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心煩意亂的。


    後半夜都沒睡著,到了天亮,她趕緊起來了,洗漱過後,就在屋外守著,等方成山從屋裏出來,直接叫住了,“大哥。”


    方成山剛起,聽到方茹叫他,就過來了,“怎麽了?”


    方茹問:“大哥,你在鎮上有沒有跟別人結怨嗎?”


    方成山想了想,搖頭:“沒有。”他一向不摻和別人的事,怎麽會與人結怨呢。


    方茹不死心,“哥,你再想想,那村裏有嗎?或者,鏢局裏?”


    方成山道,“都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有與人結怨啊。


    方茹就想不通了,那她為什麽會夢到有人要燒死他大哥跟大嫂呢?


    等等,大哥沒有與人結怨,那大嫂呢?


    方茹心裏琢磨,等會找個機會問問。


    方成山盯著方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方茹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做的夢跟大哥說了,“我昨天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家裏著火了,你跟大嫂被困在屋子裏了……”


    哐咣一聲。


    方茹聽到聲音扭過頭去,隻見方王氏手裏的盆子掉到了地上,方王氏直直的盯著方茹。


    “玉娘,你剛才說什麽!”方王氏的聲音都在顫抖。


    方茹一驚,沒想到她娘也起來了,還將方茹的話全部都聽到了。這事她準備先打聽打唿,緩幾天再跟她娘說的,最近家裏忙,方王氏跟方屠戶都不見人影。


    “娘,我就是做了一個噩夢。”方茹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聽到了!”方王氏一臉驚恐,“你夢到你大哥被燒死了?”


    “沒有,就是大哥跟大嫂被困住了,困在了火裏……”方茹聲音更低了,可是方王氏還是聽到了。


    “哪裏起的火?怎麽會起火?你哥穿的什麽衣裳?”方王氏拉著方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方茹仔細迴想,卻發現自己隻記得大哥跟大嫂被困在了火裏,可到底穿的什麽衣裳,卻是記不住了。


    方王氏隻覺得有一隻手掐住脖子似的,唿吸都難受。


    想到大兒子跟兒媳婦未來會葬身火海,她就覺得活不下去了。


    方茹道:“娘,隻是做了夢,又當不得真,以前的夢到的那兩件事,哪件發生了?”都發生了,隻不過,現實的內容與夢中的不。


    方王氏聽到這話,心才安定了一些,“那就好。”她嘴裏念個不停,得改,這葬身火海的事一定不能發生!


    方王氏道:“今天我不去鋪子了,等會我們去牙行,買兩個幹活的人來,之前一直太忙了,沒顧得上,現在可不能拖著,家裏得有人守著。”


    “爹呢?”方茹問。


    “你爹昨上沒迴來,今天會迴來的,”方王氏念叨,“等他迴來,讓他把手裏的活放一放,專心在家看著鋪子。”


    方茹聽著點點頭。


    方成武打著哈欠起來了,“娘,早飯做好了嗎?”他吃了還要去學堂呢,最近方成武對讀書的事上心多了。


    方王氏沒心事做早飯,這會她心裏還心著方茹說的噩夢的事呢。隻見方王氏從身上摸出幾個銅板,遞給方成武,“等會你去外頭吃。”一個銅板能買兩個饅頭了,這錢夠方成武好好吃上一頓了。


    方成武歡快的出了門。


    方王氏叫方茹換了出門的衣裳,又叮囑方成山好好在家,不許出門,拉著方茹就往外走。


    方茹走到門口,突然停住了,“娘,那家裏不就剩大哥跟大嫂了?”


    方王氏心裏一驚,迴頭看去,還真是!


    不成不成!


    她立刻對方茹道,“你留在家裏,好好這守著。”又叮囑一句,“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怎麽起火了呢?


    方王氏匆匆出門,準備買兩個老實可靠的人迴來。


    方王氏走後,桃兒還沒起。


    桃兒最近胃口不好,不太吃得下東西,晚上也睡不著,昨個就是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早上的時候,方成山起來輕手輕腳的,怕吵著她。


    方成山因為方茹的救,還在白府救過李秀才呢,所以啊,方茹的夢他也是印像深刻呢。


    方王氏出門後,方成山道:“你還沒吃呢,想吃什麽,我出去買。”順便給自己跟桃兒買一份,桃兒雙身子,可不能餓著肚子。


    現在天冷了,吃的東西也涼得快,方成山就近買了一些,提迴來時,還熱乎著。


    方茹要了附近一家的菜包子,這家幹淨,用料也足。


    方成山在外麵吃的麵。


    他迴來時,桃兒也起了,他順手將買來的餡餅給了桃兒,這是桃兒昨天吃過的,說想吃。


    桃兒看了一眼餡餅,覺得有些油膩,還是接了過來。


    方茹看到桃兒,隨口問了一句,“大嫂,你有沒有什麽仇家啊?”


    桃兒瞳孔一縮,然後笑了笑,“沒有。”她疑惑的看著方茹,“玉娘,你怎麽這麽問?”


    方茹道,“沒事,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順嘴就問了一句。”


    桃兒也沒在意。


    直到中午,方屠戶才從外頭迴來,這次去的村子有點遠,所以才耽擱了。


    “你娘怎麽不在?”方屠戶迴來就問。


    “去買人了,早上急衝衝的去的,到這會還沒迴。”方茹道。


    話音剛落,方王氏就領著三個人迴來,她身後跟著三人,一個四十來歲的婆子跟一個十歲的幹巴巴的小姑娘,還有一個瘦得不成樣子的男孩,看樣子像是一家三口,三人的衣裳都帶著味。


    方王氏大步走進院子,看到方屠戶,心裏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當家的,這是丁媽,這是丁媽的女兒丁丫頭,這是丁媽的兒子,冬兒。”方王氏笑道,“以後,他們三個就在咱們家幹活了。”


    “丁媽負責灶上的活跟一些雜活,丁丫頭就跟著桃兒,冬兒以後就跟著成武,當個書童。”方王氏都安排好了。


    那丁媽可是牙行的人打了包票的,是個能幹活的,就是她要求比較多,非常帶著兒女一起,不然不賣。方王氏想著家裏也缺人,這丁媽一家三口也不貴,就買了下來。


    本來,方王氏覺得那丁丫頭太小,不會幹活,還想再買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的,可是這年紀的小姑娘價錢太高了,方王氏舍不得錢,就沒買。


    方屠戶看到方王氏買了三個人也沒說什麽。


    買就買了,最近他接的活多,賺了一些銀子,也不至於舍不得這點銀子,而且,他們從州府迴來時,老二還給了銀子的。


    方王氏又給丁媽介紹了方家的人,“這是我家男人,這是個我大兒子,這是我大兒媳婦,還有這個,是我閨女。”


    方王氏介紹,就把這三人交給方成山,她則是將方屠戶跟方茹叫進了屋子。


    方王氏跟方屠戶說了方茹做噩夢的事。


    方屠戶倒是沒有方王氏那麽大驚小怪,隻說道,“那以後進去就仔細些,防著火,別燒著東西了。”


    “仔細有什麽用!玉娘做夢夢到的事,一定會發生的,我們得時時盯著。”方王氏道。


    方屠戶道:“我最近事多,那你們盯著吧。”入冬之後,這要殺豬醃肉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方屠戶有些忙不過來。


    方王氏道,“你手上的活放一放,這幾天別去村裏了,去鋪子裏!鋪子離得近,有事也能幫得上忙。”


    方茹點點頭。


    她每次做的夢都有些邪乎,是得注意。


    方屠戶開始不願意的,那得少賺多少銀子,可後來沒法子,被方王氏逼著同意了。


    丁媽三人身上帶著味,方王氏拿出舊衣裳給了他們,叫他洗了澡,又收拾出兩間小屋子給他們住,是連在一起的,一間大些,一間小些。


    晚上的飯是丁媽做的,丁媽的手藝一般,做菜舍不得放油,吃著怪沒滋味的。不過,丁媽在幹活上是一把好手。


    丁丫頭是個安靜的孩子,平常不愛說話,方王氏叫她照顧桃兒,她便老實照顧著。


    至於丁媽的小兒子冬兒,年紀太小,比方成武還小三歲呢,有些木愣,也做不了什麽,說是書童,其實也是方成武的玩伴。


    因為那兩個孩子,家裏也熱鬧了許多。


    連著幾天,方家都平安無事,方屠戶想到自己推到的活,覺得肉疼,那可都是銀子!便與方王氏重提了明天要去村裏殺豬的事,方王氏一口就否了!


    “不成,銀子得要還是成山重要?”方王氏眼睛一瞪。


    方屠戶歎著氣,“這都幾天了,玉娘的夢肯定是沒影的事,是你瞎想的。”


    方王氏怎麽都不同意,方屠戶也沒法子,隻能出攤子,現在殺豬的多,這肉每天都有人送過來,輕鬆得很。


    x


    青樓。


    老鴇最近看中了一個好苗子,她眼光毒辣,那個好苗子果然如她所想,不到一個月,就成了青樓的頭牌,還是清倌。


    “煙兒啊,你怎麽還在這?王老爺在外頭等著呢。”老鴇笑眯眯的來接人。


    林煙兒抬頭,冷冷的看著老鴇,“我要找的人找著了嗎?”


    “哪有那麽快!”老鴇連連搖頭,“你連在哪都說不楚,那不跟大海撈針似的嗎。”


    “不是說了嗎,是一個村子,那裏的人姓方。”林煙兒語氣不太好,“那個村姑長得比我還好看,你真的不心動?”


    林煙兒故意吊老鴇的胃口。


    “真的給你還好看?”老鴇心裏一動。


    “是。”


    老鴇眼珠一轉,搖搖頭,“你也說是村姑,村姑不都黑黑瘦瘦的嗎,哪有什麽好看的。”老鴇可不信。為了一個不知哪來的村姑,翻天覆地的找,不劃算。


    林煙兒手裏拿著銀釵,“你要是找不著那方家村,我自己去找。”


    她抬頭,眼神冰冷的看著老鴇。


    老鴇心裏一抖,雖然見慣了林煙兒冰冷的眼神,可每次撞上了,心裏還是咯噔一下。


    這林煙兒眼神帶勁,有的客人就愛這一口,所以啊,老鴇也沒想著調教。


    “好,你說的方家村我再去找找,那王老爺……”


    林煙兒道:“不見。”王老爺都快四十了,長得油膩,林煙兒看得就惡心。


    “好好好,不見,不見。”老鴇順了林煙兒的意,笑著出去了。林煙兒得了蘇公子的青眼,蘇公子說了晚些時候要來的,既然煙兒不想見客,那就不見了。


    反正啊,這蘇公子大方得很,手裏露一點,就夠他們吃一年了。


    林煙兒看老鴇離開,眼神越發冰冷。


    那該死的方家村到底在哪!


    林煙兒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自己被綁在木樁上被活活燒死的場景,這一幕已經成了她的惡夢!她被燒死之後,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成了青樓的人,因為長相出眾,被老鴇棒著成了頭牌。本來,她是準備傷好之後離開的。


    去哪?


    當然是找到方家村,將方家村的人一個一個燒死!


    讓他們也嚐嚐被火活活燒死的滋味!


    作為一個殺手,有仇必報!十倍報百倍報都是常態!


    林煙兒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冰冷。


    隻是,這裏的人出行都要路引,要是黑戶,被抓起來不是被人賣了就是關進大牢,最重要的是,林煙兒本來時病著,手裏又沒銀子,這才在青樓暫時住了下來。


    病好之後,莫名其妙的成了頭牌,被老鴇盯得死死的。


    林煙兒想走也是走得成的,隻不過,殺人會驚動這裏的衙門,就怕被通輯,林煙兒準備在青樓再呆一陣,等她把身手練起來,拿到路引跟銀子,然後再離開。


    這期間,老鴇要是能幫著她找到方家村在哪,那就再好不過!


    -


    -


    方牛在錦城安頓了下來,他還是跟著那戶人家,那戶人家在錦城買了個大宅子,全部安頓了下來。


    方牛帶著雀兒也在那戶人家附近租了一個小院子,在那戶人家做了護院。


    雀兒臉上的傷還是沒好。


    本來,那戶人家給方牛留了住的地方,可方牛借著雀兒臉上有傷,推拖了。


    那戶人家想到雀兒臉上的紅診子,怕被傳染,也沒堅持,這也如了方牛的意。


    方牛跟雀兒就這樣以夫妻的身份住在錦城了。


    這家人很奇怪,他們原本要去的地方不是錦城的,可是半路上,聽了方牛要去錦城之後,不知怎麽的就改了主意。


    讓人捉摸不透。


    方牛白天那家幹活,晚上迴家。


    在錦城的第三天,雀兒翻遍了屋裏的東西,一文錢都沒有找到!


    她氣極了:“該死的家夥!”方牛防著她呢!


    怕她跑!


    銀子一文也不留,一日三餐,都是方牛帶迴來給她吃的。


    她說要去看大夫,方牛一直推脫。


    雀兒沒有銀子,什麽都幹不成,她本來想趁晚上方牛睡著的時候將方牛殺了,再把方牛身上的銀子搜出來的,沒想到,方牛警覺得很。


    兩人是分開睡的,就算是同房,稍有動靜,方牛就會醒。有一次雀兒得手了,差一點用凳子把方牛給砸死,就是在搬來的第二天,方牛捂著冒血的頭,直接將雀兒捆了起來,一天一夜不給東西。


    第二天也方牛去幹活。


    晚上迴來,雀兒哭著認錯,說再也不敢了。


    方牛這才喂了她點東西。


    就那麽餓著吧,吃得太飽了,這女人容易想東想西,就不老實了。


    方牛看著雀兒。


    他不知道這女人什麽時候能想通,會安安生生跟他過日子。


    雀兒對方牛的恨意更深了。


    都是這個男人,將她毀了!


    要是雀兒的容貌還在,她肯定能讓別人的男人為她神魂顛倒,到時候,讓那些男人殺方牛,根本就不是事!


    可方牛太精了,將她最引以為豪的容貌給毀了!


    雀兒心裏滴血。


    可她現在能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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