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島站在房頂上,雙手持刀豎起,刀刃向著清風所在方向。


    他有些莫名其妙“這人若是目標或者他的護衛,為什麽要逃、自己要不要追過去?”


    正說的好好的,先是突然出手暗算自己!


    然後彼此勢均力敵的時候,又忽然逃之夭夭!


    大概遇到一個有些神經質的家夥!


    一時間野島心緒複雜,所有想法發生在極短時間。


    刺碎瓦片後,江浪迅速溜下房梁,站到窗戶前,觀察外麵的動靜。


    看到對麵房頂上的野島,江浪皺了皺眉頭。


    野島現在站著得房頂,正是他住的那間,丹妮婭還在裏麵呢。


    若是丹妮婭被驚醒,出來查看,一定會遭到不速之客攻擊。


    江浪正要出麵,把敵人引過來。


    “唿”遠處風聲乍起,一團黑影夾帶著一股巨力,穿過層層雨幕,高速向野島腦袋砸過來。


    忽然遭到襲擊,自然不能束手待斃,野島一刀斬出。


    “嘭”刀斬中黑影後,黑影一分為二。


    看似一刀輕而易舉斬斷黑影,其實野島並不輕鬆。


    他隻是仗著武器鋒利,在力量上完敗對方。


    野島身體被黑影上攜帶的力量反震,無法繼續在原地站立。


    他後退一步、二步、第三步腳下一空,一隻腳離開房頂懸空。


    身體失去平衡的一瞬間,野島還踩在房頂上那隻腳,似乎踩到彈簧一般,彈射而起。


    野島身在空中,為了避免受到下一步打擊,連續幾個變幻莫測的翻滾中,斜飛出去。


    他知道自己和袁景隆三人都是通緝要犯,今晚的夜襲已經變成明攻,怎麽樣對自己都不利。


    若是招惹到強敵,連自己都要交待到這裏。


    與其在這裏耗死,不如盡早撤離,擇日再來。


    還有之前逃走那人,說不定是去找來大批幫手,前來圍捕自己。


    想到此處,野島腳尖在另一座房屋頂上一點,身體繼續彈起,向更遠方向掠去。


    江浪來到自己那間屋頂,撿起野島斬落的黑影。


    他臉上抽了抽,居然是半截木屐,不用去找另外那部分了,一定是另外半截。


    江浪四處觀望,兩個蒙麵人逃走比來的時候,要快出許多,已經在雨幕中消失不見,


    扔出破鞋那人,連站在房頂的野島都看不到那人藏在哪裏,位於房簷下的江浪更是找不到。


    不管怎樣,那人所作所為是在幫自己,應該是友非敵。


    江浪正要跳下房頂,忽然停下所有動作,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四麵八方刺向他的全身。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正要遠遠逃開,前麵又出現了變化。


    一朵黑色玫瑰出現在麵前不遠處,懸停在那裏,似乎還在慢慢旋轉。


    那玫瑰是純粹的黑色,在雨中忽然綻放,情形十分詭異。


    江浪一眼看到那朵玫瑰後,眼睛已經無法從那裏移開,大腦裏一陣恍惚。


    “壞了”江浪知道不妙,麵前這朵玫瑰,似乎有迷魂或者催眠的效果。


    但是知道歸知道,他根本無法抵抗這股似乎吞噬大腦的強烈暈眩感。


    江浪站在房頂上,全身力量消失不見,身體搖搖欲墜。


    他竭盡全力用僅存一點意識和力量,和那種古怪的力量,爭奪自己身體控製權。


    忽然間後頸上一疼,自我意識完全消失。


    時間向前一個彈指。


    薑泰龍在窗前看到江浪站在房頂上發呆,伸手揉年輕時受過傷的肩膀。


    剛才用力擲出木屐,沒有事先拉伸筋骨,猛一用力,受過傷的肌肉似乎有些拉傷。


    忽然一陣困意上頭,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薛大娘看著丈夫,一隻手輕輕捏著他的肩膀:“這幾天你都沒怎麽好好睡過,光顧著給他守夜了”


    薑泰龍迴頭看著妻子:“責任重大,你說怎麽辦”


    這一會,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房頂上的江浪。


    而且此刻雨勢漸大,視野逐漸模糊,江浪所處位置若隱若現。


    江浪和那股力量抗爭的時候,一團黑影從他身後出現,一把捏住他的後頸。


    受到那朵黑色玫瑰所惑,江浪由始至終呆呆傻傻站在樓頂。


    黑影從他頸椎開始,一路向下,連續封閉他十幾條血脈。


    黑影心道“據說你奸猾似鬼,看看你到底有多奸猾”


    這時,原本越下越小的雨,忽然又變得密集起來。


    黑影掏出一個袋子,動作嫻熟的將袋子從頭到腳套在江浪身上。


    套好袋子,袋子口處,有事先縫好的束口,黑影伸手拉緊束口的帶子,緊緊係上。


    黑影雙手搬起江浪的腰,把他扛在肩頭,邁開大步,隱沒在黑夜之中。


    這黑影應是做這種事的個中老手,所有動作在極短時間內一氣嗬成。


    薑泰龍把目光從妻子那裏移迴來,後院房頂上已經空無一人。


    向更遠的地方看,但是因為雨勢漸大,視野根本看不了太遠。


    他正舉目四望,薛大娘道:“今晚應該沒事了,早點睡吧”


    薑泰龍怎麽會想到,以江浪的身手遇到意外,怎樣都會掙紮一番,怎麽會被人無聲無息的製住。


    此刻看到愛妻滿是關切的看著自己,揉揉眼睛道:“好吧,我們早點睡”


    夜玫瑰背著江浪,在雨中奔跑。


    她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砍了他的腦袋,本意就是將他活捉迴去,


    這時她準備一路把江浪弄迴藏身那座院子,交給夜不行和弟弟報仇雪恨。


    雨越下越大,也就是夜玫瑰這樣自幼在黑暗中鍛煉夜視能力,若是常人,此刻視線已經不及手臂。


    即使是她,此刻視線也大打折扣,隻能看到身周二十米事物。


    從一個房頂到另一個房頂,夜玫瑰在雨中跋涉,前麵忽然出現一片低矮的棚屋。


    夜玫瑰迴到藏身那座院子,需要經過菜市街。


    菜市街最早是座空曠廣場,官府用來處決死囚的地方。


    很多時間菜市街都閑置無用,隨著城市逐漸擴大,菜市街漸漸形成全城最大的菜市場。


    那些菜販子不顧官府禁令,沿著廣場四周私自搭建了不少棚屋。


    白天當做商鋪,晚上全家老小住在裏麵。


    夜玫瑰在最後一棟房頂上略一遲疑,在房頂行走,可以掩人耳目,下到地麵可是要冒些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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