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翹著二郎腿,不自覺的眯了眯眼睛,帶了點打量。


    瞧著不是很會作。


    就算到時候和靳泊禮分開,應該也不是會鬧的性格。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尖銳,顧聽晚有所察覺的稍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微頓,並沒有避開,冷靜的開口:“商先生。”


    輕輕緩緩的,似乎隻是和他對視後禮貌的一句,但能感覺的出來,她在提醒。


    提醒他,他的目光讓自己很不舒服。


    商鳴翰挑了挑眉,笑著移開。


    還是個挺有性格的小姑娘,不是軟包子。


    晚餐一如既往的安靜。


    隻不過今晚多了商鳴翰,偶爾能在餐桌上聽見他和靳泊禮說上幾句話。


    飯後,兩個人進書房。


    商鳴翰憋了一晚上的話。


    嘴巴像是開了閘門似的,滔滔不絕:“蠻有意思的女孩,性格挺好不卑不亢的,就是感覺很怕你,對你很陌生不說...”


    “瞧著對你也沒興趣。”


    實在是少見。


    靳泊禮捏了捏眉心掀起眼皮,冷淡的打斷他的話:“她有喜歡的人。”


    “奧...”商鳴翰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靳泊禮這人,克己複禮,雖說做事嚴詞厲色,叫人生懼,但身上是從小教養出來的禮義和道德。


    人家可是有喜歡的人...


    就在這一瞬間倏的有種離經叛道的感覺。


    靳泊禮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根本沒當迴事,“很快就不是了。”


    很平常的口吻。


    但商鳴翰莫名從這話裏聽出一點涼薄,寡淡的,專製。


    似乎勢在必得。


    他瞳孔縮了縮,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


    靳蘇琦返迴倫敦,顧聽晚一下子又閑了。


    她雖然有靳泊禮的微信,而且每日晚餐也能見到,可沒那個膽子去問,最後還是聯係了周淮。


    他的意思是,不管大小姐在港呆幾日,不管工作了幾天,都按照合約上的十日來算。


    所以就算靳蘇琦走了,她也要在港。


    好處是,即便隻工作了兩天,其餘的時間空閑,也可以拿到報酬。


    夏妍驚的沉默好久,冒出來一句:“你還缺給你打下手的助理嗎?”


    顧聽晚忍不住笑,調侃她:“韓睿然也舍不得你來港城。”


    在一起那麽多年,聽見好友的調笑,夏妍還是羞赧。


    從那日下過雨之後,溫度下降了些,又再度迴溫。


    二十七八度,偏熱。


    她抽空去買了給朋友的禮物後,就不願意出門了,太怕曬,在房間裏研究新妝容和發型,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明日早上九點的航班離港抵達京北,梁佑景打電話過來語氣很溫柔,有點失落的喟歎。


    “很想你。”


    顧聽晚在寫視頻拍攝腳本,“可是你去海洲了。”


    本來在京北再拍一周就要殺青了,但是劇組臨時有補拍工作,說是之前在海洲拍的不是很好,投資方看了不滿意,要轉去海洲再補拍一個星期左右。


    這就導致本來二十號差不多可以殺青的,拖到了月底。


    梁佑景也很無奈。


    第一次遇到的情況。


    他溫聲:“沒關係,我殺青後有半個月的休息,到時候可以去找你。”


    “這次休息長,你在港城也沒關係,時間很充裕。”


    靳蘇琦臨走前和她說好了下個月也會在月初迴來,顧聽晚算了算,他休息時,自己確實在港,“好。”


    兩個人都忙,也隻能抽時間見麵。


    掛斷電話以後,她微微沉思。


    梁佑景是個貼心溫柔的人,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的時候,會安排好一天的行程,她隻要跟著走完全不用動腦子想接下來去做什麽。


    也很尊重自己,偶爾散步,碰到疾行的車輛,才會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最裏麵的道路。


    前幾天她有些生氣,又會在繁忙的行程請假來找她。


    溫潤耐心,會給足情緒價值。


    她喜歡梁佑景。


    夏妍說的對。


    顧慮和問題一直都在那,隻有往前走,才能解決。


    這個月在港城的最後一天,她又去了上一次覺得很好吃的甜品店,還買了冰淇淋,逛了一圈迴到半山滿身的汗,洗完澡沒吹頭發,用幹發帽裹住,坐在地毯上迴消息。


    趙今祁的生日在下個月,整天騷擾她要禮物。


    像小孩似的問她會不會迴深廣陪他過生日。


    得到不確定的消息還會生悶氣。


    隻長個子,不長腦子。


    天色漸漸暗下來,剛剛吹幹頭發,傭人敲門叫她去樓下用晚餐。


    客廳挑高有三層,270°的落地窗,抬眼便能瞧見全景的暮色中的港城。


    稍稍低頭,玻璃護欄下是客廳,靳泊禮剛迴半山,將西服外套和馬甲脫下,遞給一旁的傭人,冷白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解開領帶,再解開襯衫的紐扣,露出隱約的鎖骨以及手臂肌肉的輪廓,寬肩窄腰,哪怕居高臨下的看,那雙修長的腿也格外醒目。


    男人眼瞼低垂,看不清情緒,但舉手投足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柔潤矜貴,透著絲絲的高不可攀。


    許是察覺到視線,男人抬起頭,兩個人的視線陡然在空氣中相撞。


    壓迫感狠狠襲來。


    顧聽晚的心口微驚,倏的垂下眼睛下樓。


    靳泊禮的瞳色微不可尋的深了些。


    他往後退半步,在沙發的扶手上坐下,長腿微曲,目光跟隨著人,耐心的等。


    瞧著她走到離自己不遠也不近的安全社交距離,乖巧的低頭喊人。


    “靳先生。”


    嗓音低柔悅耳,他坐著小姑娘也要比自己矮些,嬌嬌小小一個,清淡的香味飄了過來。


    她似乎極其喜歡梔子花香,縈繞在鼻息間,有些勾人心魄。


    靳泊禮的眉眼稍緩,喉結上下滾動,低低沉沉的一聲:“過來。”


    顧聽晚怔了怔,不由得屏住唿吸抬眸,眼睛裏顯而易見的驚詫。


    他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那裏,就像一座高聳的大山,在凝視著她,背後的黑夜似乎與他渾然一體,平靜中顯出了捉摸不透的輕淡。


    “...”


    顧聽晚咬了咬唇,慢吞吞的邁著步子淺淺的往前兩步,“您有什麽事嗎?”


    靳泊禮顯然沒了耐心,手臂伸過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扯進自己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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