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奶奶當年也是不得已的啦,媽突然離世,墨家亂得很,奶奶要送走你也是為了保護你啊,之後不也是把你接迴來了?”


    墨蝶依聲音哽咽。


    “與此無關,我的女人,我自然護著。”


    男人斬釘截鐵。


    “你憑什麽為了一個低賤的女人跟我,跟墨家決裂?”


    “你心裏就是有根刺。”


    “你就是在恨我當年逼死了你的母親,所以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


    老太太情緒又在激動,管家急忙安撫:“老夫人,您小心別動氣,有話慢慢說啊,先生他絕對不是要跟墨家決裂。”


    “奶奶,你逼死了我媽?”


    墨蝶依滿眼震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看老太太的眼神像看個大怪物。


    “不是。”


    “不是老夫人逼死了夫人,當年的情況很複雜。”


    管家急忙解釋。


    老太太擺了擺手:“這歸根究底還是我的錯啊。”


    “老夫人,您也是逼不得已,葛家的實力太強大,葛夫人又懷上墨家的孩子,再說了,您隻是逼迫夫人離婚,是她自己想不開,竟然喝了毒藥上吊,這真的不關你的事。”


    管家急急為老太太辯護。


    眾人都聽得驚呆了,當年還發生過這麽複雜的事情?


    “哥,是這樣嗎?”


    墨蝶依淚眼汪汪的看向墨冰殤,這些事她還是第一次知道。


    “差不多。”


    墨冰殤臉上沒什麽表情,仿佛沒有感情的機器,聲音也冷到極致。


    大家都很安靜。


    老太太哽咽的聲音時不時迴蕩,夜離歌想要安慰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管家,我們迴去吧。”


    老太太突然掙紮著站起身,管家急忙攙扶她。


    墨蝶依遲疑了下,也伸手扶住老太太,那一瞬間,老太太老淚縱橫。


    “如果我知道凝心會自殺,我絕對不會讓她離婚,我真的沒想到凝心性子會這麽剛烈,這麽倔強,狠心到用死來報複我。”


    老太太邊說邊哭。


    墨冰殤:“母親沒有想要報複,她隻是害怕離開跟失去。”


    “就算她沒有報複,你也要替她報仇不是嗎?”


    老太太看了眼夜離歌,渾濁的眼底透出極其複雜的黯。


    這個女人就是墨冰殤用來報複墨家的利器。


    這一年來,墨家因為她成為海城笑柄,整個墨家誰不帶著怨氣,恨不得把墨冰殤給逼出墨氏集團,整個墨家都要分崩離析。


    她走了。


    墨蝶依跟管家攙扶著老太太離開廚房,整個廚房一靜,氛圍壓抑。


    “我不是要複仇。”


    墨冰殤突然開口,磁性的聲音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是在解釋,更多的仿佛是在自己跟自己對話。


    “原來你還有這麽多過去,我都不知道。”


    夜離歌聲音訕訕。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她以為自己早了解這個男人,隻要幫他站起來,找個女人給他傳宗接代就算是將功補過,結果發現完全不是,然後冒著被當成大傻子的危險帶他修仙,想著指不定能永遠在一起,卻發現自己隻是他報複家人的利器。


    “你後悔了。”


    墨冰殤盯著她,夜離歌搖了搖頭:“沒。”


    “你悔了。”


    墨冰殤操縱著輪椅跟夜離歌擦肩而過,離開這安靜得仿佛活人墓的廚房。


    靜!


    很靜!


    夜離歌走出廚房的時候,正好聽到墨冰殤跟管家說話:“你去伺候老夫人。”


    “先生,您要趕我走?”


    管家不敢置信,他伺候先生五年了,這五年來他盡忠職守,沒想到先生為了太太連他也要趕走。


    “老夫人更需要你。”


    墨冰殤操縱著輪椅上樓,迴書房。


    夜離歌就站在那,看到管家晦暗的眼神心裏閃過不忍。


    可她什麽都不能說。


    墨冰殤做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


    管家去收拾行李,夜離歌正在廚房準備早餐,為了某人。


    “太太。”


    管家來了。


    “嗯?”


    夜離歌小心翼翼的把熱好的牛奶倒進杯裏,轉身看向他。


    “太太,先生對您真的很好,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在意一個人,所以如果您真的不愛先生,那也請你不要害他,這個世界上,能有人對你這麽好真的不容易,您如果真的做了傷害先生的事,您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管家眼圈泛紅,他猶豫許久,還是決定要來跟夜離歌說這一番話,就算不能讓她良心發現,也希望她有所觸動,不要下狠手。


    “為什麽你們都不相信我不會害他呢?”


    夜離歌好無奈,就算是想幫墨蝶依他們跟墨冰殤和好,也幫不到。


    “唉!”


    管家重重的歎聲氣,轉身離開。


    夜離歌看著他背影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不管,總之你們以後會信的。


    書房。


    夜離歌端著早餐推開房門,探頭進去,某人正在盯著電腦。


    他超忙。


    即便是大清早的,也有一大堆文件需要處理。


    “什麽事?”


    墨冰殤抬眸看向她。


    “我給你送早餐來啊,吃飽了才有力氣去上班給我賺好多好多錢。”


    夜離歌把早餐放在辦公桌上。


    某人盯著她,女人巧笑倩兮,沒有之前那種猶豫的神情。


    “好吧。”


    “我承認剛才我是有那麽一丁點難過,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被你當成複仇的工具了。”


    “可我又轉念一想。”


    “哪有人對複仇工具這麽好的啊,你是愛我對不對?”


    夜離歌咧嘴一笑。


    某人俊顏唰的一下紅到耳根子,哪有人問得如此直接。


    “所以我才不後悔帶你一起修煉。”


    “人活著也就短短幾十年,修煉的話才能永遠都活著,這樣才能永遠在一起啊。”


    夜離歌一把抱住他,深吸了口氣:“我永遠都不要再跟你分開。”


    男人身上淡淡的氣息盡如鼻間,讓人倍感安心,滿滿的幸福感,上輩子不懂珍惜,死了之後才發現他已經成了她的執念,這輩子當然是能不放手就不放手,死抓到底。


    “來,我喂你。”


    夜離歌拿起三明治,小心翼翼的遞到墨冰殤唇邊,笑容如盛夏的烈日,足以融化世間所有一切的冰冷。


    這誰能頂?


    墨冰殤都要暖化了,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揉進心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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