“源王殿下上次和臣說過，希望能讓源王後繼續留在這裏。不過臣聽楚王殿下說，他想將澄王子接迴來，所以不同意源王後多住。不知道源王殿下知道這件事嗎？”他漆黑如深井一般的眼眸直視著我，我猜不到他那隱藏在麵具下的臉上的表情。
“這件事，昨天楚王也和我商量過了。”我據實說道，“我有試著勸說他，讓他放心，澄在夏地一切安好。不過似乎沒有什麽用。”
“殿下現在可還想將源王後留在楚地？”他語氣平淡地問道。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沐蕭她似乎很想在這裏小住，說是在這裏認識了很多朋友，不舍得離開。”我忍下心底泛起的苦澀，平靜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臣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楚王答應留源王後再住一段時間，不知道源王殿下有沒有興趣？”他的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淡淡的語氣聽起來是他是成竹在胸。
“願聞其詳。”說實話，我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要是可以，其實我是更希望她能就此跟著我迴到夏地的，而不是跟著這裏奇奇怪怪的人們變壞。可是我又不能讓眼前這個宛若能看穿人心的男人看出我的心思。
算了，索性先聽聽他會怎麽說，再做決定。畢竟，我才是源王，是沐蕭名正言順的夫君，沐蕭的事，隻要我願意，都能橫加幹涉的。
我不知道我是著了什麽魔，才會一大早去找沐蕭。更不知道我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迴到自己的屋子的。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想借此讓自己的心稍稍暖和起來。
我沒有想到沐蕭的反應會那樣激烈。
我心裏最後的一點僥幸徹底地消失了，但也沒有失望或是絕望，隻是覺得，本來也就應該是這樣。
我起先以為，她會因為這些年的疏離，對我心懷怨恨，但是沒有想到當她見到我時，卻是滿心的喜悅，甚至還關心起我的身體來。所以我才理所當然地認為，沐蕭會心懷喜悅地接納我，看來是我多想了。
她隻是不排斥我，把我當作在他鄉遇到的故人，把關心我當作她應當完成的事，僅此而已。
說的也是，若是苦難能夠這麽簡單地從一個人心中抹去，那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麽多仇恨了。
她恨我，自然是應該的。恨我，才是真正的沐蕭，才說明沐蕭並沒有變；若是她什麽時候變得寬容了，變得從心底裏信賴、愛慕我了，那她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不過，雖然如此，可我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她似乎變得更美了，這種美不是說她的臉變了樣子，而是她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覺得移不開眼的光芒。要是非要讓我這種沒有什麽才華的人想個比喻，那麽，曾經的她，就是冬天被堅冰覆蓋的湖水，而現在，她則是一汪清泉，泛著勃勃生機。
我不知道是什麽改變了她，可能是現在這自由的環境，可能是她有了新的朋友，還有可能，是因為那個叫墨的男子……
總之，不管是因為什麽，她變得和以往不同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我為她的改變而目眩神迷，但也為此嫉妒不已。我想要獨占她，哪怕她在我身邊，隻是一灘死水，一具毫無靈魂的行屍走肉，我也不想她以那樣美麗的姿態，出現在除我以外的別人麵前。
對了，要說到她還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應該是眼睛。她的眼睛，此前總是像迷路的小動物那樣，有些惶恐，可是如今，她的眼中藏著一絲掠奪的意味，一絲進攻的意味－－她似乎在守護著什麽，為了她所守護的東西，她似乎能賭上她的一切。
她這些改變，都不是因為我，這是最讓我無法忍受的地方。
說實話，不懷疑她和那個叫墨的男人之間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表現的光明磊落恰到好處，讓我實在無法懷疑她。
若是有機會探究這件事的內在真相就好了。
“源王殿下，大將軍方才派了人來，說是請殿下去大將軍府，有要事相商。”一位名叫阿綾的婢女恭敬地低頭站在門口，向我行禮說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迴應道。
但是，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有這個閑心去什麽大將軍府，可是既然人家以“有要事相商”為由相邀，我也就隻能應邀前往。
說起來，這還真是奇妙－－源王後的住處，和大將軍的住處，就隻隔著一條街。就算是為了照顧起來方便而有意安排成這樣，也不得不讓人多想－－更何況，聽說大將軍至今未娶，孤男寡女的，還就隻隔著一條街？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我還是趁早收拾一下去大將軍府吧，借這個機會放鬆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雖然大將軍府就在對門，但是我還是第一次進到這裏麵來。
進了大將軍府，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別扭感覺撲麵而來。
一個妙齡丫頭領著我走到一間屋子，輕聲細語地說讓我稍等片刻，又奉了茶之後才退了出去。
我見屋中沒有其他人，周圍也沒有什麽侍衛婢女，就索性站在了門口，打量起院子。
越看越覺得這處院子和沐蕭住的那處很是相像……
莫非……不，這一定是因為楚地就流行這種院落的布置。
“咦，源王殿下怎麽站在這裏？怎麽不進去坐？”我正晃神的功夫，大將軍墨不知什麽時候也站在了門口。
“大將軍，別來無恙。”我例行公事般地向他問好。
“多謝殿下關懷。”墨向我恭敬地躬身行禮，隨後將我引進了屋裏，讓我在上座坐下。
我沒有推辭，雖說無論是在大將軍府，還是在楚地，我都隻是個客人，可是我畢竟是一方君主，君臣之禮，自然不可輕慢。
想當初，我當大將軍的時候，也是這樣恭敬的對待那個人的－－當然，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大將軍找本王來，有什麽事嗎？”我平心靜氣地問道。
“源王殿下上次和臣說過，希望能讓源王後繼續留在這裏。不過臣聽楚王殿下說，他想將澄王子接迴來，所以不同意源王後多住。不知道源王殿下知道這件事嗎？”他漆黑如深井一般的眼眸直視著我，我猜不到他那隱藏在麵具下的臉上的表情。
“這件事，昨天楚王也和我商量過了。”我據實說道，“我有試著勸說他，讓他放心，澄在夏地一切安好。不過似乎沒有什麽用。”
“殿下現在可還想將源王後留在楚地？”他語氣平淡地問道。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沐蕭她似乎很想在這裏小住，說是在這裏認識了很多朋友，不舍得離開。”我忍下心底泛起的苦澀，平靜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臣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楚王答應留源王後再住一段時間，不知道源王殿下有沒有興趣？”他的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淡淡的語氣聽起來是他是成竹在胸。
“願聞其詳。”說實話，我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要是可以，其實我是更希望她能就此跟著我迴到夏地的，而不是跟著這裏奇奇怪怪的人們變壞。可是我又不能讓眼前這個宛若能看穿人心的男人看出我的心思。
算了，索性先聽聽他會怎麽說，再做決定。畢竟，我才是源王，是沐蕭名正言順的夫君，沐蕭的事，隻要我願意，都能橫加幹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