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半月,兵役的事就開始了。


    正月還沒過,縣衙裏的人就去了各鎮各個村,開始征人,每家每戶都要出人,方屠戶一家住在鎮上,塞了銀子,又有孰人,便放了過去。


    可鄉裏的,那些個農戶壓根就拿不出那麽多的銀子。


    方大伯家裏現在就兩個男丁,戶籍上寫的可是四個,要征兩人去,方大伯不想去,也不想留在家裏的方虎去,家裏就剩這麽一個大兒子了,方豹不知所蹤,方牛去了什麽縣,寫了兩封信迴來,可就是不見人,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兒子離家太遠,也指望不上,方大伯唯一能指望就是方虎這個兒子了。


    方大伯從方小妹裏得來的銀子還沒捂熱,又給縣衙的兵爺收了去,方大伯一陣長籲短歎,合著他就是個窮命。


    柳氏不太舍得那些銀子,可她很清楚的知道,這銀子是非給不可的,要是沒了方大伯,誰會收留她跟女兒?


    像方大伯這樣好糊弄的人可不多了。


    連戴綠帽這樣的事都能含糊過去的,也是少。這次朱府的事也讓柳氏看清了方大伯懦弱的本性,柳氏的膽子也被養得大了些。


    方虎如今在鎮上幹活,就是方成山讓給他的那個差事,他幹得不錯,過年的時候他帶他媳婦一起迴來了,住了十來天,又迴了鎮上。


    這次去鎮上,方虎媳婦跟方虎湊了些銀子,又找方虎媳婦的娘家借了些,買了一個小小的院子,年後從他們就從方屠戶家搬了出來。


    方王氏還怪舍不得的。


    方大伯交銀子頂兵役的時候,柳氏還稍稍有些抱怨,“老大家的讓他自己去交,他在鎮上當了掌櫃,聽說掙得可不少。”


    方大伯瞅了她一眼,“我是他爹,又沒有分家,這事自然該我做主。”大兒子以後要養他的,他當然要給大兒子好些,柳氏這媳婦年輕漂亮,擺著看看還行,真出什麽根本就不頂用。方大伯心裏門清,朱府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有什麽辦法呢,他家裏也沒多少銀子了,想娶一年輕漂亮的婆娘就算有銀子,人家也不肯嫁呢。


    要是娶個不如柳氏的,方大伯心裏也不得勁。


    方小妹雖然說幫他找一個,可這不是還沒給送過來嗎,等送過來了,到時候再說。


    方大伯一把年紀了,兒子兒媳又在鎮上,兩個小兒不在身邊,方秀兒這個女兒也嫁了,身邊沒半個照顧的人,帶柳氏迴來,起碼有個洗衣煮飯的。


    朱府也有銀子打點,不用擔心,唯一受影響的就是鄭獵戶一家了,家中有銀子,可是之前建屋子娶妻花了大半。


    鄭子銘娶了妻,還要養老娘跟妹子,一家子的重擔都在他身上,到了新年,妹子跟媳婦要買衣,還要買年貨,他娘還要他努力掙錢給妹子當嫁妝,一個個的都離不開銀子。


    鄭子銘隻是個獵戶,就算打獵厲害,可也要能碰上好獵物啊,這大冬天的,山裏的動物都不出來,沒什麽東西,鄭子銘抓不著什麽好東西,就一些免子什麽的,也沒多重,根本就不值什麽錢。


    等知道要征兵役時,家裏的銀子都拿出來也不夠,當然了,若是賣了這新建的屋子,那肯定就沒問題了。可鄭子銘他娘舍不得。


    好不容易住上了青磚瓦房,怎麽舍得賣掉,要是賣了,這下半輩子該怎麽過?


    鄭子銘他娘舍不得賣新屋子,就把主意打到了秀兒的身上。


    “秀兒啊,子銘可不能去啊,那當兵太兇險了,”鄭子銘他娘一邊說一邊抹淚,“我們這孤兒寡母的,靠子銘養家啊,他要是走了,我們可怎麽辦啊?”


    方秀兒也跟著用帕子擦眼淚,其實她這是高興的。


    終於來了!


    這命運的軌跡終於來了,鄭子銘去當兵,然後一步一步當上大將軍!


    還有十年,方秀兒覺得自己當將人夫人的那一天就要到了。


    鄭子銘他娘道,“秀兒,你二叔家裏不薄,你去問他借上幾兩銀子,等過幾月我們一定還!”至於方秀兒的親爹方大伯,那是個指望不上的,家裏的一點銀子都叫那個後娶的柳氏死死的捏在心裏了。


    那柳氏看著嬌嬌弱弱的,沒想到是個心狠的。


    鄭子銘的娘跟著方秀兒去過一迴方家,那柳氏也隻用兩盤青菜打發了他們,大過年的,桌子上一點肉都沒有。


    柳氏說話陰陽怪氣的,“上門做客,竟一點東西都不帶,真沒想到親家是這樣的人,虧你家兒子還是個獵戶。”


    空著手上門怎麽了?


    鄭子銘的娘聽了這話,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準備了糕點,可早上的時候,鄭子銘的親妹子鄭嫣兒將糕點都吃了。


    還有一籃子雞蛋,都叫嫣兒不小心給摔壞了。


    ,那次之後,兩家的關係就壞了,也不怎麽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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