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事都可以用“巧合”解釋，他也確實曾用“巧合”來說服自己。
但當一個亞人屢次主動以身犯險並奇跡般地毫發無傷，當簡離離開東寰城的同時使那隻九尾白貓無故消失，陸星海也無法繼續欺騙自己，相信簡離真的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亞人。
陸星海不由迴想起他第一次遇到簡離的那天。
塵霾彌漫的荒土上，他和小隊剛剛擊殺了一隻奇種，車裏，他巡邏期間順手從販賣團夥救出來的兩個亞人戰戰兢兢，擁在一起瑟瑟發抖。
而就在那時，孤身一人的簡離從不遠處的巨石後麵走出來，渾身不帶一絲狼狽，踩著奇種的鮮血，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命令他，帶他走。
或許在那個瞬間，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麵前這亞人少年的不凡。
所以那個畫麵才會如此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裏，直到現在都曆曆在目。
夜漸漸深了。
陸星海卻還是睡不著。
猶豫糾結，踟躕徘徊。
直到天際泛起一絲亮光，他才終於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以戍衛長的身份在東寰城軍政係統中錄入
「申請：將東寰城居民簡離（居民號dh-07042210-m-y）納入軍事觀察目標。觀察等級：s級，機密。觀察期管控方式：現役戍衛軍監視管控。監管人：陸星海。」
「申請原因：該居民與東寰城近期四起異常事件均存在關聯，需要尋找其潛在關聯性。事件報告詳見附件。」
按下上傳鍵，陸星海攥起拳頭抵在心口，試圖緩解那裏傳來的悶痛這樣恩將仇報，簡離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哪怕他心知簡離對東寰城沒有絲毫惡意；哪怕對方曾經救過他；哪怕教他煆魂的那隻九尾白貓或許與簡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當他無法繼續欺騙自己對那些異常視而不見的時候，身為戍衛長，有些事他就不能不做了。
……
“說起來，你們戍衛長知道你的身份嗎？”
趙霈之開了一夜的車，忍不住打了個嗬欠，試圖找話題提提神。
“應該不知道吧。”簡離道，“他要是知道了，可能會把我抓起來，關起來什麽的，說不定還會送去研究所切片。”
“笑死，”趙霈之樂道，“在東寰城，他要是敢把你送去切片，他自己也會進監獄的。況且，s級覺醒者本來就……呃，我不好多說，你隻要知道他們其實並不是救世主就好。”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據我們戍衛長說，陸星海是個很敏銳的人。你在我這兒都能翻車，說不定他早就發現你的異常了。”
簡離無所謂地笑笑：“那就發現唄，我本來也沒有特別隱瞞我的能力。”
說著，他抬手數了數，道：“我大概在他眼皮子底下出過不下三次破綻。最近的一次，是我跟一個魔，呃，大概算起來應該是個黑化成奇種的s級覺醒者，我們打了一架，拆了棟樓，我殺了他，還毫發無傷地生還了。”
趙霈之：……
車子差點開出個s彎。
趙霈之頓時抓住另一個重點：“黑化成奇種的覺醒者，你也遇到了？！”
簡離皺眉：“也？”
趙霈之臉色發沉：“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他斟酌了一下，簡略道：“我前段時間跟幾個獵人聯手進了趟危險區，差點沒能活著出來……見過那東西之後，我就想著，以後堅決不在隊伍人數不足二十的時候進危險區。”
“哦，原來是這樣。”簡離恍然，“那怪不得你能破了我的魅惑。”
“……”趙霈之抓狂，“重點是這個嗎？”
“別慌，我暫時沒發現周圍有那種東西的氣息。”簡離道，“就算遇到了也不用怕，我能殺一隻，就能殺兩隻。”
默然片刻，趙霈之把話題轉了迴去：“能殺了那玩意兒，陸星海都沒有把你抓起來，嘖嘖嘖，看樣子是真愛了。”
“我又沒做什麽危害東寰城的事。”簡離攤手，“遇到一個能殺s級覺醒者的人，哪怕是個不合常理的亞人，戍衛軍的首選難道不該是先把我安撫住，等排除了我和奇種的關聯，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看看能不能把我收為己用嗎？”
這也正是他沒有完全隱藏能力的原因。
他雖然不想被人關注，但也不願處處委屈自己想做的事當然還是要放手去做，至於他的身份能力，能藏到什麽時候算什麽時候。哪天藏不住了，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戍衛軍確實有觀察監管名單。”趙霈之透露，“你可能已經在那個名單上了，陸星海看你看得那麽緊，說不定他就是你的監管人……哎呦！”
說到這裏，他突然反應過來：“你這一趟出來是瞞著他的吧？！完了你，等你迴到東寰城，會被戍衛軍立案調查的。擅自脫離監管人的控製，至少三個月監|禁。”
簡離：……
不會吧？
什麽監管觀察？
陸星海是他的監管人？
簡離突然想起來，原本對他愛答不理的陸星海突然帶他去買終端，還請他吃飯，確實怪怪的！
“那怎麽辦？”簡離不想被監|禁，耳朵都背起來了，“要不，我這次去南漓城，就不迴東寰了？他可是戍衛長，總不會離開東寰城，跑到南漓城來抓我吧？”
……
這天下午，陸星海接到了來自周澤川的通訊。
“你淩晨提交的申請，經過戍衛軍參謀團和城市政府秘書處會議討論，已經通過了。”對方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麽情緒，“不過，大家的意見是，簡離畢竟是亞人，僅憑那幾份異常報告，不至於把他列為s級觀察目標。所以降到a級，監管人還是你。”
陸星海對此沒有異議。
停頓片刻，周澤川又道：“將他列為觀察目標，主要任務是弄明白他的確切情況，判斷他是否擁有覺醒能力，以及他對東寰城的態度和立場。”
陸星海：“是。”
接著，周澤川問：“看你的報告，他正在前往南漓城？”
陸星海點頭：“是。”
又很快補充：“但他是在我提交申請之前出發的，不算擅自脫離管控。”
默然片刻，周澤川道：“所以，你提交這份申請的目的，是想去南漓城帶他迴來？”
“我打算去南漓城，但不僅僅是為了他。”陸星海道，“昨天的會議討論過，南漓城目前的困境，最優解決辦法是從附近城市調派s級覺醒者施以援手。既然朱薇安要迴來，封鷺盈又暫時不配合，我去是最好的選擇。”
南漓城的疫情，已經確認是由一種新出現的寄生型奇種造成的。
這種寄生型奇種極為微小，且因為攜帶的災厄能量極低，並不會迅速致命。但其潛伏能力很強，現有的檢測儀器很難在潛伏期裏發現它的存在，而在潛伏的二十天內，它同樣具有感染性。一旦爆發，患者死亡率依然是可怕的百分之百。
目前，隻有s級覺醒者能發現潛伏期的奇種，並將其從患者體內誘出、消滅。
如今，南漓城戍衛軍和政府意見不合，戍衛長魏穹傾向於徹底封閉城市，獨立解決問題，政府主席楊威則希望東寰城能給予援助因為魏穹已經三十五歲了，他隨時都可能倒下，而南漓城沒有第二位s級覺醒者。
【作者有話說】
貓貓：戍衛長不會離開他的城市吧？
第45章 試試就試試
從東寰城前往南漓城, 即便穿過中環區，走最近的路線，車子也要在荒土上行駛足足三十個小時。
偏偏簡離和蘇克都不會開車, 車上隻有趙霈之一個司機。
好在，簡離雖然不會開車, 但他會術法, 隻需要施一個清明訣，就可以將身心疲憊一掃而空, 讓趙霈之不至於疲勞駕駛。
“這也太好用了吧？”趙霈之驚奇道，“雖然我也聽說過類似的覺醒能力, 但這種輔助能力的覺醒者大多數沒什麽戰鬥力, 其實很難上戰場……你就不一樣了。”
“要靈力的。”簡離懶洋洋道，“哦, 就是能量。”
這確實是個問題, 趙霈之關心道：“耗費多嗎？”
“還行。”簡離道, “主要是我可以不用能量補給液, 可以靠自己慢慢恢複靈力。”
默然片刻, 趙霈之又問：“你們師門還收徒嗎？”
聽到這話, 簡離笑了：“怎麽？你想學修行啊？”
趙霈之聳了一下肩膀：“誰不想學呢？如果能學會，就可以擺脫能量補給液, 而且……”
“不能, 擺脫不了。”簡離打斷他的白日夢, “隻有我可以靠自己恢複能量。你們要是想學，還是得依靠能量補給液, 充盈你的氣海。嗯, 也就是你們說的‘能量存儲核心’。”
聞言, 趙霈之苦笑著搖頭：“那沒意思……算了吧。”
過了一會兒, 沒等到簡離的疑惑，他不由訝異：“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又不想學了？”難不成這小貓咪知道什麽秘密？
“不感興趣。”簡離隨口遮掩道，“你愛學不學。”
趙霈之聽不出什麽端倪，隻當簡離不知道能量補給液的來源。不過，那麽陰暗的事情，也沒必要讓小貓咪知道，他便也沒再提相關的話題。
翌日清晨，一座堡壘城市的輪廓出現在越野車前進的方向南漓城到了。
與依山而建的東寰城不同，南漓城靠海，而且，整座城市東邊三分之一的區域是建在海麵上的。
因為沒有山勢可依，這裏上城區和下城區的劃分也不像東寰城是垂直的，而是東西分割，東部沿海為上城區，西部遠離海岸的區域為下城區，前往地下的樞紐位於上下城區交界，同時也是戍衛軍駐紮的區域。
或許正是因為沒有垂直方向的第二道封鎖線，這次疫情才會在下城區與上城區同時蔓延開來。
簡離、蘇克和趙霈之在中央樞紐檢查站做消殺的時候，旁邊的傭兵老哥就一直在分析這裏的情況，還十分健談地要和他們討論。
“唉，可惜現在樞紐封了，不讓進城區，我也隻能從我兄弟那兒打聽裏麵的情況。”傭兵老哥歎著氣搖了搖頭，“說是除了民生必要的幾座工廠還在運行，其它區域都靜默了，戍衛長正在排查潛伏期感染源。”
由於“寄生型奇種”這個名字太容易造成恐慌，東寰和南漓的高層都沒有對外透露這個消息。南漓城向民眾們做出的解釋是“新型病毒感染，不排除因災厄造成變異的情況”，解釋了為什麽處於潛伏期的患者體內會出現災厄能量。
所以那位傭兵老哥還算樂觀：“既然傳染病的源頭已經找到，戍衛長還親自出手了，那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解決。”
這時，旁邊另一個人插話道：“況且，我還聽說東寰城那邊派了s級覺醒者來支援。我看論壇上有人說，昨天傍晚有一架直升機在城外降落，當時整個樞紐都戒嚴了，我覺得應該是真的。”
“東寰城派人來支援？”傭兵老哥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但他稍微一想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哦，也對，他們有兩個s級覺醒者嘛！就算戍衛長不能離開城市，那個女博士也可以來。”
聽著兩人一來一迴地聊，再加上樞紐檢查站的工作人員看起來十分平靜，動作有條不紊，原本一直懸著心的蘇克漸漸不那麽緊張了。
可惜，他的小姨依然處於失聯狀態，通訊無法接通。
直到做完所有檢查和消殺，三人獲準進入隔離區，分配到一間四人房。
蘇克隨手把行李往門後的架子上一堆，就著急忙慌地跑出去，試圖找戍衛軍幫忙，看能不能通過他們聯絡到小姨。
簡離跟著趙霈之進屋，打量起接下來一段時間要住的地方
窄小的室內擺著兩張上下床，門後角落裏釘著金屬行李架，另一邊角落裏裝著多功能簡易衛生間。整間房的麵積也就十平方，是南漓城隔離區最常見的房型。
“比東寰城隔離區的條件差多了。”簡離看了一眼狹小的衛生間，皺了皺鼻子，“好重的海腥味。”
“估計是有人帶海鮮進來過。”趙霈之就笑，“你不是還想吃海鮮呢？怎麽，不喜歡這個味道？”
“嗯？海鮮是從外麵帶進來的？”簡離驚訝道，“不是說隻有上城區有嗎？”
趙霈之搖搖頭：“自然海域也有魚蝦，隻不過……當年災厄降臨，毀了不少沿海核電站，再加上災厄能量隨著洋流擴散，哪怕東寰城海域安裝了靈能濾網，自然海域的魚蝦也不可能太幹淨。不過，下城區的人不在乎那麽多，能吃飽、吃不死就行。”
但當一個亞人屢次主動以身犯險並奇跡般地毫發無傷，當簡離離開東寰城的同時使那隻九尾白貓無故消失，陸星海也無法繼續欺騙自己，相信簡離真的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亞人。
陸星海不由迴想起他第一次遇到簡離的那天。
塵霾彌漫的荒土上，他和小隊剛剛擊殺了一隻奇種，車裏，他巡邏期間順手從販賣團夥救出來的兩個亞人戰戰兢兢，擁在一起瑟瑟發抖。
而就在那時，孤身一人的簡離從不遠處的巨石後麵走出來，渾身不帶一絲狼狽，踩著奇種的鮮血，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命令他，帶他走。
或許在那個瞬間，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麵前這亞人少年的不凡。
所以那個畫麵才會如此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裏，直到現在都曆曆在目。
夜漸漸深了。
陸星海卻還是睡不著。
猶豫糾結，踟躕徘徊。
直到天際泛起一絲亮光，他才終於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以戍衛長的身份在東寰城軍政係統中錄入
「申請：將東寰城居民簡離（居民號dh-07042210-m-y）納入軍事觀察目標。觀察等級：s級，機密。觀察期管控方式：現役戍衛軍監視管控。監管人：陸星海。」
「申請原因：該居民與東寰城近期四起異常事件均存在關聯，需要尋找其潛在關聯性。事件報告詳見附件。」
按下上傳鍵，陸星海攥起拳頭抵在心口，試圖緩解那裏傳來的悶痛這樣恩將仇報，簡離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哪怕他心知簡離對東寰城沒有絲毫惡意；哪怕對方曾經救過他；哪怕教他煆魂的那隻九尾白貓或許與簡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當他無法繼續欺騙自己對那些異常視而不見的時候，身為戍衛長，有些事他就不能不做了。
……
“說起來，你們戍衛長知道你的身份嗎？”
趙霈之開了一夜的車，忍不住打了個嗬欠，試圖找話題提提神。
“應該不知道吧。”簡離道，“他要是知道了，可能會把我抓起來，關起來什麽的，說不定還會送去研究所切片。”
“笑死，”趙霈之樂道，“在東寰城，他要是敢把你送去切片，他自己也會進監獄的。況且，s級覺醒者本來就……呃，我不好多說，你隻要知道他們其實並不是救世主就好。”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據我們戍衛長說，陸星海是個很敏銳的人。你在我這兒都能翻車，說不定他早就發現你的異常了。”
簡離無所謂地笑笑：“那就發現唄，我本來也沒有特別隱瞞我的能力。”
說著，他抬手數了數，道：“我大概在他眼皮子底下出過不下三次破綻。最近的一次，是我跟一個魔，呃，大概算起來應該是個黑化成奇種的s級覺醒者，我們打了一架，拆了棟樓，我殺了他，還毫發無傷地生還了。”
趙霈之：……
車子差點開出個s彎。
趙霈之頓時抓住另一個重點：“黑化成奇種的覺醒者，你也遇到了？！”
簡離皺眉：“也？”
趙霈之臉色發沉：“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他斟酌了一下，簡略道：“我前段時間跟幾個獵人聯手進了趟危險區，差點沒能活著出來……見過那東西之後，我就想著，以後堅決不在隊伍人數不足二十的時候進危險區。”
“哦，原來是這樣。”簡離恍然，“那怪不得你能破了我的魅惑。”
“……”趙霈之抓狂，“重點是這個嗎？”
“別慌，我暫時沒發現周圍有那種東西的氣息。”簡離道，“就算遇到了也不用怕，我能殺一隻，就能殺兩隻。”
默然片刻，趙霈之把話題轉了迴去：“能殺了那玩意兒，陸星海都沒有把你抓起來，嘖嘖嘖，看樣子是真愛了。”
“我又沒做什麽危害東寰城的事。”簡離攤手，“遇到一個能殺s級覺醒者的人，哪怕是個不合常理的亞人，戍衛軍的首選難道不該是先把我安撫住，等排除了我和奇種的關聯，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看看能不能把我收為己用嗎？”
這也正是他沒有完全隱藏能力的原因。
他雖然不想被人關注，但也不願處處委屈自己想做的事當然還是要放手去做，至於他的身份能力，能藏到什麽時候算什麽時候。哪天藏不住了，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戍衛軍確實有觀察監管名單。”趙霈之透露，“你可能已經在那個名單上了，陸星海看你看得那麽緊，說不定他就是你的監管人……哎呦！”
說到這裏，他突然反應過來：“你這一趟出來是瞞著他的吧？！完了你，等你迴到東寰城，會被戍衛軍立案調查的。擅自脫離監管人的控製，至少三個月監|禁。”
簡離：……
不會吧？
什麽監管觀察？
陸星海是他的監管人？
簡離突然想起來，原本對他愛答不理的陸星海突然帶他去買終端，還請他吃飯，確實怪怪的！
“那怎麽辦？”簡離不想被監|禁，耳朵都背起來了，“要不，我這次去南漓城，就不迴東寰了？他可是戍衛長，總不會離開東寰城，跑到南漓城來抓我吧？”
……
這天下午，陸星海接到了來自周澤川的通訊。
“你淩晨提交的申請，經過戍衛軍參謀團和城市政府秘書處會議討論，已經通過了。”對方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麽情緒，“不過，大家的意見是，簡離畢竟是亞人，僅憑那幾份異常報告，不至於把他列為s級觀察目標。所以降到a級，監管人還是你。”
陸星海對此沒有異議。
停頓片刻，周澤川又道：“將他列為觀察目標，主要任務是弄明白他的確切情況，判斷他是否擁有覺醒能力，以及他對東寰城的態度和立場。”
陸星海：“是。”
接著，周澤川問：“看你的報告，他正在前往南漓城？”
陸星海點頭：“是。”
又很快補充：“但他是在我提交申請之前出發的，不算擅自脫離管控。”
默然片刻，周澤川道：“所以，你提交這份申請的目的，是想去南漓城帶他迴來？”
“我打算去南漓城，但不僅僅是為了他。”陸星海道，“昨天的會議討論過，南漓城目前的困境，最優解決辦法是從附近城市調派s級覺醒者施以援手。既然朱薇安要迴來，封鷺盈又暫時不配合，我去是最好的選擇。”
南漓城的疫情，已經確認是由一種新出現的寄生型奇種造成的。
這種寄生型奇種極為微小，且因為攜帶的災厄能量極低，並不會迅速致命。但其潛伏能力很強，現有的檢測儀器很難在潛伏期裏發現它的存在，而在潛伏的二十天內，它同樣具有感染性。一旦爆發，患者死亡率依然是可怕的百分之百。
目前，隻有s級覺醒者能發現潛伏期的奇種，並將其從患者體內誘出、消滅。
如今，南漓城戍衛軍和政府意見不合，戍衛長魏穹傾向於徹底封閉城市，獨立解決問題，政府主席楊威則希望東寰城能給予援助因為魏穹已經三十五歲了，他隨時都可能倒下，而南漓城沒有第二位s級覺醒者。
【作者有話說】
貓貓：戍衛長不會離開他的城市吧？
第45章 試試就試試
從東寰城前往南漓城, 即便穿過中環區，走最近的路線，車子也要在荒土上行駛足足三十個小時。
偏偏簡離和蘇克都不會開車, 車上隻有趙霈之一個司機。
好在，簡離雖然不會開車, 但他會術法, 隻需要施一個清明訣，就可以將身心疲憊一掃而空, 讓趙霈之不至於疲勞駕駛。
“這也太好用了吧？”趙霈之驚奇道，“雖然我也聽說過類似的覺醒能力, 但這種輔助能力的覺醒者大多數沒什麽戰鬥力, 其實很難上戰場……你就不一樣了。”
“要靈力的。”簡離懶洋洋道，“哦, 就是能量。”
這確實是個問題, 趙霈之關心道：“耗費多嗎？”
“還行。”簡離道, “主要是我可以不用能量補給液, 可以靠自己慢慢恢複靈力。”
默然片刻, 趙霈之又問：“你們師門還收徒嗎？”
聽到這話, 簡離笑了：“怎麽？你想學修行啊？”
趙霈之聳了一下肩膀：“誰不想學呢？如果能學會，就可以擺脫能量補給液, 而且……”
“不能, 擺脫不了。”簡離打斷他的白日夢, “隻有我可以靠自己恢複能量。你們要是想學，還是得依靠能量補給液, 充盈你的氣海。嗯, 也就是你們說的‘能量存儲核心’。”
聞言, 趙霈之苦笑著搖頭：“那沒意思……算了吧。”
過了一會兒, 沒等到簡離的疑惑，他不由訝異：“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又不想學了？”難不成這小貓咪知道什麽秘密？
“不感興趣。”簡離隨口遮掩道，“你愛學不學。”
趙霈之聽不出什麽端倪，隻當簡離不知道能量補給液的來源。不過，那麽陰暗的事情，也沒必要讓小貓咪知道，他便也沒再提相關的話題。
翌日清晨，一座堡壘城市的輪廓出現在越野車前進的方向南漓城到了。
與依山而建的東寰城不同，南漓城靠海，而且，整座城市東邊三分之一的區域是建在海麵上的。
因為沒有山勢可依，這裏上城區和下城區的劃分也不像東寰城是垂直的，而是東西分割，東部沿海為上城區，西部遠離海岸的區域為下城區，前往地下的樞紐位於上下城區交界，同時也是戍衛軍駐紮的區域。
或許正是因為沒有垂直方向的第二道封鎖線，這次疫情才會在下城區與上城區同時蔓延開來。
簡離、蘇克和趙霈之在中央樞紐檢查站做消殺的時候，旁邊的傭兵老哥就一直在分析這裏的情況，還十分健談地要和他們討論。
“唉，可惜現在樞紐封了，不讓進城區，我也隻能從我兄弟那兒打聽裏麵的情況。”傭兵老哥歎著氣搖了搖頭，“說是除了民生必要的幾座工廠還在運行，其它區域都靜默了，戍衛長正在排查潛伏期感染源。”
由於“寄生型奇種”這個名字太容易造成恐慌，東寰和南漓的高層都沒有對外透露這個消息。南漓城向民眾們做出的解釋是“新型病毒感染，不排除因災厄造成變異的情況”，解釋了為什麽處於潛伏期的患者體內會出現災厄能量。
所以那位傭兵老哥還算樂觀：“既然傳染病的源頭已經找到，戍衛長還親自出手了，那事情應該很快就能解決。”
這時，旁邊另一個人插話道：“況且，我還聽說東寰城那邊派了s級覺醒者來支援。我看論壇上有人說，昨天傍晚有一架直升機在城外降落，當時整個樞紐都戒嚴了，我覺得應該是真的。”
“東寰城派人來支援？”傭兵老哥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但他稍微一想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哦，也對，他們有兩個s級覺醒者嘛！就算戍衛長不能離開城市，那個女博士也可以來。”
聽著兩人一來一迴地聊，再加上樞紐檢查站的工作人員看起來十分平靜，動作有條不紊，原本一直懸著心的蘇克漸漸不那麽緊張了。
可惜，他的小姨依然處於失聯狀態，通訊無法接通。
直到做完所有檢查和消殺，三人獲準進入隔離區，分配到一間四人房。
蘇克隨手把行李往門後的架子上一堆，就著急忙慌地跑出去，試圖找戍衛軍幫忙，看能不能通過他們聯絡到小姨。
簡離跟著趙霈之進屋，打量起接下來一段時間要住的地方
窄小的室內擺著兩張上下床，門後角落裏釘著金屬行李架，另一邊角落裏裝著多功能簡易衛生間。整間房的麵積也就十平方，是南漓城隔離區最常見的房型。
“比東寰城隔離區的條件差多了。”簡離看了一眼狹小的衛生間，皺了皺鼻子，“好重的海腥味。”
“估計是有人帶海鮮進來過。”趙霈之就笑，“你不是還想吃海鮮呢？怎麽，不喜歡這個味道？”
“嗯？海鮮是從外麵帶進來的？”簡離驚訝道，“不是說隻有上城區有嗎？”
趙霈之搖搖頭：“自然海域也有魚蝦，隻不過……當年災厄降臨，毀了不少沿海核電站，再加上災厄能量隨著洋流擴散，哪怕東寰城海域安裝了靈能濾網，自然海域的魚蝦也不可能太幹淨。不過，下城區的人不在乎那麽多，能吃飽、吃不死就行。”