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蕭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你這麽慘?”一個白胖小童一臉憐憫地看著我。


    “怎麽又是你?”我坐在地上,環顧四周,但是一片漆黑,我什麽也看不到。


    “你真傻!”他用手中的牧笛輕輕敲了敲我的頭。


    “不許你說我傻!”我沒來由想起了玄。這世上,隻有玄一人能說我傻。


    “要不是你,你們大家也都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你說你不傻誰傻?”他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想不想保命?”


    “我隻求一死。”我看著他平靜地說。


    “那可不行,現在不到時候。”他似乎犯了難,眉頭皺的緊緊的,“你們,命不該絕。”


    “既然命不該絕,還談什麽保命?”


    “隻是希望你活得舒服點,不要隻是吊著一口氣,你要知道,我每天保著你們的命,也是很累的。”他像個大人一般攤攤手,“你還想不想見到他了?”


    “我還能見到他?”我強忍心中的狂喜。


    “那是自然,這是逃不掉的。”他幽幽開口道,“你若是想見他,就要靠自己的力量活著,撐到他來見你,過程可能很長,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是什麽意思?”


    “要不是看你這麽弱,我才不來找你呢,都是你害的,遊……咳,我就和你說一點,隻要你想辦法好好活著,你就一定還能見到他。”


    “那我該怎麽辦呢?”


    “自己悟,總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不會再給你多餘的機會了。”小童的眸光忽明忽暗,讓我參不透,“想活下去,就要不擇手段,我以後是不會再保你的命了,你自己掂量吧。”


    說完,小童便漸漸消失了。


    我覺得眼前亮起微光。


    “你醒了?”一睜眼,蒼的聲音便在身側響起,我微微偏過頭看向他,他正在看書,但是此時正在看我。


    “王上……”我撐著想要坐起來。剛才的,又是夢嗎?


    “起來做什麽?還是躺著吧?”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扶起了我。“要不要喝水?”


    “嗯。”我反複揣摩著方才小童說的,要想活下去,就要不擇手段。那麽,這手段究竟是什麽呢?


    蒼將玉碗送到我唇邊,我正要伸手接,他卻按下了我的手,我隻好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


    “怨恨本王嗎?”他看著我,眸光溫柔。


    我恨不得殺了你!我在心中暗想。但是,轉念一想,莫非小童提示的,是這個意思嗎?


    不如試試。


    “臣妾不敢。”我低下眸子,身體也開始忍不住顫抖。


    “不敢?”蒼冷笑著玩味我的話,“也就是說你是怨恨的,隻是沒膽量明說?”


    我背後一涼,慌忙改口:“臣妾沒有怨恨王上。”


    “此話當真?”


    “嗯。”我怯怯點頭,不知道這次說的對了沒有。


    蒼沒有說什麽,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我究竟要做什麽才能活下來?


    “傷好些了嗎?”他努了努下巴,冷冷問道。


    “好些了。”我強裝正常,甚至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他的臉沉的更深了。


    我是不是會錯了小童之前的意……


    “把衣服脫掉。”他麵無表情地命令道,“然後過來侍候本王寬衣。”


    我本能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向後退了退。


    “怎麽,不願意?”蒼伸出手,拉住了我一邊衣領,粗暴地扯開,我的肩膀瞬間暴露在他麵前。


    “還等著本王動手?”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度。


    我最怕他用這種鬼一般的兇狠語氣說話,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隻得顫著一雙手,解開了衣帶,將身上唯一的衣服褪了下來。


    “過來,給本王寬衣!”他低聲一吼,宛如炸雷。


    我忙上前,手忙腳亂地替他解著衣帶。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又不敢擦,隻得胡亂地解著。


    正在我為打結的衣帶煩悶時,蒼突然抱住了我。我本想推開他,但是想起小童的話,我並沒有掙紮,隻是竭力抑製著身體的顫抖。


    “沐蕭,你為什麽怕我?”他的唇貼在我的耳畔,低聲問道。


    “臣妾……不敢說……”我生怕他一個不快扼死我。


    “但說無妨。”


    我要活下去,方才小童已經說了,隻要我能活下去,就能見到玄。不知為何,我願意相信那個小童說的,既然如此,我就一定要活下去,不論將要忍受何種屈辱。


    “因為,因為,”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因為王上總是打臣妾,臣妾怕惹惱王上,臣妾不想挨打……”


    我能感覺到蒼的身子明顯一僵,但很快又恢複了平常。


    “就隻有這樣?”他的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冷漠了,看來這樣做是正確的。


    “嗯。”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帶著哭腔迴答,因為玄曾經說,我一哭,他就覺得心疼,即使我做了什麽壞事,他都不想追究了。


    如果玄會心疼,想必蒼也會吧?我隻能這麽賭一賭了。


    “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打你?”蒼輕輕歎了一口氣。


    “臣妾不知道……”


    “不知道?”蒼似乎很驚詫,在我臀上一拍,雖然不疼,但也嚇了我一跳,“你當著我的麵,和玄勾勾搭搭,你竟然還說不知道?”


    真好笑,我和玄兩情相悅,明明是你非要從中作梗,害得我不能和玄相守,你竟然還說這是我的不是?


    我真的很想反駁他,但是我要活下去!


    “臣妾隻道他對臣妾溫柔,平日裏照拂臣妾頗多,遇著事了自然也應該多幫扶一把……”


    “那我待你就不溫柔?”蒼含著我的耳垂,含混地說。


    我忍著滿腔屈辱和怒火,隻得迎合著他。


    我現在算是知道什麽叫做不擇手段了。我已經摸透了,蒼似乎覺得我是他的所有物,所以才會一直針對玄,不過想想也是,當時他就是說什麽“奪我愛妻”,也就是說,我要想活下來,就必須要把他當作自己的夫君來對待嗎?


    可是我的夫君,此生此世,隻能是玄一人。


    這是我答應玄的。


    可是,若是我現在反抗,不僅是我,就連玄都會受到牽連。


    “王上總是弄疼臣妾……”我忍著滿腔怒火,靠上蒼的胸膛,用嬌柔的聲音輕聲說--這句話是玄最喜歡聽的,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聽到之後,都會笑得格外開心,還會擁著我說“那我下次注意,盡量再溫柔些。”


    玄總是教導我說,在男子麵前要羞澀,尤其是有了肌膚之親的男子,一定要羞澀嫵媚,絕對不可以擺出一副無所謂或者是好奇的神色來。即使我從他那裏學了很多東西,在他麵前也依舊要表現出嬌媚的姿態,這樣才惹人憐愛。


    蒼似乎很滿意我說的話。但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話都是玄教的,都是玄喜歡聽的。


    我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表現我的反抗--我永遠隻會是玄一個人的,永遠不是你的所有物。


    這樣,你高興了吧,蒼?


    “沐蕭?”蒼打斷了我的腹誹。


    “怎麽了?”


    “怎麽走神了?在想什麽?”蒼鬆開手,看著我問道,眼裏閃過一絲懷疑。


    “臣妾有些怕,想起之前那些很疼很疼的時候了……”我猛地繃起後背,將傷口弄疼,眼淚立刻氤氳了眼眶。


    “都是我不好,你別哭啊……”蒼突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方才王上說了什麽?”


    “以後不要在說什麽‘王上’‘臣妾’了,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記住了嗎?”蒼捧起我的臉,輕輕幫我拭去淚水,“我剛才說,既然你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那我們就擇日去觀刑吧?”


    “觀刑?”


    “是啊,我本來想五日後將玄他們處斬,但是又怕夜長夢多,倒不如,明日吧?”


    “啊?”我有些恍惚,觀刑?玄?明日?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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