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深吸一口氣,說道:“在下臉上的傷疤得姑娘相助,眼見可以消除,在下實在是高興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姑娘才好。但也正是這般,在下卻覺得堂兄的病痛更難以忍受。”


    堂兄?程清鶴?


    盛卿卿一愣,神思有些迴籠,忍不住詫異道:“程公子身上還有什麽病痛難以治愈嗎?”


    陳寧苦笑了一聲,他也不敢指著程清鶴的雙腿說話,隻能用眼神示意。


    反倒是程清鶴自己比較灑脫,此時神色自然地指著雙腿道:“是在下的雙腿上的疾病。”


    這下盛卿卿是徹底愣住了。


    程清鶴雖然一直坐在輪椅上,盛卿卿卻從來沒有真的把他當一個瘸子來看。無他,實在是程清鶴表現的太淡然了,氣勢也太強了一些。


    若是身有殘缺,尋常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自怨自艾。如陳寧這般,雖然表現的很豁達,但明眼人還是能看出他對臉上傷疤的在意。


    而程清鶴卻是沒有顯露出半分。


    事實上,就算是一個正常人,在程清鶴麵前,怕是氣勢都沒有他強盛。


    而且更重要的是……


    “恕在下冒昧,程少的雙腿……難道不是後天受損?”盛卿卿忍不住詢問道。


    她對空間泉水的了解其實算不上多,但至少還是知曉,若是肢體天生殘缺的,用空間泉水是絕對做不到斷肢重生。


    以這兩兄弟的機智,顯然是在得到“仙物”的第一時間就試驗過。陳寧說“仙物”對程清鶴有用,盛卿卿並不懷疑。


    那麽問題來了,以程家的顯赫,何人能夠損害到程家少主,以致其雙腿殘疾。


    從十裏八鄉的傳聞來看,程清鶴這雙腿瘸了可不止一年兩年。畢竟傳聞中,程家少主是個瘸子,心性暴虐,平日的愛好就是折磨身邊人。所以這麽多年來,都沒人願意將女兒嫁入程家。


    這些事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這些謠言的人,個個都是堅信不已,之前盛卿卿也不免相信了一些,顯然是口口流傳很多年了。


    當然,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盛卿卿知道大部分事都是流言而已。程清鶴既不殘暴,也不會折磨身邊人,程家雖然神秘了一些,下麵仆從卻也是安然的,並沒有傳言中過一兩個月便會有人被打死,然後悄悄扔到亂葬崗的事。


    若說程清鶴身上,還有什麽是符合流言所說的,那也就隻有一雙殘疾的腿了。所以此時,就算是盡力壓抑自己,盛卿卿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程清鶴那雙腿。


    隻可惜清俊的少年端坐在輪椅上時,雙腿上都蓋了毛毯。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卻足夠格擋他人的目光,讓人看不透薄毯下的景象如何。


    程清鶴很敏銳的注意到她的視線,竟然笑著開口詢問道:“盛姑娘好奇?”


    盛卿卿確實是有些好奇,但這種戳人家傷疤的事,哪裏能做。別看程清鶴現在豁達,若他這雙腿真是後天毀壞,當初他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雖然她想要把心底的火苗給壓熄了,但感情要是那麽簡單就能夠祛除,世間就不會有“忘情水”的傳說了。


    她到底是對這個俊美的少年,更多了一份憐愛和不忍心。


    盛卿卿連連擺手,又貼心轉移話題道:“沒有沒有,我隻是在想若是程少的雙腿是後天造成的,那應該不需要耗費太多‘仙物’就能夠治愈,就和陳公子的傷疤一樣。”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穩,好似一個剛剛進行過望聞問切的醫師,十分公正的對兩個“患者”進行對比評價。


    可惜其中一個“患者”不太配合。


    聽她這般說,程清鶴竟然毫不在意的笑道:“卿卿連看都不看,便下了定論嗎?”


    盛卿卿:“……”她能怎麽辦?難道上去掀了薄毯仔細看幾眼?!


    這年頭還講究男女大防的啊!


    程清鶴輕笑了兩聲,竟然真的掀開了毯子,溫聲道:“卿卿來看一眼吧。”


    盛卿卿咽了咽喉嚨,一時間連程清鶴直接稱唿她名字的親密行徑都管不上了。雖然極力控製,但雙眼還是情不自禁的往少年的雙腿看去。


    這一看,眼睛就收不迴來了。


    即便有褲子阻隔,也能夠看出程清鶴的雙腿並沒有任何萎縮的情況。至少遠遠看去,程清鶴還是如常人一般,看起來他隻是坐在那裏,而不是因為殘疾不得不坐在輪椅上。


    “這……”盛卿卿這下是真的驚奇了。


    這和她想象的畫麵,真是有極大的差別。


    在她想象中,殘疾多年的雙腿,應該是萎縮的不成樣子了。在現代,她也曾在醫院見過那些殘疾人,一旦損壞,不需多少年月,雙腿上的肌肉便會徹底消失,最後隻留下薄薄的一層皮包裹著其內的筋骨。


    看起來可怖又可憐。


    但程清鶴此時顯露出的腿,顯然沒有這個問題。


    程清鶴嘴角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起來絲毫不在意盛卿卿的目光,溫聲解釋道:“雖然殘疾多年,但早年我延請了名醫治療。雖說沒有多少效果,卻也開了一些膏藥,配合按摩能夠讓雙腿保持還未損壞的狀態,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還沒有損壞。”


    如果雙腿真的萎縮至皮包肉的狀態,便是程清鶴的心態再好,每日看見自己的雙腿變成這樣,怕也會忍不住心情暴躁萬分。


    盛卿卿聞言,便算是懂了,大大鬆了一口氣,道:“那真是太好了。”


    有錢真是太好了!


    陳寧這時卻突然出聲,沒頭沒腦的說道:“堂兄不愛讓人伺候,所以早年膏藥都是他自己抹的,連按摩也是自己來做。所幸後來我幫忙,才減少了許多麻煩。隻是不知以後我成婚了,誰能幫堂兄按摩。”


    盛卿卿:“……”


    說也就說吧,一直拿眼神來掃她做什麽?!


    盛卿卿覺得莫名其妙,難道陳寧還以為以後她會去幫程清鶴按摩不成。她自己都很有自知之明了,陳寧作為程清鶴的堂弟,難道還不如她看得清?


    盛卿卿心中無言,麵上還是幹巴巴的安慰說:“陳公子不必擔心了。在下手上的‘仙物’雖然不算多,但若是拿來救治程少的雙腿,應該還是足夠的。”


    如果空間泉水能夠治好程清鶴的雙腿,那以後就不需要別人幫忙按摩上藥了。


    陳寧:“……盛姑娘說的是。”


    盛卿卿強忍著沒有對他翻出白眼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盛卿卿還是不能忽視自己心底那點酸楚。一想到以後程清鶴要娶了別的姑娘,然後與那姑娘舉案齊眉,那姑娘還幫程清鶴上藥按摩雙腿,她心中就忍不住泛酸。


    啊,真是酸死她算了!


    盛卿卿全靠著腦補,就讓自己有了一肚子氣。


    她實在是不願意待在這裏了。剛剛好不容易讓話題轉開,不必在程清鶴身上耗費心神了,陳寧一句話就又給轉了迴來。


    逼得她不得不去關注程清鶴。


    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麵前,能把持的住嗎?!


    不能!


    所以……


    “這個月的‘仙物’已經耗盡。”盛卿卿木著一張臉,幹巴巴的說:“如今知曉‘仙物’對程少的雙腿有益,在下以後定然會更盡心獲取‘仙物’,早早將程少的雙腿治好。”


    她抬眸看了一眼陳寧,盡量忽視一旁程清鶴的溫和眼神,保持自己語調平穩,淡聲道:“現下天色已經不早了,若是沒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陳寧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


    雖然他們好似聊了很多,但此時不過巳時下刻,實在算不上“天色已晚”……


    但盛卿卿一臉“我意已決”的表情,實在是讓人不好開口阻攔。


    陳寧已經敏銳察覺到他剛才的話好像有哪裏不對,導致如今盛卿卿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但具體是哪裏的問題,他一時卻是反應不過來。


    而且就算是反應過來,也沒有用處了。


    盛卿卿見他們兩不說話,幹脆就行了禮,然後自顧自的走了。


    就那走路,都是帶著風的,顯然是心底有了怒氣。


    看著那瀟灑離去的背影,陳寧張了張嘴,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你說錯話了。”良久,程清鶴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陳寧覺得自己冤枉死了,“我實在是想不出哪句話說錯了啊!”


    他將剛才的話思來想去,還是找不到“錯誤”的點在哪裏。


    “堂兄,我剛才可都是為你說話啊!”陳寧連忙解釋,生怕程清鶴覺得他惹怒了盛卿卿,從而“衝冠一怒為紅顏”。


    但出乎陳寧意料的是,他這位“重色輕弟”的堂兄,這次竟然笑了起來。


    程清鶴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且雙眸中也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我知道你是為我說話。”他笑吟吟的說道:“不過適得其反了。”


    陳寧:“……”堂兄莫不是被什麽妖魔上了身?


    適得其反了,那就說明確實是惹怒了盛卿卿,那他怎麽還笑的那麽開心。陳寧自覺認識自家堂兄的時日,也不短了,還從未見他笑的這般快意過。


    難道堂兄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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