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新的劍意


    貳叁牌坊上第一個字“貳”有九畫,現在白沐隻剩下最後三畫沒有摹寫,莫說是白沐,就是圍觀的眾人也是不敢大聲唿吸——上一個能夠寫下貳字的還是韓家的劍癡,但是那個時候即便是劍癡的驚人天賦,也已經在仙途中跋涉了三十餘年,如今的白沐才幾歲?


    在眾人的驚唿聲中,白沐剩餘的三筆竟然也是一口氣寫下來!


    磅礴的劍意幾乎活了過來,牌坊最上麵的第一個字“貳”此時好似塵盡光生,向挑戰自己威嚴的白沐發出了致命的神魂攻擊。


    在白沐的識海仙都中山河震顫,白沐麵對的不像是一部劍術,更像是天災。淺淺看著天邊如同紅日一樣升起的長劍,在天界長大了嘴巴。


    “白家,白家究竟是怎樣怪物的家族?”


    最讓淺淺震驚的是,仙都的力量竟然在退避,似乎對這股力量記憶尤新。難道白家的祖先真的曾經一人一劍挑釁仙都?


    萬年前的事情,即便是淺淺也隻能從天界的藏書中得知,那時候發生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淺淺不由得對自己往日的認知有了一絲絲懷疑:“有機會我要進入藏書庫,看一看萬年之前是否真的有一個姓白的家夥在仙都鬧騰過。”


    白沐的仙家功法《九轉通玄》和仙都圖,在凡間戰鬥的時候總是有“降維打擊”的感覺。凡間的修士靈氣分成眾多類別,對應五行萬物,但是白沐的靈氣卻可以自由轉化,相生相克的道理在他這裏如同無物。可是白沐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靈氣要如何變化才能和麵前的劍氣一較高下。


    “這就是白家的先祖的真實實力嗎?人族真的曾經打上天界?”


    白沐的魂體內心震顫著,但是依舊將手中的竹葉劍牢牢把住。修仙一途,最怕的是失去信心,既然白家的先祖能夠在劍道中走出這樣的高度,白沐未必不能將他超越。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模糊的人影竟然說出了清晰的話語,和白沐最開始聽到的“凡劍挾千裏,一氣破仙都”是同一個聲線,但是這次的劍意蕭索落寞,並不如第一劍那樣讓人聽了慷慨激昂。


    白沐猛地搖頭:“不對,我竟然被這一劍影響了心神!”白沐剛才沉醉在劍道之中,竟然和麵前的劍客一起有了悲春傷秋的意思。要知道在人性、情緒方麵,有傳奇的魂技《五常決》打底,白沐已經是個中高手,但是此時在這劍意中,竟然不由得覺得落寞起來。


    這一劍慢慢悠悠,直指白沐的本心,要將他的魂體分成兩半。這一劍無疑是殺氣沉重的,但是給白沐的感覺卻像是一個長輩在諄諄教導,甚至像是要撫摸自己的額頭傳述哲理。


    這樣的幻覺隻存在一瞬間,但是已經足夠將戰局決定。白沐的魂體手中的長劍揮舞又崩碎,斷麵的劍器讓白沐心頭緊張。


    這一劍絕對超過了之前八劍的總和,已經直指道的本質,是從境界上的壓製。


    “要死在這裏了嗎?!”


    外界此時已經鴉雀無聲,眾人看到白沐順滑地寫完這個“貳”字,已經準備好迎接有一個劍道宗師的誕生,但是卻有一個老人冷哼一聲:“我見過那個韓成毅摹寫這個貳字,落筆容易收筆不易,且看白沐是成功,還是在這裏身死道消。”


    看著樸素的貳叁牌坊,其實是靈脈的一道關卡。據說萬年期間曾經有妖皇級別的存在想要攻入靈脈中,隻是在貳叁牌坊處手賤想要摹寫,兩道劍光就把它打得魂飛魄散。一代妖皇竟然死在了靈脈的門口,讓妖族有好一段時間都是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白沐的眉心好似開了一個豎眼,如果仔細看去才會發現,是劍道的力量在破開白沐的軀殼。如果白沐一個失誤,就會被貳叁牌坊蘇醒的劍氣一分為二,神仙難救。


    馮家子弟取出手牌來麵露喜色,出現這樣的情況分明是白沐即將身死道消,對於馮家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他將這段場景用手牌複刻,瞬間傳遞到馮家總部去。


    “愚蠢的家夥,躲過了幾次設計追殺,竟然不自量力地挑戰貳叁牌坊,倒是省了我馮家的靈石……”


    這一句咕噥沒有說完,他的手牌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隻見白沐身上光芒如柱,劍氣轟鳴之下,額頭即將破開的傷口也快速愈合,白沐睜開眼睛就有劍氣吞吐,將竹葉劍收進玉佩中之後拔腿就走。


    “他……他被貳叁牌坊承認了!”


    這意味著靈脈曆史上能夠摹寫出貳字的劍修又多了一個,不必想白沐一定從中獲得了不得了的劍道感悟,才會火急火燎地離開此間,去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靜修。


    危險!危險至極!


    白沐迴憶起來還是覺得那一劍無法阻擋,說得誇張一些,這一劍能夠擊穿天界和人間的壁壘,白沐也是願意相信的,並不一定是無稽之談。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這仙都圖救了一命。”白沐長歎一口氣,仙都圖在最後時刻真身前來,將那劍氣牢牢包裹,然後劍氣就消失不見,像是被仙都圖收錄了一般。


    這次仙都圖沒有將這一劍的領悟直接交給白沐,但是白沐已經將劍術的每個細節牢記於心。他相信憑借自己現在的能力有可能複刻出這一劍的劍意。


    “隻可惜這一劍的劍術終歸是沒有了。”白沐搖頭興歎,之前的“破仙都”一劍被收錄在韓家的藏書閣中,被韓柔習得,才算是沒有失傳。但是“貳”字的最後一劍,是真的有意無形。


    如果說這個世間還有能找到白家劍術的地方,那就隻有白沐即將前往的真正的靈脈了。這件事情也讓白沐看到了另一個希望——白家的傳承寶物未必會弱於仙都圖,如果自己能夠在真正的靈脈中奪得那樣的神藏,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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