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和被灼燙的痛感入了淮鏡的夢,隻覺得難受得快要窒息了。


    『迷』『迷』糊糊被濃厚的空氣悶醒,頭上被撞擊的痛意絲毫未減。


    淮鏡疲乏地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眼睫『毛』上黏黏的,一下子還有些睜不開。


    熊熊烈火在四周猛烈燃燒的聲音,涓涓細流自頭頂緩緩流下的聲音,無一不充斥著她的大腦。


    雙手被兩個冰涼的鐵環牢牢圈住,根本不能收迴來,想『揉』『揉』眼睛都不行。


    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覺得疼痛。


    滾燙的地板讓淮鏡的雙腳和雙膝不得不有了知覺,而身上包裹著全身的被水浸透的衣裳,和不時滴淌而下的森冷水流,卻讓人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感受到了兩隻腳踝上比手腕上更加沉重的鐵環,淮鏡絕望了,她根本不能移動分毫。


    終於,求生的意誌使得淮鏡睜開了眼睛。


    正眼瞬間,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差點暈死過去。


    整個牢獄,原本除了水火之聲,沒有任何動靜,卻在淮鏡麵前,赫然站著一個人,正勾著身子,看著她,笑靨如花。


    隻是那笑容裏的冷意和恨意,讓淮鏡記了三日。


    因那人,便是夢枝。不知何時便在此處一動不動看著淮鏡昏『迷』地沉睡,再從沉睡中轉醒,一點一點掙紮在這個由她精心製造的牢籠裏。


    “你在這裏看著我不出聲的嗎?”淮鏡不想讓夢枝看見自己的軟弱,把眼底的驚嚇快速抹去,扔了個不耐煩的眼神給她。


    夢枝不為所動,沉『迷』於自己的傑作無法自拔,看著自己的平生最恨之人在自己麵前連頭都抬不起來,她開心得簡直心花怒放。


    “淮鏡,你為什麽還在嘴硬,別說白澤現在連月宮都迴不去,即便他恢複了神身,沒有了心焰,他一樣不可能找到你。”夢枝笑得更加燦爛,眼底深處的恨意又放大了幾分。


    淮鏡這才發現,自昨日與夢枝重逢,夢枝口中對白枕辭的稱唿,早已從“白澤神君”換成了“白澤”。


    “你都已經把我弄成這樣了,你還期待看見我多絕望的表情?”淮鏡挑了挑眉,看向夢枝,眼神裏的堅毅與絕不認輸,讓夢枝心中不由得又蒸騰起一股怒意。


    夢枝直起身子,結束了彎腰凝視淮鏡表情的姿態,在淮鏡麵前來迴踱步,步伐從容而鎮定,道“淮鏡,你此生最大的錯誤,便是以蒼老的麵容迴到白澤身邊。你知不知道,白澤寧願愛一個容顏枯老,滿臉溝壑,白發蒼蒼的女人,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是一種多大的諷刺?”


    淮鏡沒有去看夢枝,隻遠遠盯著黑『色』牢獄四周正熊熊燃燒的烈火,火光映照在淮鏡那張被白枕辭親手所化的陌生臉麵上。


    淮鏡輕聲開口“你不了解白枕辭。”


    “你又有多了解?你是如何對待他的,你可知他如何對你,而對我們有多不公平?”夢枝眯起眼睛,再度迴到淮鏡麵前,一手挑起淮鏡的下巴,惡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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