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站在那,沒走。


    方成文在他身邊問,“還去繡莊嗎?”不是說要換衣裳嗎?


    白翰冷笑,“不去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他還偏偏就不去了!


    “那……”


    “我們跟嬸子一起進去。”白翰說道,他倒要看看,蕭家的所謂主了,到底認不認識他!


    狗東西!


    方成文點了點頭,心裏想著,這位白翰應該不是騙子,畢竟,賀夫人都認識他呢。之前的金葉子也作不得假。


    門房傳話的人很快就迴來了。


    “賀夫人,請。”


    賀夫人往府裏走去,白翰就跟在賀夫人的身後,方成文在另一邊。


    “唉——!你,站住。”門房斜眼瞅著白翰,“說你呢,站住,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小子給我站住!”門房直接攔在了白翰身前。“打秋風的,你別想著混進去。”


    白翰氣笑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打秋風了?”


    門房抬抬下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兩哪眼睛都看到了!”


    賀夫人迴頭道,“這是我遠方侄兒。”


    門房愣了一下,卻見白翰一臉譏諷的看著他,頓時麵上有些掛不住,硬是道:“夫人說讓賀夫人您進去,沒說讓旁的人進去。”他這是不放人。


    賀夫人見小小的門房都能下她的臉,也冷了下來。


    “他是跟我一起來的,你不放他,我也不進去了。”賀夫人道。


    門房看了蕭夫人一眼,卻是忽然笑了,“那我再去通報一聲。”不進就不進!這位賀夫人還以為現在的蕭府還跟二少爺在時一樣啊?


    可笑。


    門房麻溜的進了內院。


    “夫人,賀夫人又說不進來了。”門房恭敬道。


    “怎麽迴事?”內院的蕭夫人不太高興。


    “賀夫人遇到了一個親戚,小的出去的時,兩人便走遠了,小的喊了幾聲,都喊不迴來。”門房低著頭,聲音中透著委屈。


    蕭夫人眉頭一皺,“那就罷了。”


    有個穿著黃裙子的姑娘嗤笑一聲,“娘,你急什麽,就算是為了這嫁妝,她還是會迴來的。”


    也是。


    蕭夫人舒展眉頭,“你且下去吧。”


    “是。”門房退得很快。


    他到了大門口後,一臉傲鋸,“夫人說不見你們,你們走吧。”說著,像是趕人一樣揮了揮手,然後,又仿佛怕這些人硬闖一樣,迫不急待的將門關上了。


    賀夫人叫這個門房氣個半死。


    她真沒看出來,蕭家的下人竟是這樣的東西!


    以前的女婿還在的時候,這些人臉上全是笑,處處貼心,女婿一走,這些人就變了臉,賀夫人想到先前她想到叫女兒在蕭家養胎,看到這下人的態度,賀夫人一陣後怕。


    賀夫人站在那,久久不說話。


    “要不,先走?”方成文道。


    賀夫人那口氣還沒順過來,聽到方成文的話,臉色變了又變。


    白翰道,“嬸子,您放心,下次我會叫這狗東西親自跟您賠不是!”又道,“這蕭家若不奉茶請我迴去,我還就不來了!”說完,氣乎乎的走了。


    “喂,你去哪?”方成文在後麵喊道。


    *


    方屠戶找人問,“你可知道苗家住哪?”


    被問的那人道,“苗家?沒聽過啊。”


    “不可能啊。”方屠戶道,“這裏沒有姓苗的?”


    “有倒是有,往前走,右拐,第二家院子就是。”這人說完就走了。


    方屠戶帶著方大伯按這人指的路找過去了。


    可是,找到這戶苗家人院子夠小的!


    要苗家真是這副寒酸樣,那就是他們被苗家人騙了!


    方大伯可顧不上這些,上門便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屋裏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請問,是苗家人嗎?”方大伯高聲道。


    屋裏的聲音瞬間警惕,“你們是誰?”


    “我們是來找人的,我兒子方豹在你們家嗎?”方大伯急得又拍了兩下門。


    “不在,不認識。”屋裏那蒼老的聲音道,“你們找錯了,快走了,別叨攏我們。”


    “這是苗家嗎?”方大伯又追問。


    方王氏道,“要不再找個人問問。”剛才方屠戶問得太隨意了,就說人姓苗,這又不是跟村裏一樣,逮著姓苗的就是一家。


    這可是州府!


    就算都是姓劉的,也不是一家人!從剛才進城門時,方王氏就被這裏震到了,人可真多啊,滿眼都是人,街上可真是太熱鬧了,叫賣的,路過的,還有這些的姑娘,穿的都好盾,比他們的麻衣好看多了。


    方王氏再看看換成男裝又沫了黑粉的方茹,心裏一陣痛惜,可惜玉娘的這張臉!


    從這苗家巷子走出來。


    方王氏又看到有姑娘頭上戴著娟花,小小,花的綠的黃的都有,好看極了。


    她盯著瞧了一會,又問方茹,“你瞧瞧那花多好看,等會要是看到有賣的,娘給你買幾朵。”


    方茹看到娟花了,她搖頭,“不用了。”


    正說完,又見著一個姑娘戴著一朵特別大的紅色花兒,一層一層的,跟拳頭似的,就插在邊往上一點。


    方王氏的眼睛更亮了,“玉娘你說得對,還是大朵的好看!等會就買大的!”


    方王氏眼睛都直了,這不是電視中西門慶戴的那種大紅花嗎!


    她可不要!


    “娘,還是買小的娟花吧,我喜歡那樣的。”大的就算了,相比之下,還是小的更能讓人接受一些。


    這邊娘倆正說著。


    方大伯跟方屠戶又去尋路上問苗家人了。


    又是剛才的說詞,有的願意答,說不知道,有的一見方屠戶找上來就趕緊走了,方屠戶腰間的那肥殺豬刀還是很嚇人的。


    方茹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拉著方王氏,尋了一個眉目慈善的老太太,“老人家,能耽誤您一會嗎?”方茹客氣問道。


    老太太道:“你問吧。”她是出來買菜的,手裏還拿著籃子。


    方茹道,“前一陣聽說有個姓苗的拋繡球招親,這事您聽過嗎?”


    老太太皺眉想了一會,搖了搖頭,“不曾聽說。”


    不曾聽說?


    方茹驚訝了,怎麽可能呢。


    老太太道,“拋繡球招親這種事,這邊少見得很,你去城北看看吧。”州府太大了,這邊沒有拋繡球招親的事。


    老太太說完,提著籃子走了。


    “娘,不在這邊。”方茹道,“要不,去城北問問。”


    方王氏點頭,“這州府就是太大陸,消息都透不過來。”她忽然又道,“會不會是老太太不太出門,要不,找個年輕的問問。”


    “好。”


    不僅要找年輕的,還得找男子,姑娘家更難出門。


    方王氏看到一個年輕的俊小子,眼睛一這,立刻走了過去,“這位小哥,你且等等。”


    俊小子繼續往前走,旁邊的小哥多的是,他並不知道是喊他的。


    眼看著快要走遠了,方茹喊了一聲,“前麵的帥哥,等等。”


    帥哥?


    那是什麽東西?


    沒人應。


    方茹稍微一想,就換了說法,“前麵的美男子,等一等。”


    嘩,前麵的男的全迴頭了。


    “喊我的吧。”


    “邊去,就你那樣,還美男呢?”哼,“這位黑小哥(方茹),你找在下所為何事啊?”有個麵白的走了過來。


    還有人更快一步,“說吧,找我什麽事?”旁邊一位搖著扇子站在方茹前麵。


    這裏還有比他更美的男子嗎?


    美男肯定說的是他!


    方王氏目瞪口呆。


    方茹道:“各位美男子,請問一下,前幾日是不是有位姓苗的姑娘拋繡球招親啊。”


    “苗姑娘?”


    “好像是有那麽一位,不過不在這啊。”


    “哎呀,我想起來了,城西有一位姓苗的昨天結了親,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位。”


    “拋繡球招親?我怎麽沒聽說?什麽時候的事,還拋嗎?招到了嗎?”可恨啊,他怎麽沒早些知道,早知道他就去了!


    城西?


    昨天成親了!


    “多謝各位!”方茹拉著方王氏就往方屠戶那邊去了,“爹,城西有一家姓苗的,昨天辦了親事!”


    方大伯在邊上聽見了,眼前一黑。


    方屠戶趕緊將人扶住,“走,我們去城西。”既然苗家在城西,先去了再說,那邊知道苗家的人肯定比這邊多。


    一行人急衝衝的往城西去了。


    他們不知道城西在哪,依舊是找人問的路。


    州府可真大啊!


    方王氏小聲嘀咕,“這人要是丟了,怕是真難找迴。”不像村裏,喊一嗓子就行,大夥都是熟人,自家人在哪都知道。


    他們鎮上雖然大了一些,可也就那麽大。


    方成武眼睛都看花了,他跟著方屠戶,一開始牽著手,後來手裏出了汗,就鬆開了,方王氏一見,趕緊又將方成武放到身邊,手緊緊拉著,“可別走丟了,要拐子拐去了,你可就迴不來了!”又念叨,“他三叔就是小時候被拐子拐了,就不見了。”


    這事,家裏小一輩子孩子都不知道。


    要說方老娘為什麽最疼最小的方小妹,也跟這個有關係。


    當年家裏的老三被拐子拐了,方老娘就犯了心病,一直就沒好過,後來隔了幾年又懷了方小妹,等生下孩子,這才將對老三的那份疼愛一並給了方小妹,跟眼珠子似的護著。都不讓下田,也不讓幹家裏的活,成天帶在身邊看著,生怕又被拐子拐跑了。


    不光方老娘疼這最小的丫頭,還讓上頭兩個哥哥一起疼,要什麽給什麽,方王氏當年嫁過去的時候,還受了方小妹不少氣呢!


    那時候方小妹還沒出嫁!


    要不是有方老娘護著,方小妹也不可能拖到二十歲才結親。


    要是換了別家,不說姑娘是賠錢貨,壓根就沒有像方老娘這樣,讓姑娘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又不是千金小姐!


    這邊,方成武聽到方王氏說拐子,咧嘴一笑,“娘,我又不傻,哪能被拐子拐跑啊!”


    方茹也笑了,“是,你黑成這樣,拐子也不會要啊。”


    “胡說!”方成武道,“我哪黑了,我比爹可多白了,你看我還會認字呢!”他哪不值錢了?


    方茹跟方王氏都笑了。


    到了城西後,方屠戶隨便找了個人,問拋繡球的苗家,那人問,“你是苗家的啥人?”


    方屠戶道,“親戚。”


    “不可能,苗家的親戚我都見過,沒你這樣的。”那人道。“你說你是苗家親戚就親戚了?”


    那人一臉懷疑的看著方屠戶。


    “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是苗家的親戚,難道,你是苗家人?”


    那人道,“你還真說對了。”


    找的就是你!


    方屠戶一把將這人拎住,“帶我們去苗家!”


    “憑什麽?”這人眯了眯眼。


    方屠戶舉起了他的大拳頭。


    他這人沒什麽別的本事,就是打人厲害。


    那人跟小雞似的被拎著,又見方家一幫人圍了過來,心裏慫了,“好好好,有話好好說嘛,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他心裏已經認定,這些人肯定是苗家的仇人,上門討債的!


    他跟苗家就沾了一點親,遠得很,憑著這層關係在苗家的鋪子當了一個小管事,現在是過去見苗家的新姑爺的。


    苗家當家的真不會辦事,怎麽說也是親戚,成親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請他去呢?


    還是別人跟他說的呢!


    “走。”


    這人走著方屠戶一幫人去了苗家。


    方家人膀大腰粗的,就方茹一個矮矮瘦瘦的,其他人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


    “苗家的姑爺你認識嗎?”去苗家的路上,方家人跟這帶路的人說起來了。


    “沒,沒見過。”


    “怎麽可能!你不是認識苗家人嗎!”方屠戶眼睛一瞪。


    “我隻是遠親啊,要是近親,我還用愁吃喝嗎?那姑爺我真沒見過,這次苗家辦的喜宴那就請了自家幾個親戚,辦了幾桌。”這人抱怨道,“我雖是遠親,可也在苗家幹活啊,你說他們怎麽能這樣,竟然不請我去,那不是把我當外人嗎!”


    既然苗家拿他當外人,他帶這些人去苗家就算是扯平了,反正,怪不到他頭上。


    他也是被迫的。


    苗家當家的肯定不會跟他計較的!


    邊說邊走,過了兩刻鍾,他們終於到了苗家。


    “這就是苗家。”那帶路的人求饒道,“我以後還要在苗家討好口吃,你們就行行好,放我走吧。”


    方屠戶將人放了。


    這人在路上也說了不少苗家的事,比如,苗家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姑娘,之前拋繡球的就是苗家大姑娘,本來嘛,有兩個姑娘,不管哪個招個女婿入贅都沒事。可問題是,小姑娘定了親的事,定的那個小子還得了功名,那定親那家怎麽可能讓前程遠大的兒子來入贅,那就隻有大姑娘留在家裏招贅了。


    大姑娘以前也個未婚夫,要這人在逛青樓的時候死了,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這樣的人,幸好沒要。


    人死了,隻能再找一個了,可苗家大姑娘因為死過一個未婚夫,又要招贅,這行情差得很,也不是沒有願意的。主要是同意入贅的要長是家裏一堆兄弟,窮得厲害,要麽就是人長得平庸,活個不下去。還要不就是長得不錯,人混得很。


    要不是這樣,苗家當家的也不可能拋繡球招親啊。


    苗家家大院子,門檻也比尋常人家高一些,門前麵擺了兩個石獅子,還掛了紅燈籠,貼了一副紅色的喜聯。


    張燈結彩,看著就喜慶。


    方大伯哪覺得胸口疼得厲害,他好好的一個二兒子,人也聰明,就這樣被人弄去了?


    他幾乎住不住。


    方屠戶見了,趕緊去敲苗家的門。


    哐哐哐。


    方屠戶用了很大力氣,生怕裏麵的人聽不見。


    沒人開門。


    方屠戶臉色一黑,這苗家是想躲著不見人?


    他沒拍門了,直接用踹的!


    剛踹了兩個,就見一個年輕後生帶了兩個仆人過來了,“住手!”後生倒是膽大,見著方屠戶這一大幫子人也不怕。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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