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啊!”


    紫菱伸出手,去摸一條五彩斑斕的小魚兒,那魚兒還在她手上親吻,弄的她癢癢的。


    李虞眉頭輕皺,隨後神力運到雙目之中,一雙眸子變成了一片紫色的星河。


    “幻像?給我破!”


    隨著李虞一聲大喝,一股秘力波蕩開開,將河底的幻象破除。


    “嘔!”


    隨著幻象破除,河底的真相暴露在眼前,一副修羅地獄般的景象呈現在眼前。紫菱從剛剛美輪美奐的情景中突然變換過來,有些承受不住,胃裏一陣翻滾,把肚裏僅有的一點兒食物都給吐了出來。


    然而更加惡心的事情發生了,嘔吐物直接出現在水中,被水流一衝,全糊在了紫菱的臉上。


    李虞注意到紫菱仙子情況,暗道一聲糟糕,自己竟然忽略了紫菱的心理承受能力。


    李虞一指頭點在紫菱的頸部,將她弄暈,繡袍一揮,將汙穢之物祛除。


    流沙河底簡直是烏煙瘴氣,屍骨成山,隨處可見堆疊在一起的屍骨,上麵的血肉模糊,不知道在這河底沉積了多少年。


    有一股冷冽的氣息,從遠處傳來,極為微弱。然而還是被李虞感知到了,李虞順著這股氣息尋了過去。


    在一處白沙之中,有一截兒槍頭兒露在外麵,冷冽的氣息便是從它那裏發出來的。


    白沙周圍百米的距離內沒有屍骨,水流也緩慢的很,汙穢的氣息也止步在這個範圍之外。


    李虞踏在了白沙之上,這才知道,所謂的白沙,不過是白骨的粉末兒而已。


    李虞走了過去,用一隻手捏住槍頭兒,一點兒一點兒的將它給拔了出來。


    “龍……吟……槍!”


    這支長槍的名字,叫做“龍吟槍”。它傳遞給了李虞一段兒信息,告訴李虞它的主人被暗算,囚困在一段兒時間長河裏。


    李虞這個時候,想起了天蓬說過的話,他說在天河之中看到有一條龍被天道鎖鏈束縛著。


    “你的主人,是一條龍?”


    李虞將意念傳遞過去,卻久久得不到迴應。


    原來,在太久的時間裏,這槍內的靈已經消耗幹淨了,剛剛傳遞的一段兒信息已經是它最後的力量了。


    “龍吟槍,既然你與我有緣,那麽我就幫你這個忙,把你主人救出來。”


    李虞不是閑的沒事兒幹,他和天道之間注定了做不成朋友,遲早會展開一場大戰。李虞要為這場不知道發生在什麽時候的大戰做一些準備。


    敵人的敵人,或許可以成為朋友。李虞有必要給天道添一些麻煩。


    李虞似乎感受到龍吟槍顫動了一下,有感覺似乎沒有,有些說不太清楚。


    沒有了龍吟槍,流沙河的河底開始變化起來。首先是河底的禁製出現了紊亂,上層的妖氣和下層的汙穢之氣對衝,將河水攪動的更加混濁。


    “看來是不能待了,估計也沒別的秘密了。”


    李虞想到此處,直接用蟲洞運算離開,出現在流沙河的岸邊。


    “呃……我們出來了?”


    紫菱悠悠醒來,感覺脖子有些累,用芊芊細手揉了揉。


    “嗯,走吧,這迴沒事兒了,四處走走吧。”


    紫菱沒有多想,她知道自己是怎麽暈的,反而有些感激李虞這樣做,讓她少看一眼那些令人作嘔的東西。


    “哦……咦?天尊這槍是哪裏來的?”


    紫菱聽說過李虞的兵器,是一把細長的單刀,此時見李虞握著一支長槍有些好奇。


    “河底撿的。”


    李虞沒有解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龍吟槍其實並沒有多麽特別,或者說它早就在時間的衝刷下變成了一堆空有其形的廢鐵。


    李虞說完,直接將龍吟槍一拋,扔向了空中。


    紫菱還以為李虞這是不要了,將它丟棄掉。然而她發現,那槍到達一定高度後就不見了。


    “天尊這是……?”


    跟李虞處的時間長了以後,紫菱越發的隨意了,有什麽想問的就大膽的開口,李虞也從來沒有斥責過她。


    “收起來了,總是提在手裏……累!”


    九尾方舟調整了下方向,向著南瞻部洲行駛而去。


    天空中白雲流走,南瞻部洲一片祥瑞氣象。因為人族有八成都居住在這裏,所以這裏也是氣運所衷之地。


    氣運,是個好東西。


    聖人尚且爭奪,可見氣運之於洪荒世界,是個極為重要的東西。


    李虞看不到所謂的氣運,但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一股冥冥之中神秘的力量,籠罩著南瞻部洲大部分的地方。


    “這是秘力嗎?”


    李虞感受著氣運,它與秘力似乎很像,卻又不同。李虞想吸一些氣運,卻無功效。


    “不能被吸嗎?”


    李虞對於氣運,了解的不多,但說來也不過就是“氣數”和“命運”。


    此時的南瞻部洲,正是群雄涿鹿的時代,四方王侯各有千秋,糾結著一幫勢力將戰火燃燒在每一個角落裏。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


    李虞站在一處破爛的小城裏,看著戰後的滿目瘡痍,心中不免想起了杜甫的一首詞,《山坡羊.潼關懷古》。


    李虞很想說的是,這首詞中的最後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咕咚!”


    一個破爛不堪的門板摔倒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一個小男孩兒哭泣的求饒道。他衣衫襤褸,滿臉的血跡和泥土,髒兮兮的還有一股黴味兒。


    李虞盯著小男孩兒看了一眼,發現他骨瘦如柴,顯然是營養不良,連爬的力氣都沒有,隻管抱著頭在地上求饒。


    “不殺你,但你要老實迴答一些問題。迴答的好了,賞你饅頭吃。迴答的不好,剁掉手指!”


    李虞不溫不火,卻說出的話威懾十足。


    小男孩兒本來就害怕,聽到“饅頭”的時候還在竊喜,隨後聽到李虞說的“多手指”,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小男孩兒的兩條腿都忍不住打擺子,此時正是季春時節,早就不冷了,顯然是害怕極了。


    “迴答問題!好好迴答!一定好好迴答!”


    小男孩兒這會兒也不奢求有什麽“饅頭”可以吃了,隻要能保住命、保住手指頭,就算是打他一頓都感恩戴德了。


    “你多大了?”


    小男孩兒有多大年紀,李虞看一眼就知道了。之所以這樣問,就是想讓他放鬆警惕。問題從簡單的開始,很容易讓她放下戒備心。


    “我……七……八……七歲半了。”


    小男孩兒本來想說七歲來著,又害怕李虞因他年紀小懲罰怪罪,想說八歲來著。隨後又感受到李虞身上冰冷的氣質,小小的內心翻滾著諸多不該屬於他念頭。


    小男孩兒等著李虞繼續發問,李虞不開口,他就越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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