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爾齊真望著她,怔了幾秒,爾後把雙手舉起,道,“來吧,你來跺了吧!”


    士兵頭頭和那兩個跟他一起來的兩人都傻眼,爾後立馬七嘴八舌說些勸阻的話語,可被爾齊真一句:“都給我閉嘴。”整得都沒有再言了。


    爾齊真沉著一張臉,依舊把雙手舉在空中,望著跟前的喬曦公主,望了幾秒,爾後道:“我爾齊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公主你盡管剁,我絕無怨言……熊,把刀給公主。”


    隨他來的那個戴著耳環的高大漢子就起身把身上的刀拿來遞到喬曦公主麵前。


    喬曦公主拿過,冷眼望了幾秒,忽然拔刀,猛地往爾齊真的雙手砍去,看那架勢是非砍了他的雙手不可一樣。


    爾齊真沒有動,眼睛都不眨多一眨,就那樣子望著她……


    眨眼間,快速下落的刀卻在距離爾齊真雙手幾厘米的地方停下了,沒有砍下去。她冷眼望了幾秒爾齊真,爾後把刀移開,道:“罷,不剁了,沒意思,起來吧。到時見了狼王……”——刻意停下,沒有說下去。


    “謝公主的不剁之恩。”爾齊真起身,道,“公主你的情況我大致已了解,你盡可放心,隻要有我爾齊真在,就不會再有人傷到你,也不會再有人驚擾到你了的。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皇宮去。”


    喬曦冷聲道:“隻要你做到了,我會在狼王麵前替你美言的。”


    爾齊真道:“那就先謝過公主了。”


    喬曦冷著一張臉,什麽都不說,一拂袖,轉身往帳篷的方向走去……


    爾齊真起身,士兵頭頭和眾人也相續起身。


    爾齊真立馬變了一張臉,有幾分歡喜地望著喬曦的背影,把士兵頭頭招唿到身旁,道:“他真的是南朝的喬曦公主嗎?”


    士兵頭頭怔了一下,迴道:“是的,跟畫像上長得一模一樣,且她身上還有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那就好。”爾齊真笑笑,爾後小聲嘀咕了一句,“真美。”


    士兵頭頭沒聽清楚,便問:“什麽?”


    爾齊真沉起一張臉,道:“沒什麽,迴營。”——隨即便大步了上去……


    *


    月朗星稀,長著許多荷花的湖中,煙霧縈繞。此湖名為蓮子湖。


    一隻木船兒在平靜的湖麵上、荷花中自由飄蕩著。


    醉酒仙翁躺在木船上,抱著那隻裝酒的葫蘆,閉著眼,恍若已在醉意中的酣睡。


    一個滿頭銀發的、臉上有些許皺紋的、麵相姣好的、風yun猶存的、身穿一身白色長裙的女人忽然從遠處飛來,爾後輕盈地落到船頭——這有多輕盈呢?反正就是她落在船頭時,船沒有因她的落下而搖動多一點點,也就是保持著剛剛湖麵平靜時,幾乎不動的狀態。


    女人望了眼船中酣睡的醉酒仙翁,莫名地莞爾一笑,像個沉浸在愛戀中的少女望著自己喜歡的人安然睡著的那般喜愛、羞澀,眼中充滿著欣賞。


    “臭老頭,臭老頭……”女人輕聲叫道,“臭老頭醒醒,臭老頭……”


    可醉酒仙翁卻像一頭沉睡中的豬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女人雙手插著腰,嘟嘟嘴,有些生氣的樣子。忽然,少女心萌發般微笑了起來。


    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船旁邊的湖水,爾後輕輕地揮動那兩根手指。


    一波水就從湖中升起,形成一根透明的水柱,頃刻間,水柱打向了酣睡中的醉酒仙翁的臉……


    “啊……下雨了,下雨了……”


    醉酒仙翁猛然驚醒,坐起,一副慌忙想跑離躲雨的樣兒。


    “嗬嗬……”——女人咯咯地笑。


    酒醉仙翁迴過神,見到,便有幾分生氣道:“瘋婆子,剛剛你的傑作是嗎?”


    女人笑道:“那當然。”


    醉酒仙翁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何潑我水撒?”


    “因為我叫不醒你呢!”


    “你有叫嗎?”


    “那是當然,還叫了好多聲。”


    “我不信,你叫我怎麽可能聽不到撒?”


    “這個我怎麽知道你噢!”


    “我……”醉酒仙翁氣急,抹了抹臉上的水,道,“瘋婆子……瘋婆子……”


    “臭老頭……臭老頭……”


    …………


    兩個一把年紀一把的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爭地吵了起來,各不相讓,但彼此都沒有用那低su、惡毒的言語罵對方,恍若是他們間無聲的約定一般。


    兩個人吵著吵著,就慢慢地發展成了在湖中的“大戰”,互相施展自己身上的牛哄哄的“技能”整起湖中的水,潑向對方,互不想讓……


    戰著,戰著,湖中水花飛濺著,船兒翻了,兩人成了落湯雞,渾身濕漉漉,好生狼狽。醉酒仙翁或許覺得索味了,便退一步,抬手弱弱道:“好了好了,瘋婆子,你贏了,我認輸,我認輸。我錯了,我錯怪你了,都是我的錯……”


    女人方才住手,冷哼一聲:“這才差不多。”


    這樣這場“大戰”才得以結束……


    女人身子輕盈地站在一朵蓮子上理弄自己身上濕答答的衣服。


    醉酒仙翁站在一荷葉上,用手袖抹了兩把臉上的水,用手撥撥垂於額前的長發,爾後開了葫蘆的塞子,美美地喝上一口酒……


    女人:“老酒鬼,跟你說個事唄?!”


    醉酒仙翁:“說唄!”


    女人:“迴家看孫子去。”


    醉酒仙翁愕然:“怎麽,趕我走啊?”


    女人:“可以這麽理解。”


    醉酒仙翁喝了一口酒,道:“你是不是擔心他一個人過得不好啊?”


    女人:“廢話。你都出來多久了這次?”


    醉酒仙翁道:“這次我出來那麽久,我是給他足夠的時間去完成我交給他的任務撒,我是為他好,不想他因完成不了而受到懲罰撒!”


    “你個臭老頭,你那算什麽狗屁任務啊,他一個肉骨凡胎,在那麽短時間內怎麽可能完成得了那麽艱巨的任務嘛?你這不是……”女人欲言又止,爾後輕歎一聲,“如果你聽我的,一開始就強令讓他學,現在……罷了,不說了,你就作吧,看你心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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