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原培正經跟泉祖蔭過過招,也不至於被護道把人中掐紫……活蹦亂跳的小夥子,下武鬥台的時候變得滿頭白發,走路都有點腿軟。


    泉祖蔭看到台下的白沐,眼神一亮,抱著古棺跳下來。人群像是看到瘟神降世一樣作鳥獸散,早就習慣這樣待遇的泉祖蔭隻是撇了撇嘴,什麽也沒說。


    第四輪比賽結束,短短一天時間就已經從原先的近百參賽者到如今八強賽,實在讓白沐有些唏噓。白沐已經能夠切實感受到比賽正在變得越來越吃力,更不必說實力稍遜一籌的泉祖蔭。


    “這場比賽之後,恐怕大家都會明白我的棺材是絕對不能觸碰的物什,我可能要止步於八強了。”泉祖蔭歎了一口氣,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夠靠實力和高自己兩個小境界的人打得難舍難分。


    白沐明白,泉祖蔭對自己的家族遺傳的能力實際上頗為抗拒,否則隻要祭出泉祖的仙軀,哪怕對手是禦器境的修士,也難接他的一記老拳。


    如果不是像與陳家島那個癲狂的複仇者一樣你死我活的戰鬥,泉祖蔭都不會祭出仙軀。白沐安慰道:“那也未必,《燈吹鬼》這本奇葩魂技還有太多沒有被開發出來的能力。也許你能靠這門魂技創造奇跡呢?”


    假如白沐和泉祖蔭能夠在潛力榜四強中占據兩席,即便是對手再狡詐,也不可能在靈脈眾人議論的風口浪尖把自己二人置之死地。這就是白沐的謀劃:既然躲開會是無盡的追殺,反倒不如讓自己時刻處在公眾視線之下,讓隱藏在暗中的毒蛇知難而退。


    “鬼燈……最後一句‘明不如滅’總叫我百思不得其解。”泉祖蔭有自知之明,靠著並不完善的冷門魂技反敗為勝,希望實在渺茫。


    隨著第四輪最後一場纏鬥落幕,白沐的手牌再次亮起,他看了看八強的名單,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除卻自己和泉祖蔭兩匹絕對的黑馬之外,韓柔的八強地位竟然並不叫人吃驚,但是三名新生都能夠打進八強,確實還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奪冠唿聲最高的是這個叫做尤雨信的嗎?”白沐看著榜單第一的“尤雨信”三個字,陷入沉思。


    泉祖蔭看著白沐凝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這個家夥有哪裏不對嗎?”


    白沐點了點頭:“你說……”


    “他幹嘛不叫魷魚絲呢?聽著多有食欲?”


    泉祖蔭嘴角抽搐……沐哥什麽都好,但就是有一點很奇怪:他從沒見過有人這麽喜歡吃魚的,王淵棟上次收到家裏人送的金槍魚罐頭,連蓋子都沒掀開就被白沐搶走了,雖然後來白沐賠給他兩塊靈石。


    用靈石換魚罐頭是認真的嗎?!


    現在的榜單前八名是根據許多觀眾對奪冠期望的投票得出來的,可以看到白沐的名字叨陪末座,泉祖蔭也隻是位列第七,但是同樣是新生,韓柔的票數竟然高達第二位!明明她隻有孕神境末期的實力,在第一到第六清一色的孕神境巔峰戰力中顯得極為惹眼。


    白沐親眼看到有學員在為韓柔拉票,不禁有些無語:“你那是看好她嗎?你那是饞她的身子!你下賤!”


    淺淺聽得到白沐的心聲,在天界氣不打一處來:“你不饞她的身子?!你太監!”


    ……


    夜裏,尤雨信在天級行者獨享的單人公寓裏靜修,唿吸之間,整間屋子裏竟然有暗潮洶湧的聲音,仿佛置身深海,黑暗中是無數迴流的魚群。


    潮水來得快去得也快,尤雨信合掌收功,單膝跪地,看向視結界如無物,負手走進房間的自家長老——尤彤。


    這個性情暴虐的胖子此時臉上竟有難得的笑容:“很好,不辜負家族對你的全力栽培。《天一生水》竟然被你練到‘暗潮’層次,禦器境之下恐怕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


    尤雨信默然,思量片刻之後還是出聲說:“今天的對手解決得很快,我去看了韓家劍癡的比賽。”


    “她很強,如果她突破到孕神境巔峰,我不是對手。”


    尤彤冷笑一聲:“你不是對手,還是單純為情所困?”


    尤雨信身體一震,沒有說話。尤彤周身的威壓彌散開來,背後升騰起巨鯊的虛影,壓得孕神境巔峰的尤雨信幾乎要吐血,就像是被突然拋進數千米的深海中,巨大的壓力、無盡的黑暗,還有暗中隨時給出致命一擊的神秘海妖……


    這一切瞬間又消失,尤雨信隻覺得眼前一黑,像是撿迴一條命來,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


    尤彤拂袖離開,隻有一道傳音進入尤雨信的耳朵:“拿到第一,幫助馮家完成大計,韓柔這樣的女人也任你采擷!”


    “拿不到第一?剛才的虛影,可以變成真實。”


    尤雨信跌坐在地,看向尤彤留在桌上的帶鏽長戟,眼裏的迷茫逐漸散去,轉而隻剩下貪欲與瘋狂:“韓柔……韓柔!我會得到你!”


    ……


    韓柔獨坐在練功房裏,牆上深達數米的劍痕正在緩緩愈合,她已經對這麵潔白的牆壁出劍上萬次,從她第一次握劍時隻能留下一道白痕,到如今可以一劍接著一劍,讓這麵牆都反應不及時就將它徹底洞穿。


    她輕輕點在眉心,一把隻有她看得見的紫色長劍出現在她的手中,發出一聲清吟。


    “悲歌,老祖說你是一把絕情的劍,為什麽我從來感受不到?”


    韓柔輕撫劍體,悲歌劍像是理解主人心中的困惑,安靜地漂浮在空中,任由她的指尖劃過劍身的綺麗花紋。


    八歲那年生性孤僻的她第一次摸到劍,從此越發離群。驚人的劍道天賦讓她從家族旁支中的旁支這樣微末的身份,一舉成為備受家族青睞的後起之秀。但是除了同樣愛劍成癡的族叔——“劍絕”韓成毅真心對她關懷備至,其他人不過把她當做一把兵器。


    一把劍而已。


    劍是直的,人心卻有太多彎繞。韓柔歎了口氣,正因如此,十歲那個老和尚來到韓家,留下“以劍為侶”的箴言和帶著封印的古劍“悲歌”,別人看來是惡毒的詛咒,她卻處之泰然。


    “以劍為侶有什麽不好?”她呢喃著這句話,腦子裏卻突然蹦出一個場景:風沙,月色,那個人用竹節一樣的劍,拆下半式“白家凡劍”。她有些失神。


    韓柔一聲痛唿,指尖留下滾圓的血珠,陪她長大的“悲歌”第一次傷到她自己,她隻當是自己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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