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故俊秀好看的眉形緊緊鎖住,手握著門把手上涼意從掌心竄到心口。


    她走了。


    說的還真的是好聽,竟然還要給他放假?


    明明不是她的責任為什麽不解釋呢?


    莫故垂下眼簾,餘光裏瞥見一抹白影,隨後他走向不遠處的桌子。


    安靜的四方桌,曾經他和她還坐在一起吃飯,聊天……桌麵上放置著一張被折好的紙條。


    莫故拿起來展開,上麵的字體秀麗,他一看就知道那是許戀與的字。


    隻是簡單的幾行字,卻透露出淡淡的寒意。


    “就知道你會來我的房間,既然知道了,不需要來找我,隻是去休息一段時間,還有,麻煩你幫我和穆寧生道個歉。”


    莫故緊緊攥著手心裏的紙條,抿著唇,漆黑的瞳孔裏有一團無力感驟然下落。


    她還真是沒有責任心啊。


    三年前和他分開的時候是這樣,不說一句話的就走了,也不給他找她的機會,好不容易找到了,卻把他傷害的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整整三年的時間,他的心裏都再也沒有放進一個人。


    而現在,她在為不是自己的錯而自責,難過,甚至不敢麵對……


    莫故頹然地在桌子旁邊坐下,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不知道她會要去哪裏,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到她……


    過了好久好久,他才起身有所動作,在房間裏環顧了一圈,才悻悻地離開她的房間。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了兩下,是穆寧生打過來的。


    “你見到她了嗎?”


    莫故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找不到,電話打不通,人也不知道在哪裏。”


    “……莫故……”


    “你說。”


    穆寧生躊躇了幾秒鍾,才開口問道,“她離開a市了。”


    莫故神情一怔,急忙問道,“你知道她去哪裏了?”


    “你現在是在喜歡她嗎?”


    她的話鋒跳轉的有些快,讓莫故一沒有反應過來。


    “……我知道不應該去過問你的事情,但是……你還在喜歡她對嗎?”


    “還在喜歡的話,就不要去在意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的生活才是最實在的不是嗎?你比我要知道,放下那些往事才能有一個好的未來。”


    “……”


    莫故靠在門板上,閉了閉眼睛,傳來許久的沉默。


    他知道穆寧生想要告訴他什麽,無非就是放下,重新開始等等。


    但是,重新開始有這麽容易嗎?


    莫故嗤笑道,“大道理家,這些道理還是等那個大明星迴來了你再講給她聽吧。”


    “她現在在哪呢?”


    穆寧生鼓著臉,也不在意了,畢竟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怎麽發展都要靠他們自己了。


    “我可是纏了將雩風好久,他才幫我去調查的,他說,許戀與昨天晚上訂了一班航班,但是,你猜猜她去了哪裏。”


    “……我不猜,她迴來會請你吃大餐。”


    “去了你在外留學的城市。”


    你在外留學的城市……


    莫故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到許戀與原來去了意大利啊。


    “阿生。”


    “嗯?”


    “她說,她要和你說對不起。”


    “……我不接受,你把她帶迴來,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好,那就等她迴來了親自和你說。”


    莫故又和穆寧生道了謝,便訂了一張最快飛往意大利的機票,急急忙忙地去了機場。


    他隻身一人前去,出了自己,什麽都沒有帶。


    既然許戀與在辭呈中說道,一周後如果自己沒有收到將雩風的簽字,她會主動打違約金,那就是說,她準備在那邊待很久,至少要一周以上。


    飛機上,莫故臨窗而坐,他看著外麵的晴空萬裏,白雲飄飄,不知道在那邊到底會發生些什麽。


    他已經知道了許戀與現在身在何處,心裏的漂浮感便落了下來。


    他向空姐要了一張毛毯,便開始閉目休息。


    放空的腦海,不禁在想,這一周,他們會怎麽樣?


    ——


    穆寧生墜樓住院的當晚,何如初拍著許戀與的肩頭,讓她自己看著辦之後,她踩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在穆寧生被救護車拉走之後,消失在黑夜裏。


    她沒有搭乘車輛,自己一個人走在街邊,昏暗的燈光,照耀著她的臉頰,晦暗不定。


    寒風中,時不時有車輛從她的身邊經過。


    路過一個公園的時候,她忍不住在長椅上坐下,眼神裏沒有焦距,放在一處,沒有焦點。


    良久,她從皮大衣裏掏出的手機,滑到聯係人的界麵,纖細的手指落在一個名字上,許久才點下去。


    “嘟……”


    她聽了整整四十秒的電波聲,還是沒有人來接。


    何如初嘴角扯著笑,很是牽強,憤然的放下手機,起身,攔了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迴到住所的時候,已經接近了淩晨。


    她沒有任何的困意,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寂寞地坐在沙發上。


    “嗡嗡嗡”


    女人急忙朝手機看去,卻發現不是自己等待的人。


    她看著手機上的名字,深吸一口氣,揚起笑意,接通電話。


    ““將雩風?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和淡淡的驚喜。


    “你想怎麽樣。”


    將雩風聲音低沉,冰冷,明明是一句疑問句卻被說成陳述的語氣。


    何如初唿吸一沉,清了清嗓子,“你說什麽呢,不是你給我……”


    “你還要做些什麽!”


    怒氣十足。


    “……”


    “我記得劉姨上周還給我打過電話,說養老院太無聊了,你說……我要不要做些什麽,讓她的生活過的有意思些?”


    將雩風狹長的眉眼微微眯起,好看的薄唇吐露的卻是冷冰冰的話語。


    “你別動她!”她細眉微蹙,有些急了。


    “我也說過讓你別動她!”


    “不是我!”


    “嗬。”將雩風嗤笑道,嘲諷道,“何如初,你還真是會自欺欺人,以前是,現在還是。”


    說罷,掛斷電話。


    何如初緩緩放下被掛斷的手機,五指收力,緊緊握住。


    將頭緩緩垂下。


    精致的麵容再也不是平常,一道無形的裂痕終於出現在她的神情裏。


    她的眼眶裏浸出淚水,卻遲遲不肯掉下來。


    她不就推了她一下嗎?


    又沒有死掉,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她做錯了嗎?


    她就是想要稍微的報複一下,再順便幫你一下,讓她記得自曾經做過的事情啊……


    她做的是好事啊……


    麵前的落地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猙獰的麵孔,不負美麗,帶著瘋狂的笑和淚,一點點的讓自己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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