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分出勝負


    相比那些普通的製式長劍,白花花手中的闊劍顯然更適合白花花的使用——天劫之力原本就是世間至剛至陽的力量。古往今來達到渡劫境的修士數不勝數,天劫作為一層“篩子”起到優勝劣汰的選擇作用,就是因為至陽至剛的天劫之力能夠做到“一力會十合”,不管什麽歪門邪道都能夠斬滅。


    白花花以前走得路子都有些窄,在普通的製式長劍上,天劫之力能夠發揮的作用太小。


    白沐的竹葉劍點在闊劍上,白沐隻覺得虎口一麻,反震的力量險些將他的長劍彈出去。白沐眼神一亮:“好一柄闊劍!有名字嗎?”


    白花花伸出手來,在闊劍略薄的一側摩挲,眼神中重新煥發出接近瘋狂的戰鬥欲望:“覆土。”重劍無需開鋒,白花花手中的這一柄闊劍,說是劍器,不如說攻擊方式更像是錘子一類的鈍器,偏要將敵人生生輾成肉泥。


    天劫之力在闊劍“覆土”上跳躍著,白花花發出了雷霆一擊!


    白沐知道這個狀態下的白花花不可攖鋒——雖然重劍讓白花花的動作變得遲緩,但是一旦被劍氣攻擊到,白沐恐怕就是十死無生!白花花掄劍的速度雖然慢,但是一招一式之間銜接的極其順滑,白沐隻要被這柄闊劍攻擊到一次,就會麵臨無休無止的拍擊,直到變成沒有反抗能力的肉泥。


    “天劫之力加上闊劍‘覆土’,是哪個龜孫出的主意!”白沐毫無形象地破口大罵。書房裏處理事務的書生打了一個噴嚏。


    要說手持重劍的白花花就失去了靈活性,那就更是無稽之談——八門的瞬移機製彌補了他位移速度慢的缺陷,原本白沐提防的瞬移就算判斷失誤,最多也是硬抗下白花花的一劍而已,現在會被掄到死!


    重劍的出現瞬間扭轉了局勢,竹葉劍硬抗了兩次“覆土”的傷害,此時劍身上光芒稀薄,飄揚的劍靈也麵色蒼白:“這樣下去你必敗無疑!”白沐默不作聲,體內的靈氣運轉速度卻已經達到了極致。


    白花花好似是在和自己戰鬥,看到白沐的狀態哪裏不知道,主身分明是在籌備殺招。他獰笑一聲:“你沒有機會了!”


    闊劍一頓之後,從原來的斬擊變成了更為原始的拍擊,攜帶著被壓縮的空氣一起撞向白沐的身軀,竹葉劍且細且長,適合暗殺卻不適合阻攔中間,麵對一個平麵攻勢的拍擊更是無能為力,這一劍重重地拍在白沐的身上,隻有禦字甲還在瘋狂閃爍,為白沐分擔傷害。


    “轟!”


    白沐好像麵對著一個人形暴龍,這一劍拍下來幾乎要將白沐的脊柱拍斷,白沐吐出一口血來,臉上的血色又少了一分,但是卻露出了滿意地表情。


    “請你,嚐嚐這個!”


    爆發的力量從白沐的右手掌心中噴薄而出,是凝聚到極致的風之靈力。白沐雖然此時對風之靈力的運用還是簡單粗暴,但是並不意味著他無法用風之靈力做出足夠強大的攻擊。


    白沐硬扛下這致命的拍擊,就是為了能夠欺身。雖然說武學中“一寸長一寸強”的說法不是空穴來風,但是在重劍“覆土”這邊,白沐能夠找到空當欺身,隻要將自己和白花花的距離拉近,就可以給出致命一擊。


    這樣的風之靈力放在平時一定不會被白花花放在眼裏,就算無法用八門躲開,也不至於被洞穿身體——天劫之力在白花花身上形成的甲胄會讓這些靈力蕩然無存。但是此時,白花花的天劫之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闊劍“覆土”上,為了造成那雷霆一擊。他沒有想到主身竟然會冒這樣的險,用自己的性命去賭風之靈力能夠突破自己的防禦。


    然而白沐賭對了。即便是強大的天劫之力,也會有疏漏的時候,風之靈力是天底下最鋒銳的力量,好比一把鋼叉刺進了白花花的體內,洞穿他的內髒。


    白沐和白花花幾乎同時倒地,各自吐出一口血來,眼睛裏卻是快意——這樣以傷換傷的決鬥是兩人從未想象過的。一柄闊劍掃蕩天地,一柄竹葉飄忽無影,兩人好似太極的陰陽兩極,雖然看似沒有什麽相同點,但是又能從對方那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白沐感受著自己內髒中傳來的痛楚,笑道:“我贏了。”


    白花花一怔,卻見白沐抬手間就有數道絲線從自己的四肢百骸飛揚出來,竟然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自己體內的。


    “還好我當初沒有把你打造成一個殺戮機器或者是沒有感情的奴仆,否則今天輸的恐怕是我。”


    白沐體內同樣有白花花留下的天劫之力,但是在《九轉通玄》的力量下,這些天劫之力瞬間被白沐蕩滌一空——白沐才知道白花花為什麽能夠擁有天劫之力,這些雷光在《九轉通玄》這個神秘功法的作用下老實得很,白沐並沒有受到影響。


    如果換成是任何一個普通的修士,硬扛下白花花這一擊一定會內髒破碎、靈力消失,不死也要失去修煉的根基。


    白花花感覺自己處在一個虛假的世界。雖然周圍的事物沒有發生改變但是總是給白花花一個不真實的感受。白花花曾經認真觀戰劉鴻鳴和杜天驕的幻覺比拚,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幻象之中,但是其中的危險未必要比幻覺少。


    等到他將體內的絲線一根一根摘出來,迴過神來的時候,白沐已經在煙波浩渺的江麵上站立著,看著腳下的大魚小魚遊來遊去。


    白花花恍然,但是仍舊低頭道:“我輸了。”


    白沐轉過頭來看著他笑而不語,白花花向著白沐走去,每走一步身體就好似道消身死一般,身軀逐漸變得通明起來,月色下識海竟然曆曆可見,其中一個人性的靈魂盤膝打坐,正是當初白沐留下的靈魂碎片。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從此以後,隻有一個白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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