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這種事?”我不禁感到意外,說實話,我對於楚地的印象一直都是“很落後”“戰力低下”或是“不足為懼”之類的,沒想到他們竟然也能崛起?


    “是的,這是微臣一位在楚地經商的故友說的。”舍微微擰起了眉頭,“因為他與臣乃是故交了,所以想必他說的話不會有假。”


    “你說的那個楚地的大將軍叫什麽?你說說看,說不定我聽過他的名字。”各國有名的將領,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他們的名字,若是那個人真的很有名,我說不定真的知道。


    “聽說是叫墨。”舍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迴答道。


    “墨?”我仔細思索了一下,似乎沒有聽過這麽一號人物。


    “聽說正是因為有了這個人,楚王最近正在招兵買馬,打算找個機會一展雄才。既然如此,我們倒不如送個機會給他們。”


    “這個消息真的可靠嗎?”我依舊覺得很不真實,一個在此前從未聽過名字的小卒,在這十年中突然就成了楚地的棟梁之才,這怎麽可能呢?楚地是出了名的世家……哦,說不定是哪個大世家年少有為的孩子,借著前人的蔭蔽立刻成長起來。


    隻是,這種人真的值得信賴嗎?且不說我會不會相信,就說楚王,應該也不至於相信一個毛頭小子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猶豫,舍繼續開口道:“不過王上不必太過憂慮。就算那個人不值得信賴也沒有關係,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利用,比的不過是誰的手段更高明而已。若是那個年輕人根本不行,我們也正好可以趁機摸清楚地的實力,說不定還可以趁亂攻占楚地。”


    這倒是有幾分道理,隻是,不知為何,依照在沙場多年的征戰經驗,我總是覺得哪裏說不上來的怪。


    “這樣,本王打算近幾日便派人去楚地交涉,你覺得派誰去比較好?”我把自己腦中莫名其妙的感覺趕走,將話題轉移到了正常的地方,


    “王上,萬萬不能急啊,若是我們先派人去,就說明我們這邊比較著急。就像貨物一樣,若是急著出手,就賣不出好價錢了!”這個簡單明了的比喻,我認為是跟著他的那個在楚地經商的朋友學的吧?


    “那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等著吧?”我有些焦躁了。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隻有這樣,我們才有談判的籌碼。”舍半閉著眼,一派氣定神閑,然不見方才瑟瑟發抖的窘態。


    “放我進去!”門外突然響起了沐蕭的聲音。


    “怎麽了?”我抬高了聲音,問道。


    一個侍衛立刻走了進來,向我行禮道:“王後殿下說有急事求見。”


    “讓她進來吧。”我隻覺得頭疼,今天又是怎麽了?我越說不要找我,她反倒越要來,原先我天天去她那裏時,她很少纏人,怎麽現在反倒纏人得不得了?


    不過倒也不難理解,畢竟這些年裏,她一個人應該也很寂寞吧?


    “那臣告退了。”舍向我行禮道。


    “嗯,去吧,有事我還會喊你的。”我故作平靜地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是。”他快步退到門邊,侍衛打開門,他便立刻逃一般快步出去了。


    舍出去的同時,沐蕭便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怎麽了?”我故意冷淡地問道,實際上心中還是欣喜見到她的--她和十年前幾乎是一模一樣,變老到還不至於,但是也沒有變得更有成熟女子的風韻,簡直讓人懷疑這十年的時光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故意冷落了她。


    “我聽說玄沒有死,是真的嗎!”沐蕭的雙眼一瞬間噙滿淚水,雙手握拳,用力撐著桌麵,渾身微微顫抖。


    “你覺得呢?那天他可是當著大家的麵死了。”真是要命,怎麽偏偏把她給忘了,要是當年玄的確沒有死,而是逃到了華地,而且馬上就要兵臨城下。那我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那為什麽……”她的聲音顫抖著,嘴唇也不受控製般地劇烈哆嗦著,眼淚宛如驟雨般砸了下來,落在了桌上匯成了兩個小小的水窪。


    “你是聽誰說的?”沐蕭常年在深宮中,按理說這種事她應該不會知道的。


    “廚娘們、丫鬟們、侍衛們……大家都在說,我想不聽都難!”她像是自暴自棄一般尖聲叫了出來,“我都要瘋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沐蕭!”看著她近乎崩潰的樣子,我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你是不是希望……”


    “是啊,我希望玄沒死!他最好明天就迴到夏地來,把我接走!我受夠了!天天待在暗無天日的王宮裏,要不是因為我還是夏地名義上的王後,現在怕是早就死了!哈哈哈!”她邊哭邊笑,狀若厲鬼。


    “沐蕭,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說到底,都是因為我疏忽了她的感受才會讓她這麽痛苦,可是,為了她的安,我隻能這麽做,“好了,別鬧了,快迴去吧。”


    “迴去?我該迴到哪裏去?”她幽幽地問道,微紅的雙眼中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沐蕭,現在由不得你胡鬧。有些事我日後會和你解釋的,你先迴屋子去吧,晚些我會看你的……”我起身走到她身邊,想要攬住她的肩。


    她卻伸出手將我的手拂開了。


    “我不需要你在這裏惺惺作態!我會為玄祈福的,他一定是看我一個人在這裏受苦,於心不忍,才會再一次迴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她用雙手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隨後,不等我有所反應,便抬起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跟上去,讓他們盯著些,別出什麽事。”我隻覺得心焦--看來聯合楚地抗擊華地的進犯,由不得我多等了。


    一定要阻止他們進攻。還有,若是玄真的還活著,這次一定要把他真的送到地下去。


    “是。”侍衛正要往外走。


    “等一下,去把丞相叫來,有要緊的事要和他說。”我如此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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