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別這麽激動,小心點身體。”


    夜離歌扶住她,給她輕拍後背,其實是在拍打可以緩住心神的穴位。


    “離歌,你、你怎麽突然就迴來了?”


    沙發上坐下。


    楚依依緩了又緩,才終於擠出話。


    “我跟晴晴說今天中午迴來吃飯,她沒跟你們講嗎?”


    夜離歌有點意外。


    “她沒說啊,那家夥馬大哈的,指不定是忘記了。”


    “哎喲,我……”


    “你們坐,我得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趕緊迴來,對了,買個菜。”


    楚依依手忙腳亂。


    夜離歌拉著她坐下:“媽,你冷靜點,就別忙活了,一會我們出去吃。”


    “哎喲,冰殤啊,你也來了,還有大小姐,你們都來,我真是一點準備都沒,看這房子還亂得很,我都沒收拾。”


    楚依依緊張又激動,臉上還掛著淚痕,一直在緊緊握著夜離歌的手。


    “媽,媽,夠了,你別操心了。”


    夜離歌喊住她。


    楚依依視線落在夜離歌身上,剛剛止住的淚再一次不受控製湧出:“離歌啊,你願意迴家,媽真的好高興。”


    “嗯。”


    夜離歌眼圈泛紅,無數次想過見麵的場景,以為母親會冷漠以對,畢竟她嫁人的時候彼此都撂下狠話,老死不相往來。


    可現在。


    緊緊的握著彼此的手,下一秒緊緊相擁。


    “離歌啊,這段日子你過得怎麽樣?”


    楚依依看著她肉肉胖胖的身子骨,擔心的話生生的吞了迴去。


    “當然超好啊,你看我這麽肉肉的就知道冰殤多疼我了,而且不隻是冰殤,蝶依也對我好好,墨家每一個人都對我很好。”


    夜離歌笑容燦爛,彎彎的美眸裏綻放著幸福。


    楚依依看向墨冰殤。


    “嶽母。”


    墨冰殤耳根子紅了,進門這麽久,他無數次想要打招唿都沒機會開口,這次終於逮到機會,盡是擠出的聲音。


    “誒,等下啊,我去房裏拿紅包。”


    楚依依站起身就往臥房裏跑。


    “這又不是過年,要什麽紅包啊?”


    墨蝶依嘟囔。


    “我們家這邊不是過年啊,過節什麽的,隻要我媽高興,她都會發紅包。”


    夜離歌抹了下眼淚,笑著,眼底有光:“謝謝你們陪我迴來,其實吧,我就是慫,所以才找你倆給我壯膽子的。”


    本來夜離歌不想承認。


    可在這一刻,她還是照實說了。


    什麽為了不讓父母內疚,為了這,為了那,全都是假的。


    無非就是情怯。


    無非就是害怕迴到家門口,發現家早就已經容不下她了。


    “切,誰要你謝。”


    墨蝶依頭一扭,墨冰殤:“不用謝我,我很高興你能帶我來。”


    “來來來。”


    楚依依從房裏出來,眉開眼笑的給他們發紅包:“大小姐,小小意思啊。”


    紅包很厚。


    這已經是楚依依能拿出的全部現金,卻還是覺得拿不出手。


    人家可是墨家啊。


    反正這點對於墨蝶依來說,根本就是打發乞丐的。


    “謝謝阿姨。”


    墨蝶依甜甜一笑,乖巧得出乎夜離歌的意料之外。


    不過也就一秒隨即了然。


    墨蝶依隻是不滿她要害墨冰殤,甚至要害整個墨家,對於別人還算是友好,畢竟墨家大小姐骨子裏的修養還是有的。


    “謝謝嶽母。”


    墨冰殤雙手接過,楚依依最後一個紅包遞給夜離歌:“來,離歌啊,媽以前跟你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你莫往心裏去啊。”


    “嗯,我懂。”


    夜離歌使勁點頭。


    上輩子她恨,這輩子已經放下,不管是不是被獻出的祭品,她都不在意了。


    “我給你爸打個電話,你們想去哪吃飯啊?我讓你爸訂位。”


    楚依依根本坐不住。


    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卻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盡善盡美。


    “嶽母,我訂位就好。”


    墨冰殤一個電話搞定。


    夜離歌拉著楚依依:“媽,我都說啦,你別操心了,你看你,我才一年不迴家,你頭發都已經白那麽多了。”


    “哎啊,人老了,哪能不白頭發,你以為還是像年輕的時候啊?”


    楚依依摸了摸頭發。


    夜離歌記憶中的母親很愛漂亮,即便是有白頭發也會染黑,絕對不會這樣任由裸露出來。


    “媽,你還有染發劑嗎?我幫你染發,洗個頭我們再出去吃飯。”


    夜離歌就想當一迴女兒。


    “有啊。不過還是算了吧,讓冰殤還有大小姐等我們多不好。”


    “沒關係。”


    墨冰殤表示他有時間。


    墨蝶依幽幽一句:“我們今天就是陪嫂子的,隨便怎麽折騰都行。”


    夜離歌一臉驚訝。


    墨冰殤說沒關係很正常,可那是墨蝶依啊,她不是應該出幺蛾子?


    就樓下。


    她還在不冷不熱的嘲諷,上來雖然說客客氣氣,可也變得太多了吧。


    “媽,來吧。”


    “染發劑是不是還在那個抽屜?”


    夜離歌起身去翻櫃子,墨蝶依打量著這房子,湊近墨冰殤:“哥,嫂子家確實有點寒酸啊,要不我幫你提?”


    “嗯。”


    墨冰殤瞥她一眼,也很意外。


    “別這麽看我嘛,是,我是挺討厭嫂子的,可我看到阿姨,我就想到媽了,哥,我突然想媽了,真的好想。”


    墨蝶依眼圈泛紅。


    “嗯。”


    墨冰殤拍拍她的手:“過兩天抽空去給媽掃墓。”


    “咦,媽,這麽老的相冊你還放著啊?”


    夜離歌翻抽屜翻出一本泛黃的相冊,直接往地上一放。


    “哇,原來放在這了。”


    “我找好久,還以為找不著了,原來放到這邊了。”


    楚依依趕緊拿起,寶貝似的輕拍還吹了吹氣。


    “媽,你這麽寶貝,那就拿到影印店做個拷貝啊,要不然這照片壞了就沒了。”


    夜離歌繼續找。


    那染發劑藏得夠深,最後在小角落裏撈出,發現已經過了保質期。


    “媽,過期了。”


    夜離歌往距離三米遠的垃圾桶一甩。


    “啪嗒!”


    過期染發劑準確無誤的落入垃圾桶裏,墨蝶依:“狗屎運。”


    “還真不是,這叫實力。”


    夜離歌笑著應了句,聽在墨蝶依耳中,那就是臭不要臉。


    什麽實力?


    明明就是狗屎運,難不成她還是投標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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