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的情況她能控製。


    顧聽晚緩緩的靠在椅背上,倏的看見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靳泊禮發來的消息:“出來。”


    與此同時,有傭人匆匆走到傅姝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靳先生來了。”


    傅姝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她站起來,語氣急促:“在哪?”


    “就在花園裏,似乎在等人。”


    還能等誰,肯定是來接靳蘇琦的。


    傅姝突然變的扭捏,她咬了咬下唇,十分矜持,“蘇琦,你哥哥來了,我送你過去吧。”


    今日來的許多人從沒見過靳泊禮,卻總聽傅姝講起,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好像和他極為熟稔似的,聊起時,語氣裏總有那麽幾分的優越感在。


    有種她要嫁入靳家,成為靳太太的高人一等。


    有看熱鬧也有想去瞧瞧傳聞中的掌控盛津的話事人,一行人簇擁著靳蘇琦往花園裏走,在傅姝有意無意下,顧聽晚被甩在了最後。


    她也不著急,慢慢的迎著風散步,希望自己身上的酒味不要太重。


    車隊整齊的在花園中停著,靳泊禮站在車旁,冷淡的抬眼,如墨般黑沉的眸子沉靜寡淡,眉目漠然,極其優越的身段,氣場卻威壓而來,叫人望而生畏。


    空氣瞬間都安靜下來。


    傅姝其實也有點怕,眸底的光微微閃爍,抿了抿唇挽著靳蘇琦的手走過去,甜甜的一聲:“哥哥,好久不見。”


    靳泊禮低眸,審視的在靳蘇琦身上掃過,見她還算老實,淡淡的輕啟唇:“去後麵的車,有人送你迴淺水灣。”


    靳蘇琦一溜煙跑到後麵,保鏢拉開車門,她一屁股坐了進去,生怕挨訓。


    然而靳泊禮仍舊站著,沒有要走的意思,熾白的燈光描摹著他的臉龐輪廓,顯得極其銳利清冷。


    傅姝的眼睛越發明亮,以為他在等自己和他講話,心裏升起絲絲的甜意,揚起臉:“哥哥,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我做了一些酒心巧克力,我去拿送給你。”


    “不用,多謝,”靳泊禮抬起下頜,視線越過了她,眯了眯眼,“還不過來?”


    顧聽晚的身子顫了顫。


    本來還在散著身上的酒味,聽到這句話立刻穿過人群,男人已經耐心的張開手臂,她乖巧的過去軟軟的主動往靳泊禮的懷裏鑽。


    不知道誰發出了低低的驚唿聲。


    傅姝目眥欲裂,腦子‘嗡’的一聲,徹底沒了思考的能力,隻能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人,瞬間頭痛欲裂。


    靳泊禮低眸:“不是叫你少喝酒?”


    顧聽晚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聲音悶悶的傳來,迴避問題:“抱我迴家。”


    車隊緩緩駛離傅家莊園,身後傳來震驚的議論。


    “天呐原來顧聽晚是靳先生的女朋友?”


    “那靳小姐帶她來這裏就有原因了,我一直都覺得顧聽晚不像普通的人,我的直覺果然是對的。”


    “顧聽晚什麽身份啊,是哪家的豪門小姐?”


    “那傅姝之前還高高在上的,我還以為她嫁到靳家是板上釘釘的事,結果隻是她一個人的臆想而已,我就說靳家怎麽可能看的上傅家,今晚真丟人啊。”


    “你看她眼眶紅的,破防了,估計心裏難受壞了。”


    “噓,小聲點。”


    一句句狠狠鑽進傅姝的腦子裏,像是一把鈍刀,在她的心上磨。


    她緊緊攥著手,怒氣衝天,也不管什麽小姐的禮儀,隻感覺喉嚨裏堵著一團的火:“顧聽晚就是一個化妝師,她不可能是靳哥哥的女朋友!”


    “玩玩而已,她那種貨色怎麽可能進靳家的門?”


    “我傅氏算不了什麽,她顧聽晚更是一隻螻蟻!”


    “她憑什麽能站在靳哥哥的身邊!”


    眾人被她的樣子嚇到。


    但她們雖怕得罪靳蘇琦,可無論身家還是地位,沒到要被傅姝踩一腳還要忍氣吞聲的地步。


    有人輕哼了聲,又狠狠在傅姝的心裏紮上一刀。


    “憑什麽,憑靳先生喜歡她啊。”


    “就是,剛才靳先生張開手臂等著顧聽晚投進他懷裏的樣子,又寵又甜!”


    “而且顧聽晚撒嬌說抱她迴家,靳先生就真的抱她進車裏了喔。”


    她們是一點也不在乎傅姝的心情。


    傅姝火冒三丈:“都給我滾!滾出我家!”


    “走就走,誰想來你家似的。”


    眾人散的很快,隻留傅姝一個人站在原地,失落難過到了極點,眼眶紅的駭人。


    一個化妝師,給她提鞋都不配。


    憑什麽啊,憑什麽能讓靳泊禮喜歡!


    她咬牙,心裏滿滿的不甘。


    ——


    車裏,顧聽晚在細數今晚喝了幾杯。


    她伸出手指,“一杯香檳,兩杯果酒,兩口麥卡倫30年。”


    “喝完覺得不對勁,我就沒有再喝了。”


    靳泊禮淡嗤:“還得誇你?”


    “當然了。”


    顧聽晚的腦子其實不如之前清醒,仗著這股酒意,誓要翻身做主人:“你不誇我,那下次我就喝醉,才不管你說了什麽,你就生氣去吧,反正氣的是你。”


    身子剛翻過去一點,被靳泊禮按住,他冷淡低眸:“喝了點酒,要造反?”


    小姑娘腦袋驕矜的仰起:“怎樣!”


    ...周淮有點不敢聽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見在先生跟前反骨到造反的。


    他默不作聲的把中間的隔板升起來,舒服了。


    靳泊禮倒沒有和小酒鬼計較的心思,他把人按在懷裏,沉靜的垂眼看手機。


    但懷裏的人不老實,掙紮著,嘴裏還軟軟的嘟囔:“誇我誇我誇我。”


    ...沒見過這麽難纏的。


    靳泊禮輕歎,把人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對待死纏爛打的酒鬼十分耐心:“想讓我怎麽誇你?”


    顧聽晚想了一會,“誇我漂亮。”


    男人的語氣平淡,將她的裙擺褶皺撫平:“這是事實,用不著誇。”


    小姑娘愣了下,明媚的笑容立刻浮現在嘴角,她抱住靳泊禮的脖頸,歪了歪腦袋:“那誇我可愛。”


    靳泊禮的食指曲起,在她的臉上蹭了蹭,溫聲:“這也是事實,寶貝。”


    漂亮、可愛,是肉眼可見的。


    顧聽晚被哄的眉開眼笑,主動的歪倒在他的懷裏,撒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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