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見,時隔甚久。”齊令臣語氣溫柔,眸色卻是陌生的像淬了毒的寒冰。


    冷得刺骨。


    那寒冰刺骨的眸光掃過江白的眼瞳,令他愈發的顫栗。


    他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了一切。


    他的指尖發著顫,想去觸碰一下齊令臣的麵頰,卻被他冷漠的別過了臉。


    “齊令臣...”他嗓音低啞,心中的激蕩越發的無措。


    他是南玉白,他不是替身,而是真真實實的南玉白。


    齊令臣乃丞相之子,自幼伴讀,因體弱多病,八歲時便出宮在丞相府養病,之後,便是司徒寒陪伴他年幼時光。


    曾經,三人都是那麽的歡樂。


    那僅限於年幼時。


    再次相見,他已經二八芳華,風雅翩翩,溫潤俊美的醫手天師。


    江白的淚痕止不住的流,淚水打濕了他的麵頰,哽塞的語氣說不出的難受,“對不起...”


    當年,齊家參與叛亂,齊令臣進宮像他求助,要求他幫忙令齊丞相迴頭是岸,求江白饒恕他的父親一命。


    江白還沒來得及答應他,就被宣走了,之後被賜毒酒。


    齊令臣根本就不知道,江白離去的命運,竟然是天人永別。


    司徒寒趕迴來的時候,江白已經斷了氣,身上唯一的青銅黑玉已經被太監奪走了。


    最後怎麽流連輾轉到了八王爺的手上,再怎麽到歌姬的,江白不知道。


    他從司徒寒的案宗上知道,司徒寒迴來斬殺了齊家一族。


    九子奪嫡,最後的皇位是落在了豢養宮外不受寵的十阿哥。


    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阿哥,是婢女所生,身份卑微,司徒寒喪命之後,是司徒老太師扶持十阿哥上位。


    如今,十年後,十阿哥已經二十歲了,坐穩了南朝江山的皇位。


    “你是不是很恨我?很怪我?”江白滿臉淚痕的看著他,家族滅族的大罪。


    他一定全部怪在他的身上。


    齊令臣笑了,那抹笑意森冷刺骨,瞳仁裏的恨意濃烈至極:“我恨你,恨你的優柔寡斷,恨你的安逸的心,恨你一點掠奪的野心都沒有!”


    江白忽然低聲一笑,他口中的恨,是恨他當年不極力爭取寵愛,權勢,還有太子之位。


    才會逼得齊家反叛,真是一個好借口呢。


    江白緩緩斂眸,陷入了沉思,十年前的他。


    和司徒寒,還有齊令臣,把酒言歡,歲月靜好。


    他無欲無求,隻願他們平安健康就好,權勢財富帝位,在他眼裏,都是過眼雲煙。


    如果,他當時爭取一點,或許,齊家不會反叛,他也不會被誣陷而死,司徒寒也不會為了他而死。


    如果,一切都是如果,卻再也迴不到從前了。


    他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齊令臣,“當年,我是想守護你的,可惜...”


    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就已經被陷害了。


    被陷害與齊家勾結篡奪皇位,當場立即被他那位名義上的父皇親自賜死。


    他又如何救得了齊家。


    “嗬,虛偽!”齊令臣冷笑,撕開溫潤俊雅的麵具,他就是一個被恨意吞噬的魔鬼。


    看向江白的眼神,濃鬱的恨意如滔天大火般,要將他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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